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若晴看到刘氏四处找东西,猜到了什么。
“四婶,你别找了,我爹这屋里没有小铜锣啥的。”
如果没有猜错,刘氏八成是想借着杨华梅不在这个机会,好好测试下这孩子的听力。
刘氏一咬牙,“实在不行我就用嗓子喊。”
刘氏来到床边,此时,这孩子已经被孙氏和小花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了舒舒服服的小衣裳和尿布,吃饱喝足,先是平躺在床上,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床前的几人,仰起小脑袋打量着床内侧的帐子。
刘氏先是跟孙氏和小花那交待了两声,并将她们拨拉到一边。
孙氏想阻止,奈何刘氏已经蹑手蹑脚到了孩子身体后方。
她把头凑到孩子的左侧脑袋后方喊他:“嗨,嗨。”
小孩子没有反应。
刘氏扭头对身后的几人说:“你们看,咋样,我没说错吧,果真是聋的!”
孙氏她们很诧异。
然而就在这时,那孩子突然扭头望向刘氏,嘴里吐着口水泡泡。
“这不听到了嘛,四弟妹你吓我一跳。”孙氏说,同时也松了口气。
刘氏挠了挠脑袋,有点诧异。
接着她变戏法似的丢了一个东西到床上,刚好在孩子的正前面,孩子扭过头去。
趁着这机会,刘氏往那孩子耳朵边打了个响指。
孩子没有反应,继续往前爬。
刘氏悄悄俯身,又往那孩子耳边打了第二个响指。
响指的声音很清脆,孩子依旧没有反应,还在往前爬,小手伸出去已经够住了床上的小玩意儿。
刘氏接着再打了第三个响指。
孩子已经把小玩意儿抓到了手里,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到手的玩具,哪怕刘氏把手指头给打肿了打酸了,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咋样?我没瞎说吧?但凡能听到都不至于没半点反应,这孩子是个聋子。”
刘氏下了床,跟杨若晴,孙氏,还有小花说这话。
杨若晴陷入沉思。
孙氏也被刘氏的这个惊天发现被吓到了,站在床边,神色复杂的望着床上的小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小花满脸困惑:“不对呀四婶,若真是聋子,那先前你喊他,他咋还有反应呢?”
小花的疑惑,刘氏自己一时间也很难解释。
杨若晴说:“也有可能是四婶贴着孩子后脑勺喊他的时候,喷出的气息打在孩子脸上和脖子里,让他察觉到身边有人。”
刘氏用力点头,她也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
“这孩子可真可怜,梅儿也是上辈子欠了老王家的,这一茬接着一茬就不让人消停。”
“又出啥事了?”寝房外突然有了动静,老杨头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人也砰一下推开门出现在门口。
谷</span>老汉夜里一直在老王家那边陪杨华梅,后面杨华梅跟谁杨华忠他们去了县城,老汉留下来跟王洪涛他们又说了会话,这会子杨华洲刚过去把他接回来。
至于余兴奎,打从腊月二十七那天,老杨头就给余兴奎放了假,让他回家去好好陪家里人过年,等到正月初六这过来。
中间这些天,夜里杨华忠都搬去了老杨头的客房里睡觉,好方便照顾老汉起夜。
今夜杨华忠不在家里,所以杨华洲过来陪老汉睡觉,照顾老汉。
这不,不仅老杨头出现在寝房门口,身后还站着杨华洲。
显然这父子二人都听到了寝房里的话,杨华洲皱着眉问孙氏和刘氏:“三嫂,四嫂,你们方才说啥呢?哪个聋了?”
孙氏满脸纠结,不知当不当说,身后的刘氏已抢先说出了口:“还能有谁?自然是梅儿家这个大孙子啊,小小的年纪就是个聋子,啧啧,老可怜了!”
“啥?大过年的四嫂你可别乱说话!”
杨华洲下意识就是否定刘氏的话。
“我有没有瞎说你问问她们,问问晴儿就晓得了,这回真不是我瞎说,是我先发现的!”
刘氏说起这个,眼神里隐隐还透出一股得意,好像她是个大功臣,发现了非常稀罕的事,为整个家族立下了大功。
对此,杨华洲直接无视她,只看孙氏和杨若晴,眼底都是求证。
孙氏苦笑。
杨若晴松开一直蹙着的眉,说:“四婶没撒谎,这孩子初步情况不排除失聪的可能。”
“还要后续情况?”杨华洲问。
杨若晴说:“当时四婶就随便在他左边耳朵那里打了几个响指做测试,所以不好下结论。”
杨华洲点点头,明白了,这只是从一些迹象来怀疑。
老杨头黑着脸瞪着刘氏,孙氏,杨若晴,甚至小花四个人,好像她们四个是搞事精。
孙氏对此只能赔笑,笑得小心翼翼的,还很忐忑。
杨若晴不爽老杨头这责怪的眼神,上前一步挡在孙氏身前,以此隔断老杨头的目光。xǐυmь.℃òm
“爷,这孩子若没有失聪,那自然是好事。倘若真的失聪了,那也不是我们给戳聋的,我们只是在给孩子穿衣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他的异常,就试探了下,你别吵我们瞪眼,这不与我们相干。”
刘氏也不爽老杨头那责怪的眼神,这会子听杨若晴率先表态,刘氏也立马跟上:
“就是,瞪我们做啥?搞得好像是我们的错似的,爹你要是嫌家里事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今夜的事儿咱就当啥都没说过,你也没听到。管那孩子聋还是不聋的,咱都当没那回事就是了。”
刘氏边说边摆手,一脸的不屑。
眼角的余光瞥到老杨头的脸比先前还要黑,刘氏甚至还抬起手假装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哎呀呀,也怪我这张快嘴,咋就那么不瞒事儿呢,净给人添堵,真该打真该打……”
老杨头气得咳了两嗓子,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刘氏和杨若晴,疲倦至极的开了口:“我来后就问了一句话,结果被你们这一顿怼,你们真是好能耐啊!”
刘氏撇撇嘴,把脸扭到一边去,还偷偷翻了个白眼。
杨若晴勾勾唇,“爷,我们可没有怼您老,这不是有事说事么!”
老杨头抬手制止了杨若晴的话,目光像利剑般直投向床边。
此刻,大孙子已经被小花抱在腿上,小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玩意儿在玩,塞到嘴里啃,没有长牙,用牙龈啃,啃得口水淌了满嘴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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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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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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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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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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