常宁那张光滑细嫩的脸面上顿时就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疼啊!
他下意识地捂着脸,抬头看着刚刚打了自己两巴掌的人,还不敢发怒......因为打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皇祖母布木布泰!
老太太也是属于坏人变老了,打完了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小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怒视着常宁,厉声问:“你说什么胡话?”
常宁被老太太一吓唬,顿时就跪了,哆哆嗦嗦的也不敢说话。
老太太怒道:“大厦将倾之际,你不仅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还要给你哥哥添乱,你安的什么心?”
“我我我......”常宁那叫一个汗出如浆,扑通一下就给老祖母跪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真正的亚天子一等!如果天子没了,就该他接班了!
这可不是白日做梦,而是大厦将倾之际的必然选择!
如果康熙在河南阵亡,老太太怎么可能从康熙的那两个幼子当中选一个即位?
现在大清有难,当然得国赖长君了!
所以现在的常宁就是实际上的“皇太弟”了......老太太一句“安的什么心”,能不把他吓出心脏病来吗?
“你啊!糊涂......”老太太看见孙子快吓死了,也只好轻叹一声,放软了语气道,“常宁,北京的事儿,到现在我还瞒着你哥......而且我还给逼着那些从内城跑出来的那些八旗新军总管大臣的家眷写信给河南前线报平安,我和皇后也给你哥哥写了报平安的信。目的就是为了帮着你哥哥稳住军心......无论如何,也要撑到朱仙镇之战结束啊!如果现在你哥哥仓促回军,那吴应麒、吴国贵一定全力追击。
而河南军中现在一定人心惶惶,回军之际再遇追击,说不定就要全军覆没!河南的八旗新军乃是我大清之根本......一旦有失,大清就要完了!”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还是很难压住场面的。北京都这样了,她还在尽可能地封锁消息,避免康熙皇帝的大军在前线解体。
而这年头的远程通讯手段主要就是写信寄信和口耳相传这些了。
康熙的八旗新军主力现在都在河南前线,正处于交战状态当中,和后方是没有多少联络手段的——普通的信使不大可能进入战区,毕竟在朱仙镇周围有大量的清军游骑活动,他们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封锁战场,以切断吴应麒和吴三桂的联络。
而官驿现在又被老太太封锁——她派出去送信的都是最靠得住的黄马褂,而且这些黄马褂只是把信件送到保定的驿站,不得再向南一步。
虽然保定那边已经知道北京被蒙古人偷袭了,但是具体情况如果他们是不清楚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布木布泰派出去的黄马褂口风够紧,就能迟滞坏消息的扩散。
至于那些将“报平安”的信件往河南送的保定驿站的传骑,哪怕口风不够紧,问题也不大......毕竟这些人也不是北京之变的目击者,他们自己也是道听途说。而且康熙还可以用点雷霆手段,以控制真相的传播速度。
另外,这些保定驿站派出的传骑也不会直达军前。他们最远就到黄河北岸的长垣县,连河南省境都没到呢!
而他们递到长垣县驿站的信件,也不会转送军前,而是送到康熙设在开封府城内的行在。
也就是说,这消息从北京传到朱仙镇军前时已经换了好几手了......一个换了好几手的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怎么能和家人的亲笔信相比?
当然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但是城墙可以!
看见自己的孙子已经知道错了,布木布泰也不难为他了,叹了口气道:“你打不下紫禁城对吧?那就调兵去吧阜城门、西直门、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都抢下来......抢下后再多插一点旗帜上去,一定要让人知道我大清已经牢牢控制了北京内九外七十六门中的十五座!”
那几座城门已经被尚之信、耿精忠放弃了。他们现在就控制着一个德胜门......这其实是个挺大的失误!
虽然控制着一座德胜门也够用,但是主动放弃那么多城堡(那些城门都有瓮城),却露了怯,等于让布木布泰看了底牌。
而清军这边一旦将旗号插上这些城门的门楼,就能大大的稳定人心。
而且北京城周围“看热闹”的人,看见北京的那些城门上大多插着大清的旗号,也会以为大清已经控制住了北京的局面......
......
乾清宫,深夜。
耿精忠这个时候正和康熙皇帝的宠妃马佳氏一块儿在哭呢!
别看马佳氏这个女人的名分不大,但却是康麻子的“初恋”......可是“甜蜜蜜”呢!
在原本的历史上,她在得宠的十年间为康熙皇帝生了五子一女,虽然只有一个皇三子胤祉和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存活,但是十年生六个娃的速度,还是非常可观的。
而就在布尔尼挥军攻入紫禁城的时候,这位马佳氏因为自己的儿子赛音察浑生病,正在亲自照料。结果没有及时得到“转进八大胡同”的通知,让布尔尼的蒙古人给抓了。
而抓她的蒙古人还一不小心,把正在生病的赛音察浑给搞死了......
这下马佳氏真是伤心欲绝了,刚刚没了儿子,又再也见不着心爱的麻子,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个耿精忠要来睡她,还不让她死!wWW.ΧìǔΜЬ.CǒΜ
马佳氏没得办法,就只剩下哭了。
而她这一哭......耿精忠也跟着一起哭起来了!
耿精忠为什么哭?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耿精忠的大小老婆都被朱和墭的军队给抓去了,儿子们也都下落不明,多半是死于乱军之中了。
给押到北京之后,因为是“疯王”,所以也没法再娶,就一个人单在那里,你说伤心不伤心?
耿精忠和马佳氏正一块儿抱头痛哭呢,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哐啷哐啷的响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正想出去瞧瞧,忽然他睡觉的东暖阁的房门给推开了,然后就看见尚之信带着几个扛着块匾额的亲兵进门了。
看见耿精忠和马佳氏一块儿在哭,尚之信笑着就问:“你俩哭什么呀?不是睡觉吗?怎么抱一块儿哭上了?是不是不行了?”
耿精忠一听这话就瞪了尚之信一眼:“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行?我这是想到伤心事了......另外,马佳娘子也是苦命人,我不许你欺负他!”
“行了,行了......一个女人嘛!”尚之信无所谓地一摆手,“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走?”耿精忠还有点不舍得,随后他又瞧见尚之信身后的亲兵们扛着的匾额,“这匾额是......”
“正大光明匾啊!”尚之信笑道,“咱们俩怎么也算是紫禁城的二日之主,临走顺点什么很应该吧?”
“应该,应该......”耿精忠一想不对,“你把正大光明匾顺走了,我顺什么?”
“大清门的匾额啊!”尚之信笑道,“我已经让人摘下来了......咱俩一人一块儿!”
“好好,”耿精忠点点头,又问,“那咱俩走了,这紫禁城怎么办?有人留下断后吗?”
“有!”尚之信道,“已经安排好了!”
“谁?”
“崇祯皇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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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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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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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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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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