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新会百姓,还真是忠不可言啊!
而且这一次新会百姓面临的处境比上一次更绝望,上一回李定国围新会前,因为孙可望和李定国内讧,使得南明军在湖南遭遇重挫,元气大伤,颓势将成。图谋广东可以说是李定国的最后一搏!
另外,李定国在围新会的前一年五月就曾经率军攻打过一次广东,结果围肇庆一个月不下,不得已退军而走。由此也可见在湖南遭遇重挫的李定国元气没有恢复,攻坚能力不足。
而如今的朱三太子父子正是气势旺盛的时候,而且朱三太孙拥有诸葛天雷和红夷大炮,特别善于攻城。连澳门、广州这样的坚城都被他轻松打破。而广州府境内凡是被朱和墭发兵攻打的城寨,无一例外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打破!
所以新会可以坚持到如今,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图海、孔四贞等人的预料,当然也出乎了大清朝廷的预料。
如果图海、孔四贞等人和大清朝廷不知道新会仍然在坚守也就罢了,就当新会早就被反贼攻破便是了。
可现在傅傻子已经把这事儿给挑明了......而孔四贞孔傻子又护着傅弘烈傅傻子,不让图海杀他灭口。
这下如图海这样的官场老狐狸也没辙了,只好一边安排亲兵护送傅弘烈北上去捅马蜂窝,一边派人去肇庆和惠州召集孙延龄、严自明、施琅等将来到韶州军议,一块儿商量该怎么解新会之围......以拯救队大清忠心耿耿的新会“傻百姓”。
当然了,解新会之围只是为了拯救忠于大清的好百姓......尚之信什么,大家都当他是死人了,所以这事儿和尚之信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举行军议的地点,就在韶州城内的大将军行辕的大堂之上。宁南靖寇大将军图海、定南将军孙延龄、两广总督金光祖三个人在上首并排而坐。图海坐中间,孙延龄和金光祖坐两边。而在大堂的两侧,还站着两排文武官员,有刚刚被任命为宁南靖寇副将军的孙思克,有广东提督严自明,有广西提督马雄,有广东巡抚刘秉权,有平南王尚之典,有西江水师提督施琅,还有祖泽清、张国勋、苗之秀等等一票总兵,还有尚之节、王永年、缐成仁、邓光明、张梦吉等几个都统和副都统。
图海还让自己的幕僚们做了张展示广府、肇庆、韶州、惠州等四府军事形势的木图,往大堂上一方——就放在两广总督金光祖身边。
看到这张木图上所展现的形势,在场的文武官员们都不由得皱眉啊!
因为图上的新会县城边上写上了“官军”二字,而且还在周围画了个圈,以显示新会县城正处于反贼的包围之中。
虽然大家伙儿早就知道尚之信带着不少部队去了新会,但是之前大家都很默契的当尚之信和新会清军不存在。所以在显示双方形势的木图上,都把新会标注成反贼的地盘。
可是今儿怎么回事?怎么把新会打上官军的标签了?
感到疑惑的官员们也不敢问,而且也没人想深入新会去拯救被围的尚之信,所以就装糊涂吧。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高坐在上的大将军图海!
图海嗯咳了一声,开口道:“刚刚接报,新会百姓在平南王府的尚老都统、李长史、王总兵带领下,万众一心,坚守城池,已经有数月之久,还多次打退反贼的围攻,杀伤无数,实在忠勇可嘉。”
这里面没有尚之信什么事儿!
图海说完这些,又瞅了孙延龄一眼......他可是孔傻子的男人!可不能置身事外!
孙延龄被图海用眼神一刺,只好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大将军府还得到密报,伪朱三太孙正在调集人马,准备在年前出兵攻打新会。一旦新会城破,城中的官兵义民,只怕会尽遭屠戮......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同时也是民之父母,安忍坐视王土沦陷,义民被屠?所以本官和图大将军商议再三,决定提前出兵,用围魏救赵之法,解新会之围。”
平南王尚之典和被困的尚之信当然是“兄弟情深”,当下就发问道:“定南将军,不知这围魏救赵之计要怎么用?”
“王爷,”孙延龄道,“我和图中堂商量之后,觉得应该向广州城进兵......广府境内也只有广州城是逆贼所必守和必救之地吧?”
“那是当然的,”尚之典点点头,叹了口气,“若非广州紧要,先王也不会被中了逆贼的围城打援之计。”
“王爷,”孙延龄又道,“广州是你的藩地,你一定熟悉广州城内外的各处紧要......这广州该如何攻取,王爷一定成竹在胸吧?”
“这个......小王的确有点想法。”尚之典点点头,自打受康熙之命接了平南王的爵位,他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琢磨这事儿。到了韶州之后,还和几个兄弟,还有伯父尚可爱他们一起琢磨。
尚之典顿了顿,又道:“广府的地形特点是通江达海,水网纵横......特别是广州城南的珠江水面极为宽阔,犹如大海。
如果没有水军,想要包围广州城都不可能,想要越过广州攻打香山、顺德、东莞等沿海富庶之地,同样非常困难。m.χIùmЬ.CǒM
另外,在广州以北,还有北江、流溪河、增江、龙江、鹅浦水、滨水、泡水等多条水道,还有不计其数的小溪小河。而这广东的小溪、小河,如果搁在北方,全都能算大河,是很难涉渡的。
所以咱们大军一旦深入广州附近的水网,就会为水所困,难以调度呼应。如果分兵冒进,就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
“那就不分兵!”图海道,“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总行了吧?”
“这个......恐怕也不行。”尚之典摇摇头。
“怎么不行?”图海一脸疑惑。
“水道为贼所用,”尚之典说,“贼可往,而吾不能去。若大军汇集一路,那这一路是没有问题的......但其余诸路必失!如果我军进不能入广州,而肇庆、惠州、高州、雷州等处皆失。贼军甚至沿北江而上韶州,我等如之奈何?”
图海这下也没招了,只好把目光投向西江水师提督施琅。
施琅是带着一群福建水师的残兵败将到西江上面接管了广东和广西清军的船只,又招募或强征了一部分水手,组成西江水师的。
而这样仓促成军的水师,当然是乌合之众,难以担当大任。不过清军在广东这边的水面上,也就只能依赖这个施琅了。
施琅皱着眉头道:“大将军,虽然卑职的水军尚不精练,但是咱们现在也有了火雷,所以也堪一战了。不过卑职的水师实力有限,又没有什么大船,真要深入广州以南的珠江水面也是找死。所以卑职建议可以先将北路大军秘密调集至清远,然后西北两路对进,疾袭三水......不过三水城坚,必有重兵防守,一时是难以攻克的。不过咱们可以用西江水师并上陆师一部,围困三水,同时用火炮和火雷封锁三水城附近的西江、北江水道。这样逆贼的水师就不能逆水而上,深入肇庆、韶州。而大将军和定南将军的大军,也能在三水城下会师,然后沿流溪河步步为营,推进至广州以北,再渡流溪河南下,迫近广州。如此肇庆、韶州当可万无一失!”
“好!”图海笑道,“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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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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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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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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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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