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兄,罗柯是吧,我叫胥童,咱俩认识一下。”面具男主动跟罗柯勾肩搭背,兴许是罗柯的奇奇怪怪引起了他的共鸣。

  “别玩了,抓紧完工。”白月魁一边走,一边拔剑。

  几人齐刷刷忙碌起来,将剩下的玛娜之花全部铲除,当最后一朵红色太阳坠落时,整个药库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们取了一些药物,准备带回地面基地。

  “老板,这里的息壤不烧吗?”胥童问道。

  白月魁没搭理他,而是观察着一旁的罗柯。

  “你傻啊,这里这么多宝贵药品,烧了多可惜,息壤不接触血液就不会出现,来这里小心一点不就行了?”碎星撇撇嘴说道。

  察觉到不断在自己脸上游离的目光,罗柯苦笑一声,“怎么了?”

  白月魁淡淡道,“就算我询问,你也不会坦白你的秘密?”

  罗柯摊摊手,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个人隐私,理解一下。”

  “不说就算了,你只需要记得自己的立场,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白月魁点点头,一挥衣袖大步往外走去。

  众人走出遗址,重新站在夜幕之下,远方的天空已经有几分鱼肚白。

  白月魁没动,安静眺望即将来临的初升朝阳。

  老板没动,一堆手下自然也不敢动,跟着一同遥望。

  几缕橙黄穿梭天际,一点点将夜空撕裂,太阳从山脊冉冉升起,光热倾洒至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黑夜被驱散,露出轻飘飘的漫天白云。

  “太阳照常升起,人类希望永不熄灭。”白月魁低低呢喃。

  罗柯任凭金色的碎片打在自己的眼帘上,直视着一座座沦为废墟的城市残骸,他淡然说道,“我们可以合作。”

  “啊?”旁边的夏豆惊疑,“合作什么?”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的眼睛一直飘向罗柯的胸腹位置,恨不得掀开衣服,把脸贴上去瞅瞅那些爪子是怎么伸出来的。

  “合作?你一个人?”白月魁扭了扭脖子,“怎么个合作法。”

  罗柯回道,“报团取暖,灯塔新生。”

  他顿了顿,想起了特别篇中白月魁曾对兽化马克说的那些话,于是娓娓道来,“灯塔禁锢人类的情感,抹杀作为人而存在的根源,乍一看确实没有问题,可是灯塔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

  不甘、绝望、悲伤、愤怒、奉献等等,这些在逆境中迸发出的强烈情感,正是打开人类潜能的钥匙,情感既是我们的软肋,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就像严酷的环境迫使生命体不断进化,我们的精神世界也需要这样的跃迁!”

  这段话,可谓是照搬台词,罗柯对于白月魁无比赋予感情的这段话记得十分深刻,如今一回想竟然背下来了七七八八。

  这一下打开了话匣子,他继续昂扬说道,“整个地球都在因为玛娜生态的出现而进化,人类若是顽固地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去适应不去改变,终究会被淘汰,更别说彻底消灭玛娜生态,而我就是抱着这样的觉悟,想重塑灯塔。”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后,罗柯竟微微喘着粗气,手指难以抑制地颤抖着。

  “你?”白月魁眼神巨震,呆呆凝望着罗柯,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我靠,老兄你这精神层面比上面那些人高多了啊!”山大脸皮抖动,“跟我们的理念不谋而合!”

  当然,罗柯的善意只是对几个猎荒者朋友,以及一些关系不错的尘民,至于灯塔的其他人,想走的自然不会留,想搞事的,休怪他到时候心狠手辣。琇書蛧

  至于全员恶人的查尔斯一众,连鸡都不能剩一只!

  站在高处俯瞰全局的大是大非要有,但想要支撑这些美好的上层建筑,那作为基础的铁血心肠不可或缺。

  若是马克真坐上城主之位,届时必定大改革,逐渐推翻三大法则,那时候就需要地面幸存者隐藏情感信息素的修炼之法。

  “厉害啊,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夏豆被罗柯说的有点激动了,兴奋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白月魁背过身去,声音意外地柔和了一丝丝,“你现在能代表灯塔?”

  “现在还不行,但很快了。”罗柯笑了笑,安抚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别说,一阵瞎哔哔搞得自己都热血沸腾了。

  “该走了,你刚才的慷慨激昂释放了不少情感信息素。”白月魁招呼道。

  藏在山谷中的一辆奥迪越野车缓缓启动,碎星驾驶,白月魁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风景。

  山大与胥童坐在车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牛打屁。

  罗柯身边坐着夏豆,这丫头一上来嘴巴就没停过,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各种关于灯塔的问题问得他头晕眼花。

  直到越野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荒原,夏豆才困倦地睡着了。

  也来了困意的罗柯刚想小憩一会儿,谁料胳膊一沉,女孩已经流出口水,憨憨地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感受着手肘触碰到的柔嫩温热,罗柯抿了抿嘴唇,深吸口气稳定心神。

  从刚才聊天中得知,夏豆刚满十八岁。

  “额?”罗柯头一抬,发现白月魁正偏过脑袋,紧紧盯着他。

  他无奈地想抽出手臂,奈何夏豆睡得太死,反而抱得更紧,差点把半个身子扑进他的怀里,嘴里时不时念叨着“好久开饭”之类的词汇,表达着人类的原始欲望。

  “唉。”白月魁摇摇头,不再管。

  越野车停在一座高山下。

  “啊?不……不好意思,我……”夏豆语无伦次地看着罗柯衣袖上的残留液体,纵然是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她也感到一阵害羞,藏在长发后的小耳朵一片通红。

  毕竟他们才认识没多久!

  “没事,没事。”罗柯连连摆手,白月魁似乎又有拿眼神审视他的趋势。

  胥童跳下,在山石上一阵比划,就出现了一条通道。

  “这是通往基地的其中一条路。”胥童给罗柯解释道。

  继续前进,通道大门自动关闭。

  这应该是一条旧世界的防空洞或者隧道,完全的人工设施,上面安装了许多电灯。

  不知行驶了多久,尽头出现了蓝色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罗柯心道:应该是那种蕴含生命源质的矿石吧,他们用此打造对兽武器。

  众人下车,又走了一段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出现在他的面前,人声鼎沸传入耳中。

  到处都是璀璨的蓝色矿石,铁镐与矿石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孩童们欢呼雀跃,不是友好玩耍就是研究科学,大人们干着正事,种植粮食或织布制衣,水潭边很多人戴着头盔正在修炼。

  这一幕幕无比和睦和谐,像极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村庄。

  “是老板他们回来了!”

  “咦!他们还带了个新人回来!”

  “耶!又有新成员加入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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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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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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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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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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