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命,在这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抢先,涉险过了河。
过了也就过了罢,过去之后还反手把唯一的一条浮桥给砍断了。
所以骆风棠这会子停在岸边,只看到那半截浮桥在浪花中起起落落。
骆风棠气得拳头的骨头都差点捏碎了,谢副将过来了。
“将军,都怪属下,若不是属下拖延了,也不至于让他们逃走。”谢副将满脸的愧疚,站在骆风棠身后,垂着头沮丧到了极点。
将军当真料事如神,自己,太差劲了。
若不是将军带着一队轻骑追过来,等到明日大队人马到了河边……
“这也不能全怪你。”
深吸了一口气,骆风棠转过身来。
他双手负在身后,被雨水冲刷着的脸上一片冷峻。
“桥断了,大队人马绕道过河最起码得三天,等到我们过河了,吴雄的部队已得到了补给,我们人疲马乏,交锋起来肯定吃亏。”
“谢副将,你派两个水性好一些的人连夜涉水过河,去一趟闽洲,”
“天海郡乃闽洲下辖的一个郡,你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闽洲知府,让他调派粮草和兵马在河对面的安全之处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过河之后,才是真正的战役,跟汉军主力之间的战役。
所以需要当地官府的支援。
谢副将拱手道:“将军,属下的水性不错,加上属下曾跟闽洲知府有过一面之缘,这件事事关重大,属下愿跑这一趟,将功折罪!”
谢副将去闽洲求援,另一边,骆风棠派人去附近寻找村庄,试图通过村民看看能不能弄到船。
当骆风棠正在河边焦急等待,每天站在河边望着这滔滔江水愁眉不展的档口,杨若晴也跟王大龙离开了山洞。
骆风棠摆摆手,小兵退下去了。
骆风棠望着那水天相接的地方,脸上露出一抹沉思来。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军!”
骆风棠惊喜转身,便见谢副将翻身下马朝这边狂奔而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曾见到闽洲知府?他怎么说的?”骆风棠三步并两来到谢副将跟前,问道。
谢副将道:“将军,属下根本就没有进城,因为属下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密使,”
“密使将这个交给了属下,请将军过目!”
谢副将递过来的是一只密封了的牛皮纸,牛皮纸很小很小,上面都是血。
“你受伤了?”骆风棠问道,视线扫向谢副将。
谢副将摇头:“属下并没受伤,这是那位密使的血,密使是受了特使卢大人的嘱托冒死送信出城来给将军。”ωωω.χΙυΜЬ.Cǒm
“当属下接过这封信候,密使便断气了,属下只能就地找了一处将他草草安葬。”
骆风棠皱紧了眉头,手指轻轻拆开了这封用别人性命护送出来的信看了起来。
白色的纸张上面,是一封血书,落款的地方有特使卢大人的名字,以及代表着身份的印签。
看完信,骆风棠的脸色整个阴沉了下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让身旁的谢副将更加不安。
“将军,卢大人在信里说什么了?”谢副将小心翼翼问。
骆风棠把手里的血书递给谢副将的同时,轻叹了口气道:“不用去找闽洲知府寻求支援了,闽洲知府早已跟秦汉卿等人同流合污。”
谢副将看完纸上的血书,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将军,这位卢大人,是什么来头啊?为何会给将军您送信啊?”谢副将忍不住又问。
骆风棠道:“卢大人是皇上的人,当初我们兵分三路,我那大舅子大安是秘密钦差,前来天海郡调查取证。”
“我则负责护送九公主,随时准备兵力支援钦差。”
“而卢大人,则是第三路,皇上事先考虑到我们这边一旦打起来,临时去别处调兵遣将必定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送亲团的队伍人数也是有限的,倘若我们把所有将士们全部带过来护送公主下嫁,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引起吴雄等的警惕。”他道。
谢副将道:“那是肯定的啊,咱们护国军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此番要是把兄弟们全带过来了,早就踏平天海郡了,至于这样追得把人给耗死!”
骆风棠点点头:“所以,皇上便派特使卢大人前往闽洲,并带去了皇上的圣旨。”
“卢大人在信中说了,当天海郡这边的事情传到闽洲,卢大人立马拿出圣旨去见闽洲知府,以皇上的名义命令闽洲知府速速调兵遣将前来驰援,”
“但闽洲知府不仅不遵旨,反倒将卢大人给关押起来,派人严加看守。”
“卢大人写下了血书,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终于送出来,”
“这给我这封血书,是要提醒我闽洲知府叛变了,让我别着了闽洲知府的骗局!”
听到骆风棠这番话,谢副将气得咬牙切齿。
“闽洲知府这个混球,等到我们打进闽洲府城,我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当凳子坐!”
“墙头草,怂蛋,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倒向了叛军,胆大包天!”谢副将愤愤道,眼睛里都是怒火在燃烧。
骆风棠道:“现在没有功夫去愤怒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到法子过河,过不了河,一切都是枉然!”
谢副将道:“将军,这附近能找到老百姓不?渔民家庭应该有船……”
被问到这个,骆风棠随手招了边上一个派去打听的小兵过来。
“把你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谢副将。”他道。
那个小兵便跟谢副将这道:“回谢将军话,属下负责前去打探情况,附近十来里范围内,就发现了两个村庄,村庄很小,壮年人都出去了,就留下十几二十个老弱妇孺留守村庄,别说是船了,就连一块浮板都找不到。”
骆风棠摆摆手,小兵退了下去。
他跟谢副将这道:“这些村子里的青壮年,很可能都被汉军给忽悠走了,就算家里有船,八成也在我们赶到之前得到汉军的示意,把船和木筏之类的东西全毁了。”
“眼下,这过河,真的是一件让人棘手的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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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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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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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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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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