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错乱的城市里弥漫着严肃紧张的氛围,压抑冰冷的源头来自于鬼舞辻无惨。
此时,无惨以女装样貌示人,一身深色和服包裹的他意外的颇有女人味。
哪怕是一些下弦,也没能及时认出这就是它们的主子。
“累,死了,半天狗,也死了。”他看似冷静地道,可收缩如针尖的可怕瞳孔,表明了内心的无尽愤怒。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无论是炭治郎还是罗柯,都还活的好好的。”他扫视着身下的十个鬼月,脸上阴云密布。
“我此前的首要目标一直都是寻找青色彼岸花,从没真正把鬼杀队放在心上,可这一次,有必要改变一下先后顺序了。”
他顿了顿,“但是在那之前,有些毫无价值的东西,还是取消了吧。”
说完,无惨就漠然地看着五个下弦鬼。
除开下弦壹和刚死的下弦五,其余几个都是这几天临时提拔上来的,它们还沉浸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喜悦之中,完全没能预料即将发生的事情。
“低头,跪下。”无惨说道。
五个下弦膝盖一软,发自灵魂的恐惧致使它们不能抗拒。
“我们一定会改变现状,替您将那两人捕杀!”新任下弦叁急忙说道。
无惨的语气很平淡,且毛骨悚然,“谁允许你说话了的?不要因为你们那无趣的意志而随便开口,只有我允许你们说话,才准说话。况且,你就这么有自信?捕杀谁?那个罗柯?还是你自认为比上弦更强?”
他一连串冰冷的反问脱口而出,吓得它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有几个上弦还能保持正常心态,在一旁看戏。
“你们以为成为十二鬼月就意味着结束了吗?反而正是开始,你们需要吞掉更多的人类,变得更强,然后为我战斗,可是,这些时日,下弦已经更换了一批又一批,我觉得,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解散吧。”
他的口吻犹如老板在训斥业绩没有达标的社畜员工们,句句透出不容置疑与严苛刻薄。
“解、解散?不可以,我刚刚上任没两天,什么都还没享受到!”下弦叁略显不满地在内心想着。
“不可以?什么不可以?所以你想享受什么?得到我的封赐还不满足?”无惨阴翳道。
下弦叁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大脑混乱不堪,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他?你不应该称呼我为大人么?”无惨幽幽低语。
说完,他的整个左臂爆开,变成了一条四五米长的血肉巨臂,由一块块鲜红的肉拼凑而成,乍一看像一根扭曲打结的蚂蟥,上面还长着一颗颗渗人的眼珠子。
末端是一张怪物的嘴巴,里面遍布利齿,它的十几颗眼眸一转,一口就将下弦叁的半截身子含了进去。
血兽巨臂!
“大人!无惨大人!不要杀我!”
噗!
血兽犹如嗦面条,直接将其完整吞下,尸骨无存。
无惨冷漠道,“在你们心中,我应该是至高无上的神,而非质疑的对象,有些人……”
“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做,全听您的吩咐!”下弦陆哆嗦道,一不小心打断了无惨的发言。
它脸色一白,暗道一声完了。
噗!
下一秒,它就被血兽巨臂压在身下,只见一阵蠕动,下弦陆不再动弹,待血兽起开时就只剩一地鲜红,骨头渣子都没有。
“我说话时,你们只能听着,不要有其它的任何想法。”无惨注视着最后三个下弦鬼,杀意丝毫没减。
下弦肆惊恐地挪动视线,费劲千辛万苦爬到这个位置的它岂会坐以待毙,才不想前功尽弃。
所以,下弦肆一个起身,就头也不回地夺命狂跑,在纵横交错的无限城内连续跳跃。
可惜算盘打的好,却忽视了无限城此时还有五个上弦鬼。
砰。
上弦叁的猗窝座一记鞭腿扫出,下弦肆直接倒飞数百米,稳稳当当地掉回无惨的脚边。
无惨压根没有看它,当场重重的一脚踏下,只听见一声爆响,又一个新任下弦在自家老板手里下岗。
如今,只有下弦壹和下弦贰。
“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无惨平静道,看来是铁了心要硬核裁员。
“大人,大人,我对您还是有帮助的,我比它们都强,如果能为我宽延一段时间的话,我一定能……”下弦贰激动万状地说道。
无惨强行打断,“具体要宽延多长时间?以你如今的力量能做到怎样的事?所达到的结果是否能让我满意?”
致命三连问!
这熟悉的情节与老师质问学生一模一样,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喘息与敷衍的机会。
下次考试能否及格?
如果没有达到你保证的预期效果怎么办?
打算如何复习,有没有详细计划?
下弦贰差点绷不住了,“请给我血!只要给我更多的血,我一定能成功适应,并变得更强!”
好家伙,业绩不达标,还跟老板要求升职加薪。
无惨自然不傻,而且这番话反而触怒了他,“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指示给你血液?真是厚颜无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鬼,“我什么错都没有,我永远不会犯错,因为一切的决定权在于我,我所说的话就是真理,我认为正确的,那就是正确的。”
言简意赅: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最后,无惨的目光回到下弦贰颤抖的脸颊上,语调升高,“你刚才在教我做事?真是罪该万死!”
话音落下,血兽巨臂将其撕碎吞食,滚烫的鲜血将这座平台变成了屠宰场,腥臭四溢。
“魇梦,你呢?”无惨看向仅存的下弦壹。
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一头末梢是粉红的黑发,一张天然呆的精致脸蛋,一双迷离朦胧的浅蓝眼眸。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勾人心魂的女人,但它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甚至露出一副享受的微表情。
魇梦一开口,才得知是个男的,但语调和声音都涩到了极致,“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能够亲手被您杀死,能够听到其它鬼临死的悲鸣,我已经足够开心了,我真是幸福啊~”
它一边发自内心地诉说,一边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我最喜欢看他人的不幸与痛苦,喜欢到做梦都想看,所以感谢您将我留在了最后!”
属实是优秀员工的发言,听得无惨嘴角一阵上扬。
果然什么锅得配什么盖,变太老板就得和变太员工一起共事,所以死的都是相对正常的。
因为不够变太而与企业文化格格不入!
无惨表示在我公司上班,心理越扭曲,爬得越高。
噗!
血兽巨臂的尖端伸出一根指甲,往魇梦的体内注入了一些无惨的血液。
魇梦顿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身躯正在适应大量的能量。
很显然,它不仅没被辞退,还得到了一大笔奖金。
der~
鸣女拨动琴弦。
魇梦瞬间凭空消失,被传送回来时的地方。
明面上是公司裁员,实际上是无惨需要泄愤,而中看不中用的下弦鬼就成了最佳的发泄工具。
谷暠</span>喜怒无常、残暴不仁才是无惨的真实写照,毕竟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也不管现在是不是用人之际,完全随心情办事。
当然,也有点给几个上弦敲响警钟的意味。
“半天狗那家伙太怂了,死在别人手里实在太正常不过。”上弦五的玉壶尖声笑道。
“它具体是怎么死的,是柱还是那个客卿?”上弦贰童磨嬉皮笑脸地问道,“猗窝座你知道吗?”
猗窝座怀抱双臂,一点都不掩饰对童磨的厌恶,“我不感兴趣,还有,离我远点。”
几个上弦议论纷纷。
“你接替半天狗的空缺。”无惨对角落里抱着琵琶的鸣女说道。
长发遮面的鸣女低头默认,成为了新任上弦肆。
“都散了,最近听我指挥再行动。”他烦倦地挥挥手。
鸣女弹响琵琶,上弦们分别被传送了回去,仅留下了抱着刀的上弦壹。
“罗柯……”
无惨伫立良久,他的脑中闪过些许片段,其中就包括半天狗死时的第一视角,那惊天动地的漫天雷霆、锋芒刀锋,不禁让他心底发寒。
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呼吸法的创始人继国缘一,也不可能斩出那样惊绝的一刀。
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多管闲事的罗柯。
“怎么?”上弦壹黑死牟转身,三对上下排列的眼睛十分惊悚。
“没事。”无惨岂会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胆怯与心悸,更何况是作为合作伙伴的黑死牟。
……
清晨。
蜘蛛山。
明媚的阳光洒下,常年不散的阴寒之气随之消失。
后勤部门仍在打扫战场,参与了昨夜一战的人已经离开,大多数去了蝶屋疗伤。
但是,还是有几个身影匆匆赶来。
例如水柱、炎柱,以及同样接到驰援命令的岩柱、风柱等人。
此刻,他们在一座山崖上站成一排,微微颤栗地俯瞰下方的荒芜之地。
四周都是森林植被,但唯独脚下寸草不生、满地沟壑,可见与上弦鬼的厮杀有多惨烈。
最让他们吃惊的,还属那个传闻一拳头抡出来的坑洞。
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暴烈气息,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听说,罗柯先生还会使用一种类似法术的雷诀,能够释放出真正的雷电。”恋柱崇拜地说道。
“嘁!”风柱哼了一声。
“应该是汉土的秘法,相当于人类的血鬼术么,”忍者装扮的音柱开口道,“好遗憾没有亲眼所见,那华丽的雷霆一刀。”
炎柱一顿,昂扬道,“直接找他切磋不就行了!”
众人哑口无言,好生干脆利落的脑回路啊。
脚下大坑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会傻了吧唧地去主动挨揍。
下午。
产屋敷宅邸。
九柱齐聚,一是为了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二是为了处理祢豆子与炭治郎。
猎鬼人随身携带一只鬼这种事,很多人都万分诧异且不能接受,故而应主公的命令一起讨论。
罗柯作为客卿兼“第十柱”,自然也在场,甚至与产屋敷耀哉面对面喝着茶,享受着千金小姐的端茶送水,悠哉地坐看九柱。
而装了祢豆子的箱子,正搁在罗柯的身侧。
“包庇鬼很明显是违反队律,按规矩应该连人带鬼一同斩首。”风柱阴沉着脸。
“就让我华丽地砍掉她的脖子吧,我保证让她的血溅得比谁都华丽。”音柱跟着道。
“诶诶,要杀了那么可爱的孩子吗?”恋柱小声嘀咕,她与祢豆子有过一面之缘。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早死早超生。”岩柱泪流满面。
炭治郎被捆住了手脚,慌乱地四下张望,大喊道,“祢豆子!祢豆子!”
“安静点,主公大人可是在这!”风柱呵斥道。
“如果祢豆子有任何事情,谁来也不行!”炭治郎激动地怒吼道。
“真不懂规矩啊,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没看见你的祢豆子在那吗?”旁边的大树枝干上,穿着黑白条纹外套的青年正贵妃躺,他的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白色的蟒蛇。
蛇柱·伊黑小芭内。
“嘶嘶~”白蛇似有所感,朝着罗柯吐信子。
“嘶嘶~”阿波菲斯也从袖口钻出,游到罗柯的肩上,与其遥遥相望。
瞧见这,蛇柱的眼睛绽放出光芒,饶有兴趣地瞅着阿波菲斯。
“罗柯先生的蛇跟上次相比,好像更大了?难道可以随意变大变小!不过还是没有伊黑先生的大。”恋柱眨巴着眼睛,惊奇地自言自语。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只有炭治郎和霞柱一脸茫然。
“诶?诶!”恋柱面色潮红,“我、我说错什么了嘛!”
“咳咳,”罗柯喝了一口茶,“由我来讲一下关于兄妹俩的事情吧。”
五分钟后。
“虽然她从没吃过人,可谁敢保证以后不会?”风柱问道。
几人都心存类似的纠结,也不怪他们严苛残忍,毕竟所遇见的鬼都是泯灭人性的食人恶魔,他们不敢拿普通人的生命去赌。
而风柱之所以最为激进,是因为他变成鬼的母亲杀死了弟弟妹妹,根本不相信所谓的亲情可以压制鬼的嗜血本能。
这时,产屋敷耀哉站起了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先生的保证书,如果祢豆子以后做出吃人的暴行,他、炭治郎和富冈义勇以死谢罪。”
柱们依旧心有芥蒂,但主公大人已经这么说了。
“加我一个吧,若祢豆子食人,我亲自将她处置。”罗柯淡然一笑。
一位可以秒杀上弦的重量级发话,这下连风柱也无话可说,只好承认了祢豆子这个特殊的存在。
产屋敷耀哉以德服人,罗柯则以“理”服人。
“先让人带炭治郎去蝶屋,他快断气了吧。”罗柯对蝴蝶忍低声示意。
蝴蝶忍点头,招招手。
一名鬼杀队成员跑来,背起重伤的炭治郎就快速离场。
“罗柯先生,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炎柱突然兴奋说道,“请与我切磋一场!”
他停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另外八人,热情洋溢地笑道,“其实,他们看了你的战斗现场后,也想和你对战一番,只是不好意思冒犯你。”ωωω.χΙυΜЬ.Cǒm
音柱???
大哥你怎么如此实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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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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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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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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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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