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愤怒而冷静的甩出这么多话,骆风棠沉默了下。
随后,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我陪你去!”
杨若晴愣了下,用力点头。
两人很快就到了老杨家,偌大的前院堂屋,以及堂屋两侧的一间间厢房里,不见半个人影。
杨若晴一路看过来,心中一片凄凉,也一片嘲讽。
瞧瞧如今的老杨家,这前院死的死,跑的跑,散的散,且不说不像个正儿八经的人家了,就算是人气都没有了。
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这样的落寞?
根源就出在老杨头和谭氏的偏心眼,厚此薄彼!
身为一家之主,他们一直在进行家族内部的劫富济贫,一直不能秉行公平公正的处事原则,满口的假仁义假道德,行的却是让晚辈寒心的事儿。
久而久之,便造成了现在的一切,该!
一路风驰电挚的到了后院,杨若晴直奔东屋而来,到了东屋门口便听到东屋里面传来老杨头和谭氏低低的说话声。
杨若晴也懒得敲门,照着那屋门就是一脚。
“砰!”
随着一声巨响,屋门被踹开,撞上后面的土砖墙壁又被反弹回来,屋门上面的跟门框衔接的部位掉下一颗木钉子,整扇门都垮了一半。
杨若晴照着屋门底下又补了一脚。
“砰!”
“轰!”
屋门不负期望的应声倒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小小的东屋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啥情况?啊?地震了吗?”
谭氏躺在床上,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抓扯着身下的被褥一脸惊恐的问。
老杨头支气管不是很好,被灰尘猛地一呛,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等到他抬起头来,便看到屋门口站着两个人。
杨若晴,以及站在杨若晴身后的骆风棠。
看着杨若晴杀气腾腾的进了屋子,老杨头大骇,胸口急促起伏着,以至于都忘记了咳嗽。
“哪个?是哪个过来了?”
地面不再震动了,也没听到老汉的咳嗽声和说话声,但谭氏又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朝着床这边径直而来,有人朝这边靠近,却没有说话。
随着那脚步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谭氏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一声接着一声。
“哪个?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倒是说话呀?”
谭氏怒喝,身体却往床里面缩。
“是我,你这两天咒骂最多的胖丫呢!”
杨若晴冷冷吐出一句话,人已经在谭氏床前站定,扭了扭脖子,又转动着手腕,脖子和腕关节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得谭氏毛骨悚然。
“死胖丫,你要做啥?”谭氏吞了口口水,警惕的问。
这边,老杨头也终于回过神来,他铁青着脸朝杨若晴低吼:“晴丫头,你这是发啥疯?把我们的屋门踹坏,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俩老的?还有没有你爹?”
“你闭嘴!”杨若晴猛地扭头,恶狠狠瞪着老杨头。
“老家伙你给我闭嘴,你不配提我爹,你不配做我的爹的爹!”她一字一句道。
老杨头气得胡子都在颤抖,大吼一声:“放肆!”
随即将手里的旱烟杆子朝杨若晴这边扔了过来。
旱烟杆子一端是用竹子做的细细长长的筒,筒是空心的。
顶端用来塞烟丝儿的地方,以及嘴巴叼着的地方则包裹了一层铁皮,庄户人家的老汉们几乎都抽旱烟,小孩子们不听话,顺手用旱烟杆子往孩子脑门子上敲两下,便能敲两个包。
而老杨头的这根旱烟杆子,是去年他生辰的时候,杨华洲专门从庆安郡买回来孝敬他的,质地,做工,都比庄户人家那些老汉们的旱烟杆子讲究。
这是老杨头的门面,甭管去哪都喜欢在手里端着,腰上揣着,人多的时候拿出来摆弄几下……
而现在,老杨家顺手就将自己这根引以为傲的旱烟杆子砸向杨若晴,要是不出意外,磕在杨若晴头上,必定冒一个鸽子蛋大的红包!
屋门口,骆风棠见状目光一紧,手腕一转,指尖多了一颗小石头。
但没等到他出手,杨若晴已动了。
她抬手,一把接住了老杨头的旱烟杆子。
“打完我爹又要打我?”她冷冷问。
双手齐出,那根质地良好的旱烟杆子在她手里像一根筷子似的脆弱,瞬间被折成两截。
杨若晴把两截旱烟杆子扔到地上,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老杨头看了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旱烟杆子,又看了眼杨若晴那张挑衅的脸,气得胸口痛。xǐυmь.℃òm
“你,你……”
他抬手指着杨若晴,想冲上来给她两耳光。
可是,屋门口的骆风棠已经动了,他高大的身形已经进了东屋,站在老杨头和杨若晴中间,如同一座巍峨大山挡在跟前。
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只是目光沉沉的审视着老杨头,老杨头突然就有种泰山压低的压迫感袭来。
看到老杨头僵在原地不闹腾了,杨若晴再次转过身来,直视着床上的谭氏。
“虎毒不食子,你若是不待见我爹,当初就不该生下他。”杨若晴皱着眉头道。
“你生下他,又不爱护他,老杨家脏活累活都是他做,烂摊子都是他背,好事儿轮不到他,可他却是最孝顺的一个,也是最争气的一个。”
“你眼瞎了,你的心,也瞎了么?”
“你把所有人都当做你的出气筒,垃圾桶,你心情不爽,脾气上来了就可以朝别人大吼大叫,乱扔乱砸,不计后果是么?”
“你已经克死了两个儿子两个曾孙了,是不是还不够?啊?”
杨若晴俯下身来,凑近谭氏的脸,沉声问。
谭氏虽然看不到屋里的场景,但耳朵好,屋里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杨若晴已经折断了老杨头的旱烟杆子,也知道老杨头被震慑住了。
此刻,听到杨若晴这一声声的质问,谭氏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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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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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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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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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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