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红袖提醒,杨若晴其实刚在墙头上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大路那边的东西。
大路是几年前杨若晴接过杨永仙修了一半的烂摊子,砸了一笔钱进去,修建了一条将近五米宽的石板大路通往清水镇。
从长坪村到清水镇,单程十里地稍微出点头,杨若晴将这条路足足修建了十里长,基本就是为长坪村修了一条专门的路线通往清水镇,沿着这路一条线的左右村庄里都跟着受益。
此刻,在大路尽头,她们两人目光所能及的视野范围内,有四五个黑影正往这边快速而来。
“姐,那些人好奇怪,明明是坐马车过来的,可却偏偏要把马车停放在原地,自己走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红袖又小声问。
关于这个情况,杨若晴也有点不能理解。
你说你如果是从镇上过来,或者从别村过来的人,既然都有马车,而这条大路都无米宽,都是青石板,即便下了雨也不会有泥泞陷车轱辘。
何况这会子还没下雨,地面都很干燥,为啥你们非得把马车停在那里,剩下的这一里多地非得自己走呢?
走的不累嘛?那要马车做啥?
还有,这都接近凌晨了,这几个人进村也不打火把,也不举灯笼,悄咪咪的摸黑前行,头顶的月光是他们唯一的光源。
“他们走路的姿势好轻,蹑手蹑脚的,好像生怕惊动了别人似的,鬼鬼祟祟。”杨若晴又从对方走路的姿势分析。wWW.ΧìǔΜЬ.CǒΜ
“姐,不会是过来偷东西的吧?”红袖问。
因为之前长坪村出过类似的偷窃事件,而且还打着神鬼的外衣,搅得人心惶惶。
“偷东西?应该也不是。”杨若晴眯起眼观察着那几个往这边靠近的人影。
“那会不会是山贼或者强盗过来踩点?”红袖又抛出了新的猜测。
杨若晴忍不住想笑,“你这安全隐患意识还真不弱咧,不过,应该也不至于。”
“姐,那你说他们是什么人?正常人都不太可能大晚上的这样悄咪咪的进村!”红袖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又问。
冷死了,滴水成冰的夜晚,她是舍命陪君子出来办事,可那帮人又是因为啥?红袖想不通!
“这么冷的夜里,躲在暖被窝里睡觉不好吗?”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因为这帮人偷偷摸摸进村,搞得她和晴儿姐的计划都不得不暂时搁浅,只能躲在这墙角窥探。
“被窝里睡觉?”杨若晴捕捉到红袖这句话,暗吸了口气,眉眼轻轻拢起,好像想到了什么。
红袖没有打搅她的思忖,因为红袖的视线正牢牢锁定视线前方那几个移动的黑影。
那些人已经到了骆家院子附近了,他们的步伐看起来很急切,但同时又很谨慎小心。
杨若晴这时也再次出了声:“刨掉那边看守马车的那个,这边进村的我看到的是三女两男。”
红袖点头,“我看到的也是,其中有个妇人年纪看起来有点大,估摸着都快五十了吧?”
杨若晴说:“那个妇人我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方绝对不是长坪村的,但是在哪见过呢?杨若晴一时竟想不起。
谷戫</span>眼瞅着那边五个人已经过来了,杨若晴和红袖暂停了谈话,两人矮下身去,成功躲过了那几个人探查的视线,过了一阵她们俩再次抬起头,发现那五个人正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已经快要过塘坝了。
杨若晴目光灼灼,那是一星半点的睡意都没有了:“走,咱也跟上去瞅瞅。”
红袖点头。
两人跟着那几个人经过了塘坝,到了老枫树底下的时候,前面那五个人停了下来,他们将脑袋碰在一起,似乎在小声商量着什么。
杨若晴和红袖两个都是练家子,耳力都异于常人,两人都侧着耳朵听。
但听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问那个最年长的妇人:“姐,你确定我姐夫真躲在长坪村?”
年长些的妇人咬牙切齿说:“是,那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儿孙满堂还不正经,我敲打过他好几回,还跟我这辩!”
“今个咱就要抓他个现行,看他还咋样狡辩!”
“姐,那咱接下来往那边走啊?这村子太大了,咱也没来过啊?”中年男人又问。
年长些的妇人环顾四下,好像在地上找些什么,然后,她直指了一个方向:“他往那边去了,走!”
几个人掉头,往了村子南边某处而去。
后面,杨若晴和红袖也探出了身,望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狐疑。
“那个方向,也是咱要去查探的方向,难道是巧合?”杨若晴自言自语。
红袖说:“先不管那些了,咱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杨若晴点头,两人一碰即合,默契的跟了上去。
那几个人边走边压低声说话,在路边那些人家的小院子外面不时驻足好像在辨认着什么。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最后,就这样一直往村南边去,来到了黑凤家的院子外面。
先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妇人这会子指着黑凤家的院子,非常肯定的告诉她身后的两男两女:“就是这了,我确定!”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开始撸袖子,咬着牙唾骂:“娘希匹的,老子的巴掌已经痒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则愁眉苦脸的对那中年男子说:“舅舅,那毕竟是我爹,求你下手别那么重!”
中年男子瞪着那个年轻男子,“你爹做了对不起你娘的事儿,你还帮他求情?你有没有良心?你对得住你娘?”
年轻男子看向年长的那个妇人,满脸愧疚。
余下的两个中年妇人则在一旁小声劝:“先不说那些了,咱赶紧进去抓个现行,莫让他们给跑了!”
其他人都一致点头,然后,年轻男子翻过了黑凤家的墙头,进去给他們拉开了插在院门后面的木栓,放他们进了院子。
不远处,红袖望着黑凤家的院墙,表示不解。
“晴儿姐你看,别人家的院子墙头都是想尽了法子加高加固,目的就是不想有人能翻进来,这黑凤家的院墙,咋是反着来呢?太容易攀爬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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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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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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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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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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