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越来越多,项家原本是准备了两张桌子,结果临时又去村里其他人家借了两张桌子过来了。
后院灶房,牛贩子跟胜男爹还有胜男娘这发牢骚:“咋来这么多?七大姑八大姨全到了,这都多少年没走动的人来做啥?是你们把乔迁的消息散出去给他们的?”
胜男爹一脸迷茫,“我没啊,我就去了一趟胜男他姑姑家送帖子,这还是大哥你吩咐的啊,我帮你跑腿呢!”
胜男娘也道:“大哥,我也只跟我娘家胜男的两个舅舅,两个姨妈那里说了,没跟其他人说啊!”
“再说了,咱准备了多少酒菜我心里有数的。我几个堂伯他们为啥会过来,我也不清楚啊,指不定是看我哥哥嫂嫂他们过来送礼,便厚着脸子跟过来了吧?”
“跟过来了也不能撵人啊,何况他们也不是空手来的,带着贺礼呢,大哥,咋整?”胜男爹又道,跟牛贩子这里讨主意。
牛贩子冷哼了声,看着胜男娘:“当着弟妹你的面,我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你娘家那几个堂哥堂伯的跟过来送礼,说白了都是冲着胜男他丈人家来的!”
“想当年咱项家最穷的那阵子,他们日子过得比咱好,是咱对咱的?”
“那会子咱还走动呢,你带着金南胜男去娘家走亲戚,他们故意把门上锁躲出去,俩孩子多吃了他们家里一口饭,就在那指桑骂槐的,若不是这样咱也不会一怒之下断了往来,这些事儿,别人不晓得,你娘家的两个亲哥亲嫂不可能不晓得吧?为啥还要带他们过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牛贩子的这番数落让胜男娘涨红了脸,眼前仿佛闪过当年的那些事情,也愤愤起来。
“我两个哥哥都是好的,跟我站在一块儿,必定是我两个嫂子的缘故,被堂嫂她们几句话就给哄了。”
“实不相瞒,自打胜男跟长坪村杨家说了亲,我回娘家她们待我都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上回朵儿来过门,我就请了亲哥亲嫂,那会子堂哥他们还不信,都没来,这回大哥你们乔迁新居,他们一窝蜂都来了,真是不要脸,大哥放心,我这就去把他们赶走!”
胜男娘火气上头,围裙都顾不上扯就往外冲,被胜男爹强行拽了回来。
“进门就是客,来都来了,往外赶是肯定不好的,也被人看笑话。”胜男爹道。
“要我看,今个咱先把这事儿给应付过去,回头你回趟娘家,跟你亲哥亲嫂那把这事儿摊开来说,免得下回他们又巴巴的凑上来走亲戚,咱不招待!”
牛贩子也道:“没错,今个咱再想想法子把酒席应付过去,回头让胜男爹陪你一道儿回趟娘家说清楚,像这种嫌贫爱富,逢高踩底的亲戚,咱项家不要,再说了,咱项家如今也分家了,大房我说了算!”
胜男爹胜男娘脸上皆火辣辣的,却又说不出啥反驳的话来,只得连连点头,照着牛贩子的话去做了。
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杨华忠和骆铁匠他们被安排在一张簇新的八仙桌旁喝茶,聊天,孙氏和王翠莲也从容的坐在一旁磕着瓜子,拉着家常。
小朵则跟骆宝宝一块儿安静乖巧的坐着,陪着长辈聊天。
杨若晴没法过来,今天的骆宝宝便充当起了大姑娘的角色,也不出去跟峰儿耍了,而是老老实实坐着,脸上挂着甜美得体的笑容。
项胜男侯在一旁,充当起伙计的角色,随时准备给大家续茶啊,抓瓜子啊啥的,甚至有时候还要到院子里去探个头,瞅一眼院子里跟其他小孩子们玩耍的峰儿。
随着时间的推进,堂屋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除了项胜男舅舅家那边的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客人外,又多了很多陌生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有的被安排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有的还没来得及安排,便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小声说说笑笑。
更有的壮着胆子来到杨华忠和骆铁匠他们这桌,主动打招呼,自报家门。
杨华忠和骆铁匠都是豁达爽朗的性子,顿时就跟对方聊了起来,对方都自来熟,便顺势坐下,双方拉起了家常,说起了他们那边这一年来庄稼活的收成啥啥的……
又有妇人热情的过来跟孙氏和王翠莲寒暄,眼角的余光却都往小朵和骆宝宝这边瞟。
不时还能听到‘胜男媳妇’‘真俊’这些字眼儿。
小朵知道自己长得俊,从小到大没少听长坪村的那些大娘大婶嫂子们夸,这在今日这种场合下,被这么多双目光注视,打量,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都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坐在那儿脑袋越垂越底,脸颊越来越红。
“屋里有点闷,朵儿姨,我想出去透口气儿,你陪我一块儿吧!”
就在朵儿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骆宝宝突然开口了。
朵儿如蒙大赦,赶紧点头,两人跟孙氏那说了一声,便一块儿出了堂屋门。
不仅出了堂屋门,还出了院子门,在庄子口的那条长满了枯草的路上缓缓走着。
小朵长出了一口气,跟骆宝宝道:“哎,总算摆脱了那些人的目光,先前我坐在那儿好难受啊,就跟坐牢似的,哦不对,就跟马戏团里关在铁笼里的猴子似的,被那么多人打量,浑身难受得紧。”
骆宝宝嘻嘻笑着,道:“不光是朵儿姨你,我也难受得紧呢。”
“那些人不仅打量你,也打量我,她们躲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的那些话以为我们听不见,我可是练家子耳力好着呢,她们夸朵儿姨你俊的同时,也在背后议论我爹娘,我大安小安舅舅……”
“说我爹有权,说我娘有钱,说我大舅舅在京城做高官啥啥的,嗛,我最不喜欢听到那种羡慕嫉妒恨的话,有本事就自个拼去呀!”
小朵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望了眼骆家那新宅子里进进出出的人,道:“骆家的实在亲戚其实就那么两门,不多的,今个也不晓得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亲戚朋友,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说白了,他们都是冲着咱家来的,一个个都长着一张想要攀附的嘴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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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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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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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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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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