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二十万两黄金是从南昌带出去的数目,不是抵达北直隶时的数目......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道关卡要疏通呢!
而且杨起龙自己也得拿一点装兜里,跟着一起去搏命的兄弟肯定也得装一点在兜里。
所以这二十万两黄金运到北京城外的庞各庄时还剩下十五万两左右。其中的五万两用来“补发俸禄”——北京那么些个大明遗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反清复明,没有功劳也苦劳,大明朝不能不给他们发工钱啊!
“补发俸禄”后还剩下十万两黄金,半数给了那几个漕帮头目,还有一半都用在布尔尼身上了。
也就是说,布尔尼花了杨起龙五万两黄金,现在还他二十万两......一还四,杨起龙可发财了!
另外他还给了杨起龙三千匹马和三千蒙古骑兵,其中三千蒙古骑兵借的,用完后得还,不过这还是帮了杨起龙大忙。
现在杨起龙自己已经拉起几千人的队伍了,可这些人不仅是乌合之众,还都是步兵,而且大部分人还有家眷......如果杨起龙要带着他们往天津转移,那就是一大群乌合护着家眷在一马平川的雪地上艰难行军啊!
遇上几百个清军骑兵就得坏事儿!
现在有了三千匹马外加三千蒙古骑兵,向天津转进的事儿可就安全多了。
如果能抢下大沽、塘沽,那走海路北上的天王三太子的远征军就能顺利在北直隶地区登陆了。
只要明军能源源不断的从海路北来,那大明真正重返北京的时候就不远了。
所以得了便宜的杨起龙当然满意而去,回东直门去收拾人马,准备东征天津卫了。
而没得着好处的尚之信还舔着脸留在乾清宫里面继续和布尔尼打商量呢!
“皇上,要不您把紫禁城留给我用几天吧!”
尚之信的要求一提出,布尔尼就一愣,“你刚才不是不要吗?现在怎么了?想通了?准备在紫禁城里面过一把皇帝瘾?”
“不,不,不......”尚之信赶紧摇头,陪着笑脸对布尔尼道,“皇上,您误会了,我哪儿敢存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布尔尼笑着:“俺答公,您就别谦虚了,您都向一个当皇上的要紫禁城了......这还不够大逆不道?”
尚之信连忙摇头,苦笑着道:“皇上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也是挣扎着求个活路!而我的活路不在大明,也不在大清,只能从吴大总统那边找。可是要在吴大总统那边吃上口好饭,我就得有个见面之礼啊!
所以我就想帮吴大总统占一占北京紫禁城,哪怕只占一天,那也算占过了不是?您看现在天下四分,大清占过紫禁城,大明也占过紫禁城,大元现在就占着紫禁城......大周是不是也应该占上一占?”
“应该,的确很应该!”布尔尼连连点头,“可你和耿精忠占得住吗?”
“总是可以占一占的,”尚之信点点头道,“只要皇上您能借点兵借点马,再把平南王府、靖南王府的家眷一起带走......我和耿精忠就能打着吴大总统的旗号替您断后了!”
“好!”布尔尼听了尚之信的主意,觉得可行,马上点点头,“那我借给你三千骑兵,再借你三千匹马......再给你一千支鸟枪两千斤火药。
另外,架在安定门、西直门、阜城门、朝阳门上的大炮也都给你们了!”
尚之信听完布尔尼的话,连忙一个揖拜之礼,大声道:“那就多谢皇上成全了!”
......
其实布木布泰是故意放出消息说一月十八日要“兵出八大胡同,北伐紫禁之城”的,目的就是让布尔尼赶紧走......布尔尼这回是财也发了,皇上也当了,连大元朝都在他的运作下诈尸了。
凭着他从北京内城抢来的金银财宝和恢复大元的威名,回到草原之后还不是躺着都能选上全蒙古的大汗?谷
那他还在北京城赖着不走干嘛?等着康熙、吴三桂和朱和墭打过来?
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把布尔尼的那点实力打得灰飞烟灭!
自以为算准了布尔尼心思的布木布泰其实压根就没想着和布尔尼真打,毕竟她凑起来的一万多北伐军的实力也很虚啊!
所以当布木布泰听说布尔尼的蒙古军正一波一波的押着俘虏,赶着装满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的大车,欢天喜地地离开北京城往居庸关方向退走的时候,她都没让人去追一追。
在通州遣使告急,说是蒙古人迫近城下,城内的漕工趁机起事的时候,布木布泰也置之不理......甚至还让通州的知州赶紧弃城,带着那里的少量守军来八大胡同报到!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到了康熙十四年的一月十八日清晨。
当足足一万名大清天兵,在抚远大将军恭亲王常宁率领下,从八大胡同出发,沿着正阳门大街一路疾行,北进二里,兵入正阳门,在正阳门内,大清门外的棋盘街上摆开的时候。
大清门的三个门洞都大大方方地敞开着,也没看到什么大军,只有一面大周黑旗在春日的东南风中猎猎舞动。
大清门并不是城门楼的结构,就是一座单檐歇山顶的砖石结构建筑上开了三个门洞,大清门两边也有墙,但不是城墙,顶上没发站人,就是两丈左右的院墙。大清门内就千尺长街,街两边就是六部九卿的衙门,长街劲头则是紫禁城的正门——天A门了!
“那面黑旗是怎么回事儿?”抚远大将军常宁眼尖,一眼就看见那面迎风招展的黑旗了。
跟在他身边的金多多举起个千里镜瞧了一眼,马上报告道:“回禀王爷,那是一面伪周的黑旗......旗上还有个周字。”
“这是怎么回事?”常宁愣了愣,“吴三桂来了?”
“这怎么可能?”直隶提督王玉玺道,“应该是在故弄玄虚......昨儿探马来报,布尔尼和阿布鼐已经领着大部分的蒙古人都撤了,北京内城里面只剩下一些断后的人马。
另外,西直门、朝阳门、阜城门、东直门、安定门上都已经没人了,只有德胜门还有蒙古兵守着。”
常宁点点头,“王玉玺!”
“末将在!”
常宁抬起马鞭,对王玉玺道:“本王命你率领两千天津兵打头阵......攻入大清门,夺取天A门!”
“嗻!”
王玉玺大声一应,然后就拔出自己的腰刀,向着大清门一指,“弟兄们,立功的机会到了,杀进大清门!杀进紫禁城......杀啊!”
喊着话,他就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天津兵向大清门和紫禁城冲去了。
而常宁听见“杀进大清门”、“杀进紫禁城”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就在常宁感觉到别扭的时候,王玉玺已经带着手底下的两千天津兵呼啦啦的冲进大清门了,也没什么队伍,就是一拥而上......当然也没打炮。
大清门、天A门和紫禁城毕竟是大清皇上、太皇太后的家,打坏了不合适。
而且......紫禁城看着也是个空城了。www.xiumb.com
可就在王玉玺领着一群绿营兵乱纷纷的冲到天A门城楼下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唢呐声响起,响彻整个城头。接着就随着一声号令,天A门城楼上,千余“黑衣周兵”已经冒出了头,上千支乌黑的鸟枪已经点着了火绳,对着下面纷乱的绿营兵。
这个时候城楼上已经有人呼喊起来了:“现在紫禁城归吴大总统了,你们不想死的,就赶紧退到大清门外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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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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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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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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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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