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和项胜男赶紧松开手,骆宝宝活动了下手脖子,然后拽过绳索打了个结。
“若是我没记错,娇娇她奶奶的个头应该是这么高,她套在这绳索里面,脚尖够不着地,可是一眼看过去却又感觉只要使点劲儿脚尖还是能够着地的,对不对?”
小朵和项胜男虽然都不清楚骆宝宝想要表达什么,但对她方才那句话来说,确实是对的。
项胜男点头,“是的,然后呢?”
骆宝宝道:“然后就是,若是娇娇她奶奶是真的一心求死,那么,她就不会把绳索留这么长,她就会把绳索剪得短短的,甚至只需要打一个套能够把脑袋钻进去就成。”
“而把绳索留这么长的人,通常都不是真的想死,是想来吓唬吓唬别人罢了。”
“宝宝你说啥?你说我娘不是真的想死?”项胜男的眼睛差点瞪出眼眶,骆宝宝的这个推测让他不敢置信,仿佛一道雷劈了下来。
骆宝宝点头,“嗯,还有这绳索上的割痕,你们看,这也是动了手脚,就是想着绳索能够突然断裂,这还是不想死。”
“可是这些割痕却被重新修补上了。”
“被修补?啥意思?”项胜男越发的不解,满头雾水。
骆宝宝继续道:“修补就是加固了绳索,让它不断,让上吊的人真死。”
“还有这里,这剪刀的口子一看就是新的,就在这几天,显然这绳索被人剪过,指不定就是小姨你捡到的那三寸绳索。”
小朵的脸色变了。
骆宝宝继续抖料:“还有这绳索这里,你们看,颜色是不是要深一些?”
“对,确实要深一些。”两口子道。
“这就对了,这一截刚好是勒住娇娇她奶奶脖子的地方,所以……”
骆宝宝没往下说,因为项胜男和小朵都不敢看。
“而我要你们看的,是这个地方,这个剪过的端口。”骆宝宝又拿了另一处举到他们面前。
“知道这上面沾惹的一点黑色是啥吗?”她问。
俨然像个老师,而他们两个则是学生。
“那是啥?”项胜男问,现在不管骆宝宝说出什么来,他都麻木了。
“这是血。”骆宝宝道。
“却不是死者的血!”她又补充了句。
“那是谁的血?”项胜男问,似是想到什么,他的脸色突然阴郁下来:“该不会是剪绳索的人的血吧?”
骆宝宝打了个响指:“必须的。”
“所以,据我的推测,娇娇她奶奶本心应该是不想上吊,她还想活,于是打算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来吓唬身边人。”
“而她的这个目的被人洞悉了,而那人呢,却想她真的去死,于是就在绳索上动了手脚。”
“不仅加固了绳索上原本割裂的部位,还故意把绳索剪短了三寸,如此一来,上吊的人一旦挂上去就下不来了,最后假戏真做!”
一番话说话,项胜男和小朵如遭雷击,小两口做梦都想不到,凭着一根绳索,骆宝宝竟然能推出这背后隐藏着的阴暗真相!
“这、这怎么可能!不、不,这不可能……”
项胜男摇着头,脚下往后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背后还会隐藏这样丑陋卑鄙的阴谋,他家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爹娘也都是庄户人,吵吵闹闹一辈子,没有谁会有那种心机。
“宝宝,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听来的?这种推测,会闹出大事的!”小朵又惊又怕,看了眼项胜男那副濒临崩溃的样子,赶紧呵斥骆宝宝。
骆宝宝一脸委屈,但却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反应而屈服,更没有去动摇自己的推测。
“我娘给我买了很多话本子,有一本最后的记录的都是历朝历代那些号称神断的官员断案的事情,我看到过类似的案例,这才说的。”骆宝宝道。
“若是你们不相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但我说过的东西我都敢打包票不会错,也不会推翻自己的推测,这跟绳索,绝对被人做了手脚!”
骆宝宝笃定的话语,让小朵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只能无奈而又心疼的望向项胜男。
项胜男脸色难看至极,喘着气,胸腔间剧烈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炸开似的。
他盯着骆宝宝,一字一句问:“那你觉得,动手脚的人,会是谁?”
小朵也紧张的看着骆宝宝,既期待,又恐惧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个人名。
骆宝宝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道:“是谁动的手脚,这我真的不好说,不过,从绳索上的血迹来看,动手脚的人的手上,肯定会留下疤痕。”
“那人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想必心里也是极为紧张的,所以剪子会不小心剪到手,血才沾了上去。所以小姨和姨夫可以在家附近留意那样的人,但最好要尽早,因为那伤口应该不会很深,时日一久疤痕会变淡,那就失去了最后的证据了。”
听到这儿,项胜男跟小朵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脑子里突然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项胜男突然来到小朵发现三寸绳索的柜子里一通扒拉,在里面果真找出一块帕子。
帕子包裹着一个东西,抖开一看,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小朵惊得捂住了嘴:“剪刀果真被人藏在那里面,我昨日只找到了三寸绳索,指不定剪下来的绳索和剪刀就是放在一块儿的,这事儿,果真有蹊跷啊!”
“肯定是我爹!”项胜男咬牙切齿道。
“这是他和我娘的屋子,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一切了,可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去当面问他!”
项胜男拿着剪刀冲出了屋子,要去找项父对峙,小朵喊:“快,拦住你姨夫。”琇書蛧
骆宝宝看到项胜男已经快跑到堂屋门口了,这个时候去追可要费一点力气,于是,她抽出手里的绳索甩过去,直接勾出项胜男的脚踝并绕了个圈。
项胜男摔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骆宝宝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绳索抽了回来,小朵跑了过去扑在项胜男身旁,“胜男你别冲动,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去找你爹,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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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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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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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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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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