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盖子揭开,鸡汤的浓香扑鼻而来。
“大妈,我说喝口汤,您老这把整只鸡给我装碗里了啊。”
杨若晴看着碗里金黄的鸡汤滋养着的鸡块,唇角微微弯起温暖的弧度。
王翠莲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碗盖子,慈爱的望着杨若晴。
“坐月子的女人正当要补,吃多少都不嫌多,你一人吃,三个人消耗呢!”
杨若晴轻轻点头,也不跟她们客气,抬起筷子开动。
王翠莲和孙氏在一旁看着,每随着她多吃一块鸡,俩位长辈的眼中笑意便深了一分。
等到杨若晴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王翠莲又出了声:“一只老母鸡炖了,碗里是半只,瓦罐里还有半只,晴儿,你……”
“大妈,我吃饱了,瓦罐里的你们吃了吧。”杨若晴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手绢擦了擦唇角。
王翠莲笑了笑,“我们吃那玩意儿做啥呀,家里那么多东西,我们有的吃。”
杨若晴朝王翠莲和孙氏笑了笑。
虽然她们努力的在她面前表现出坚强和乐观,但她清楚她们心中的担忧和恐慌。
“娘,大妈,我想睡一会儿,孩子就劳累你们照看下了。”
王翠莲和孙氏连连点头,“晴儿,你睡你的,孩子有我们盯着呢。”
两人说着,上前来收拾了懒人桌,孙氏放下杨若晴身后的大靠枕,想扶着她躺下睡觉。
杨若晴却坚持下地,捂着肚子慢慢挪到洗浴房里去了。
即便是过月子,她也不允许自己吃得满嘴油花花的就去睡,太邋遢了。
她在洗浴房里漱口,刷牙,洗脸……
当然,用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温开水,产妇尽量不要触碰生水。
孙氏在边上看着杨若晴刷牙梳头,很是担心。
“老一辈都说坐月子刷牙,牙会松,梳头会掉头发。”
杨若晴抿了抿嘴,“不会的,我之前生辰儿和宝宝都这样过来的。”
相反,坐月子更要注意产妇自身的卫生清洁问题。
因为吃喝这块比平时要频繁,新陈代谢和内分泌都很旺盛,所以更要勤护理。xǐυmь.℃òm
所谓的牙松,不是因为刷牙,而是因为吃各种东西又极少刷牙所以口腔细菌所致。
搁在往常,杨若晴少不得要跟孙氏这儿细细的解释一番。
但这会子,没体力,也没精力和心情,只想快些清理好自己然后进入睡眠模式来让身体快速恢复,然后好去找骆风棠。
……
南山村。
还是那间昏暗潮湿类似于洞穴的屋子里,经过这两天两夜的休养生息,加之老张的照顾,骆风棠身上的伤好了一些。
但他依旧无法运动,能勉强下地行走,但想要跑动,跳跃,挥掌,打拳,依旧不行!
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层的东西在压制着他的力量,那种感觉就好像束缚住了手脚被装在一只罐子里,由内而外的闷胀。
而通过这两天他从老张,还有老张的那个面相丑陋的闺女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到的信息拼凑在一块儿后,骆风棠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个地方,叫做南山村。
南山村的入口,就在当日他为了找项胜男,而坠落的那个悬崖的底下。
他只记得当时他下到悬崖下面十多米处,见到崖壁上有一处鹰的巢穴,巢穴里有三只刚破壳没多久的雏鹰。
一条大蟒蛇盯上了巢穴里的雏鹰,试图靠近。
头顶一道黑影盘旋而下,叫声锐利,俯冲向崖壁上的蟒蛇。
蟒蛇甩尾,一鹰一蛇顿时打成一团,打得胜负难分之际,又有另一条蟒蛇从另一边逶迤而出,直指巢穴。
雌性察觉不妙,欲反身解救巢穴中的雏鹰,却被之前那条蟒蛇牵制,腾不开身。
眼看着雏鹰就要落入蟒蛇腹中,雌性嘶哑悲鸣,战术大乱,在山崖间横冲直撞,不顾翅膀被划伤疯狂突围只为解救被困雏鹰……
骆风棠被这雌鹰的母爱触动,想到家中即将出世的两个孩子,心念一动拔出腰间佩剑砍向那蟒蛇。
蟒蛇被斩为两段,一截掉下山崖,另一截朝相反方向逃窜。
骆风棠又一剑劈向另一条蟒蛇,直接斩下脑袋。
雌鹰长啸一声,俯冲而下,鹰爪如铁钩般探出,抓住半截试图逃窜的蛇头窜上云霄……
骆风棠清楚这种猛禽的习性,知道它这是要把天敌带到很远的地方去,然后再从高空抛下,摔死对手,以除后患。
他暗暗记住这巢穴的位置,想着等回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顺走一只雏鹰。
媳妇儿提过一嘴儿,想养只鹰来训练成信鹰……
他踩着凹凸不平的崖壁接着往下,越往下越陡峭,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各种怪树和杂草,遮天蔽日,仿佛入夜。
风呼呼的响,他隐约听到有人的笑声。
正待去寻声音来处,头顶的绳索猛然一震,他暗道不妙,在绳索断裂的瞬间随即拔出匕首腾空而起。
匕首在崖壁的岩石上划过一条七八米长的痕迹,火星四溅,他借助深入岩石缝隙的匕首的力量,稳住身形,身体如八爪鱼般贴伏在岩石上。
许多块巨石轰隆隆从头顶上空滚落,还伴随着尖锐的笑声。
骆风棠躲避不及,被其中一块石头砸中,掉进脚下的万丈深渊。
后面当他再次醒来,就已经被困在这间屋子里了。
面对他的打听,老张父女俩也没回避,告诉了他眼下的处境。
这个处境,让他感觉很不妙。
首先,这是一个隐世的村子,叫南山村。
村子不大,前后十几户人家,据说是百年前南朝动乱的时候,有个女将军带着几个部下逃进这里避世。
女将军和她的部下去附近的山里掳了几个樵夫和猎户进村,繁衍后代,驱使他们劳作来供养她们和孩子。
一代代沿习至今,在南山村,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那就是女人当家做主,男人在这里的地位非常低下。
村里人家生女儿,会得到嘉奖,生儿子,则会被征用为奴,以供驱使。
久而久之,男人损耗大,死亡率高,男丁也不被待见,出生率低,夭折率却很高。
用村民们的话来说,这个村子得罪了山神,降下了惩罚。
村里土生土长的男人们通常年纪熬不过二十五,这是一种诅咒。
到了如今这一任,村子里的里正是当初那位女将军的后人,大家都叫她‘虎将军’,虎将军一心想要重新振兴村子,添丁进口,碍于这诅咒,所以很受困扰。
虎将军有个胞妹,大家叫她‘巫师’,平日里神神叨叨的,说是能跟山野里的山精们沟通。
山精们告诉她,想要解开这个诅咒,唯有从外面去掳掠山外的男子回来婚配,重新改良村里近亲繁殖的血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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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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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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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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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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