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笑着对孙氏道。
孙氏慈爱一笑,看着杨若晴和小花这姑嫂两个,打心眼里的欣慰。
“娘,我嘎公这会子精神状态有没有好一点?”杨若晴又问。
孙氏道:“好多了,跟咱说了很多很多话呢,自从你嘎婆走后,你嘎公好久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杨若晴和小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都放下心来。
杨若晴道:“心里憋了太多的东西,久了会生病的,还是说出来的好。”
这话,既是说老孙头的,同时也是说给小花听的。
小花目光闪了闪,脸上都是感慨。
说出来确实浑身都轻松了啊……
老孙头的心情好了一些,老汉看到了子女们的担忧和关心,于是重整旗鼓,努力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快就重新投入了生活中。
六十出头的年纪,身体板却很硬朗,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
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铲猪圈,把主儿们的家园打扫得干干净净,好让它们有个好的成长环境。
铲完了猪圈,老孙头就去对面新宅子那边跟大孙氏他们一块儿吃早饭,吃过了早饭,接着去半山腰的学堂转一圈,帮大磨一块儿修整学堂的院墙啊,坏了的课桌和椅子啊。
又或者打扫学校的院子,换个门锁啥的。
晌午饭在学堂里跟学生们一块儿热热闹啊的吃完,还能顺便看看自家的曾外孙女骆宝宝和曾外孙大志在学堂里乖不乖。
等到晌午学生们吃过了饭回教室看书,又或者回后院的寝房睡晌午觉去了,老孙头就带上柴刀和扁担进了学堂后面的山里面。
深秋时分,山上有很多枯木,茅草,火红的枫叶和松毛。
老孙头在这里砍柴,拢松毛,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柴禾,到时候全往学堂里送,这样一来,外孙女晴儿在学堂这块的花销就能小一些了。
学堂里学生们的吃喝拉撒都是外孙女晴儿一个人在负担,还有两位先生的月例钱,烧饭护校等杂工们的钱。
柴禾这块能省几个钱就算几个钱。
因为有了目标,老孙头做得热火朝天,到最后干脆脱下外衣撩开了膀子干。
在老孙头重整了人生目标,打算为儿女们继续发挥光和热的同时,老杨头却郁闷了。
为啥?
前段时间连续下了好几场秋雨,前院大房靠南边的那几间屋子的后面墙壁都被雨水冲刷得快要塌陷了。
杨永仙的屋子,杨永青的屋子,还有杨永青和杨永智两家连在一块的灶房也快要倒塌了。
老杨头急了,赶紧召了除了远在县城的杨永进意外的其他三兄弟过来,商量下这屋子咋整。
“大哥要去学堂教书,断然是没有功夫来做修缮房屋这种事的,何况他还是个念书人,也做不来这种事儿。”
杨永智跟老杨头这说道,“不过大哥说了,让我和四弟修缮房屋,到时候这几间屋子修缮花了多少钱,他一个人出五成,剩下的五成我和四弟再平摊就行了。”
本来这个事儿,老杨头觉得可行,也暗暗为兄弟们之间的团结互助感到高兴。
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杨永青,没了杨永青,杨永智一个人也没法修缮啊。
不然就要去找杨华忠过来帮忙了。
偏生杨华忠这段时日好忙好忙,忙里抽空还要去镇上打听大杰考试结果的事情。
老杨头也开不了那个口让杨永智去找杨华忠,侄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修缮个屋子都要屁颠着跑去找三叔帮忙,也太没出息了。
“青小子到底是上哪里去了啊?夫妻两个家来都个把月了,我见着他的面不超过三回,他媳妇就更甭提了。”
“就回来那天去了一趟东屋给我和你奶问好,带了两包红糖,后面就不见人影了,这两口子到底是躲哪里去了?”老杨头问。
杨永智看了眼对面杨永青那间上了三把锁的屋子,苦笑道:“四弟妹早就回娘家去住去了,四弟也是隔三差五的往余家村跑。”
听到这话,老杨头的脸色黑了下来。
“到底是娶媳妇还是入赘?不像个话!”老杨头道。
“智小子,你今个去抽空去一趟余家村,把这个情况跟他们两口子给说了,问他们还要不要长坪村的这两间屋子!”
“若是要,就赶紧的回来好好把这屋子给修缮下,要是不要这屋子,也不要这个家,那也让他们回来把东西拾掇下,回头一并搬去余家村得了!”
杨永智一脸的尴尬,“爷,四弟妹怕是怀了身子有些害喜,四弟就送她回娘家去调理去了,也是为了咱老杨家的孩子好……”
“屁!”老杨头不耐烦的喝断了杨永智,“你就别护着他了,怀的是我们老杨家的子孙,难不成我们老杨家还调理不好她的身子?”
“咱庄户人家的媳妇没那么娇弱,就算是千金小姐,出嫁了,这顶头婆婆在,婆婆的婆婆也在,她不在家里伺候着,还跑去娘家躲清闲,算啥?”m.χIùmЬ.CǒM
“赶紧的,去把他们给我喊回来!”
老杨头撂下这话就黑着脸回了后院东屋。
杨永智站在原地,犯难了。
赵柳儿从屋里出来,探头看了眼老杨头离开的背影消失,然后对杨永智道:“鸿儿爹,我晓得你维护四弟,可咱爷是一家之主,连三叔四叔五叔都要尊重爷的意见,你就听爷的话,去一趟余家村吧!”
杨永智点点头,“成,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不到,杨永智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啥?不出钱也不出力?这话是青小子说的还是他媳妇说的?”
东五里,随即就响起了老杨头震惊的咆哮。
不待杨永智回答,一旁的谭氏冷哼了一声。
“这还用问嘛?肯定是余金桂那个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蠢妇说的。”她道。
“当真?”老杨头问杨永智。
杨永智道:“孙子不敢瞒爷奶,这话是四弟亲口说的。”
“啥?青小子说的?”老杨头再次震怒。
谭氏又是冷哼一声,“青小子是个软耳根子,铁定是余金桂那个蠢妇教他说的,死小子惧内惧成这样,丢咱老杨家爷们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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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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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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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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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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