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把手臂缩回了被子里,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他也躺了回去,睡意全无。
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那边的动静。
她身体蜷缩成一团,睡得很不踏实。
“晴儿……”
他试探着轻声唤了她一声。
“呃……”
她呢喃着,“冷……”
冷?
咋办?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脸。
脸和鼻子都冰冰凉凉的。
盖子被子咋会这么凉呢?
他疑惑着。
并不清楚女孩子行经期,体温会下降。
“好冷啊……”
睡梦中,她还在细细呢喃着。
他咬了咬牙,翻身坐起。
打算穿上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就在这时候,一副柔软的身躯突然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软绵绵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略显冰凉的脸蛋儿,往他怀里拱。
女孩儿身上淡淡的处子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撩拨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身体紧绷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却像是要吸取他身上的温度,身子还在往他怀里贴。
骆风棠伸出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晴儿不冷,我抱着你睡……”
他低声道。
他的声音,让她渐渐安分下来。
“暖……”
她轻声呢喃着。
他笑了,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ωωω.χΙυΜЬ.Cǒm
“乖乖睡。”
两床被子盖到了一块儿,暖乎乎的……
这一夜,杨若晴睡得很好。
这一个冬天,就属这夜最暖和了。
梦里面,整个人像是都抱着个大火炉,从头暖到脚。
清晨,她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跟他铺盖卷儿合到一块来了。
她侧身睡着,他从后面抱住他。
她的脑袋还枕在他的一条手臂上。
而他的另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腰,轻覆在她的小肚子上。
她眨巴了下眼,关于昨夜那些模糊的记忆,泉涌了进来。
她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想要溜出来。
耳边,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
“醒了?”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
半响,才缓缓转过头来。
他就躺在她身后,睁着一双眼看着他。
他目光清明,显然醒了好久。
可是那眼底又残存着好多血丝,更像是彻夜未眠的样子。
“肚子还痛不?”他又问。
杨若晴恍然。
昨夜聊着聊着,后来肚子犯痛,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恍惚惚,像是有一只温暖的大叔在揉按她的肚子。
她还以为是错觉。
“不痛了。”她道。
“你帮我揉了一晚上?”她问。
他笑了下:“我也不记得,后面揉着揉着我也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又对她撒谎了。
怀里抱着喜欢的女孩子。
他要真能睡得着,那才怪了。
晴儿还小,有些事她还不明白。
这一夜对他来说。
有多煎熬……
“是再躺会?还是起床?”他问。
如果可以,他最想要的就是和她在被窝里腻歪一整日。
可是眼下,却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
三叔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听到他的问,杨若晴随即想起了今日的行程安排。
“起来吧,咱还要去西郊娘娘庙。”她道。
两个人都起床穿衣,极有默契的避开昨夜到底是谁先主动滚到一个被窝的这个话题。
穿衣洗漱。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听到边上的人都在议论娘娘庙祈福的事儿。
不需要刻意打听,两个人跟着一路的妇人女眷们,来到了娘娘庙。
县城西郊,娘娘庙门前。
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骆风棠转身问杨若晴:“人好多,咱要见县太爷夫人有些难。不如我去打听下,然后咱硬闯?”
杨若晴笑了。
“你当她是八府巡按,咱拦路伸冤呢?”
“还没等到靠近,就有人来轰咱了。到时候引起恐慌,咱就更见不着她了。”她道。
骆风棠挠了挠头:“那咋办?”
杨若晴想了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跟我来!”
……
娘娘庙后院,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里。
厢房门口,两个婆子守在廊下。
厢房里面,素净雅洁,香炉里焚着香,香味缭绕。
一身华服的妇人端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捧着一碗香茗,正轻轻吹拂。
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白胖的中年女尼。
女尼满脸含笑,微微倾身,对那贵夫人道:“茶叶是一位香客供奉的,说是云雾山上的野茶。”
“泡茶的水,是隔年落在梅花瓣儿上的雪花。”
“贫尼用罐子装了,埋在梅花树下。”
“今个头一回拿出来,煮了泡茶,不知可否合夫人的口味?”
女尼一脸恭敬的问。
罗汉榻上品茶的贵夫人微微一笑。
“果真味道绝佳,慈云师父拿这般好茶待我,有心了。”她道。
慈云也笑了。
“夫人对娘娘虔诚,今日祈福,更是供奉厚重。”
“慈云一定为夫人在佛前点长明灯,祈愿夫人一家大小万事安康,小公子长命百岁,小千金聪颖伶俐!”
贵夫人笑得眼睛眯起,连连点头。
“如此,便劳慈云师父您费心了。”
慈云摆手。
似是想到一事,对贵夫人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
“我这有恰有一物,受院外一位施主之托,转交给夫人。”
慈云说着,从袖底拿出一方看着质朴的木盒子来。
双手呈给贵夫人。
“那位施主说,她是夫人的一位故人。夫人看过这盒子里的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贵夫人见到那古朴的盒子。
暗诧了下。
这盒子,平淡无奇,不像是用来装金银珠宝的呀?
她暗暗皱了下眉,还是示意边上的丫鬟小翠接了过来。
在她的示意下,小翠打开了木盒子。
“夫人,像是一只风干了的蘑菇,皱巴巴的。”
小翠说道,把木盒递到了贵夫人的跟前。
妇人更诧了。
放下手里的茶盏,接过那盒子细细打量起来。
坐在下首的慈云眉心也是暗暗皱了下。
那个一出手就添了五百文钱香油钱的女孩儿,难道让她转交的礼物,就是一只风干的香菇?
慈云暗暗观察着贵夫人的表情,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该不会激怒这位县太爷家的夫人吧?
早知道,自己真不该贪那五百文钱来做这个牵线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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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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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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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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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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