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氏站在路口,朝着大路那头张望,嘴里喃喃道。
孙氏站在一旁也在翘首期盼。
闻言安抚大孙氏:“可能是东西没置办齐全,还得再跟那滞留一日吧?”
大孙氏摇头:“不可能,也就是买些衣食住行的东西,一日功夫足够他买了。”
孙氏蹙眉,忍不住又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了。
却不敢说出口,怕不吉利。
大孙氏道:“该不会是遇到了坏人吧?天哪……”
孙氏的脸色也变了下。
“姐,应该不会的,这青天白日……”孙氏道。
“晴儿呢,找晴儿家来琢磨下这事儿啊,我总觉着不对劲儿啊……”大孙氏接着道。
孙氏道:“晴儿吃过晌午饭就去了老骆家,说是要陪着她大伯大妈去后山给老骆家的祖宗烧香,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
大孙氏这下更急了。
孙氏安抚道:“指不定姐夫一会儿就家来了呢,姐你甭瞎想,走,咱先回家去坐着等。”
……
杨若晴刚下山进村,在村里的路上遇到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孙氏。
“晴儿,晴儿啊……”
杨若晴这边正挽着王翠莲有说有笑呢,猛然听到孙氏夹着哭腔的喊声,吓了一跳。
“娘,娘你咋啦?出啥事了?”
她三步并两冲到孙氏跟前,一把扶住她急问。
身后,骆铁匠和王翠莲也跟了过来。
孙氏喘着气道:“你大舅,你大舅出事了……”
……
在路上,杨若晴从孙氏那里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大舅去了县城好久都没家来,家里大孙氏他们都好担心。
一上昼往那路边张望了七八十来趟。
最后一趟她们正要回院子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镇上那边过来了。
杨永进赶马车,后面车厢里坐着曹八妹。
曹八妹怀里抱着她哥哥,也就是大舅。
大舅浑身是伤。
据杨永进说,大舅是自己来了镇上,刚好镇上的车马行那块,就站不起来。
央求了一个人来天香楼捎信,杨永进赶到,这才把大舅送回了村。
……
当杨若晴急吼吼跑进孙家院子时,院子门口已经围聚了好多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可这窃窃私语却阻挡不了院子里传来的哭声。
妇人和女孩子的哭声,全是杨若晴所熟悉的。
她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大孙氏和大舅睡觉的屋子。
屋子里面,孙老太,大孙氏,曹八妹,还有小洁全都围拢在床边。
众人哭成一团。
而床上,大舅正躺在那。
说是大舅,是因为他穿着去县城的时候穿着的那套衣服。
如果仅凭那张脸,实在是辨认不出来。
因为已经被人打成了猪头,鼻青脸肿,脸上没有半块好肉。
“什么情况啊这是?”
杨若晴大声问,快步来到了床边。
床边一众哭哭啼啼的妇人,看到杨若晴过来,如同遇到了主心骨。
“晴儿,你快来看看吧,你大舅被一个恶人给打了!”
大孙氏边抹泪边愤怒的道,给杨若晴让开了位置。
杨若晴俯下身来,啥话都不说,先是检查大舅的伤势。
脸上,显然被人用巴掌扇出来的。
头上,被打破了,虽没再流血,可头发林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块。
他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多处擦伤,显然是在地上拖拽摩擦出来的。
杨若晴眼底的火气,在滋滋往上冒。
“大舅,身上还有哪里痛?”杨若晴问。
大舅躺在那里,哼哼着。
听到她的话,他沙哑着声音道:“肚子里面不痛,就是胸口有些闷……”wWW.ΧìǔΜЬ.CǒΜ
杨若晴赶紧把他的衣领口扯开。
胸口一片红肿,显然是被人揪住了衣领口,然后捅了拳头的。
娘希匹的,这下手的人,也忒毒了。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娘,去把我床底下的医药箱子拿来。”杨若晴沉声道。
“大舅妈甭哭了,去舀一盆热水来,咱先把大舅的伤势处理下再议其他的。”
杨若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众人行动起来。
她给大舅处理了伤口,该止血的止血,该消炎的消炎,该化瘀的化瘀。
处理好了这一切,大舅的状态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这时候,她才开始询问起大舅事情的始末。
大舅喝了口水,一脸悲愤的道:“我到了县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客栈人爆满,好多都是外地口音的人。”
“没单独的客房住,我就住了后面的一间大通铺。”
“睡在我边上的是一个从外地过来的汉子,他们是五六个人一伙,一个个牛高马大的。”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们其中有个人来摸我枕头底下,想偷我的钱。”
“我那钱都是揣在怀里的,他没摸到又来摸我身上,我醒了。”
“那人见撞破了就发起狠来,按住我就打。”
“他一块儿的其他五六个人也都围了上来,一起打我……”
大舅一脸悲愤的道。
眼睛都涨红了。
身为一个男人,被人这样欺负,还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悲愤,难以下咽!
边上,杨华忠老孙头杨永进他们也是一个个气红了脸。
大孙氏更是气得跺脚咒骂。
“那些天杀的畜生们,做了坏事还打人。”
“我家大杰爹这么老实巴交,从不跟人红脸。”
“他们就是欺负他一个人,个头小,太没天理了啊……”
大孙氏骂着骂着,又哭了。
心疼自个男人,却又帮不上啥。
孙氏抹着泪,过来把大孙氏拉到一边去劝去了。
这边,杨若晴蹙着眉,接着盘问大舅:“钱被他们抢了?”
大舅道:“抢光了。”
“我赶去的马车,车被他们砸了,马被他们扣了。”
“他们说,我诬赖他们是贼,败坏了名声,要我赔钱。”
“三日内不拿二十两银子去,他们就要把马给卖了!”大舅愤愤道。
“啥?”
大孙氏再次惊呼出声。
“这是赤果果的恶人先告状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大孙氏那么泼辣的性子,这回竟然气到只能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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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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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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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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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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