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我和大哥方才叮嘱你的话,你定要牢记心头,莫要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蛊惑利用,做出遗憾终生的错事!”

  最后,李老二再次用力捏了捏李老三的肩膀,郑重叮嘱。

  此时的李老三眼皮子已经困到睁不开了,他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大哥二哥放心吧,我记住了。”

  李老大也从旁叮嘱:“往后跟那家伙保持距离,别凑太近,凑太近了准没好事!”

  “好……”李老三打着呵欠再次应声。

  “行了,睡吧,都睡,不说话了。”李老大吩咐了声,兄弟仨纷纷躺回自己的地盘。

  然而,重新躺下来后的李老二却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回。

  “大哥?”

  “咋?”

  “明日月中,我想去趟瓦市买点东西回来。”

  “买啥?家里不缺啥啊……”

  “酱油没了,盐巴也不多……”

  “还有前几天,三弟念叨着想吃猪肉水饺,

  咱今年收成还可以,我打算拿点糯米去瓦市卖了,

  换了钱带两斤五花肉回来包饺子,咱哥仨也好久没吃饺子了,打个牙祭?”

  李老大翻了个身:“可以,那你更要早点睡,明日赶早去,赶早回。”

  “诶,好嘞!”

  天还没亮,李老二就起来了。

  他把大哥和三弟的早饭悄悄烧好,好让他们待会起床之后可以扒拉一口现成的再去下地干活。

  而他自己则啥都没吃,而是把十来斤糯米装到篾竹箩筐里,盖上箩筐的盖子,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喝了,拉开院子门就上路。

  他特地绕道往长坪村方向那边,打从四房门口的大道上过。

  此时天才麻麻亮,长坪村村口的池塘里才两三个浆洗的妇人。

  那几個妇人看到李老二打从塘坝上过,虽然一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因为是邻村,所以也都有些眼熟。

  待到李老二走过去,那两三个妇人就小声议论开了:“那个年轻人是李家村的谁来着?”

  “李老二,他家里还有哥哥和弟弟,哥仨给人家盖屋子的那个李老二。”

  “哦,对对对,就是李老二,这阵子时常见他往咱长坪村这边来啊。”

  “许是路过吧,瞧他背了那么大的背篓,像是要去赶集的样子。”

  “赶集咋往咱这边走呢?他们李家村那边不是可以抄小路去镇上吗?往咱这边要绕好大一个弯子啊?”琇書蛧

  “谁让我们这边的路好走呢,听说修的比官道都要好呢!”

  “呵呵,你们两个都猜错了,那李老二往咱这边来绕远路,可不是贪图咱这边有官道……”

  另外两个妇人一下子就从这话里听出端倪,都把脑袋伸过来:“快说说,那李老二到底贪图的啥呢?”

  先前说话的妇人便朝着村口的方向努嘴示意。

  “啥意思?为了过来巴结骆家?”

  “啥呀,骆家巴结得上?那家那家!”

  “四房?”

  “你猜对了!就是四房!”

  “巴结四房?这不能吧?四房能有啥好巴结得?四房自己都是靠着巴结骆家呢!”

  “荷儿!”

  “荷儿?啊?你是说这李老二稀罕四房的荷儿?”

  “对!”

  “天呐,这李老二看着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汉子,咋是个瞎了眼的呢?”

  “对啊,真是瞎了眼,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不会看上荷儿那种人。”

  这几个聊天的妇人的年纪都在荷儿之上,而且还不是大了一星半点,基本上她们都比荷儿大了十来岁的样子。

  所以荷儿少女时代在村里养狗那阵子的嚣张跋扈,她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过的。

  荷儿在她们的眼中,那是贴上了标签的,不好招惹,但是如果娘家有兄弟说亲,或者婆家有小叔子要娶亲,基本上都不会考虑荷儿这种类型。

  “李老二真是瞎了!”

  ……

  话说这个在别人眼中已经瞎了的李老二此刻已经到了四房的院子门口。

  他故意放缓了脚步,眼睛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的往四房院子里张望。

  这也得亏了四房的院子是篱笆院子,篱笆现在还没开始长,李老二的身高站在外面大路上,一眼能把院子里的一切纳入眼底。

  并没有看到荷儿的身影,甚至都没看到四房人的身影,灶房的烟囱里也没有冒烟。

  看来时辰还太早了点,四房的人都没还起床。

  李老二在门口稍稍徘徊了一阵,眼见这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只能咬咬牙,背着篾竹框子继续往前走,一口气到了瓦市。

  到了瓦市后,他径直去找康小子和荷儿的那个摊位,发现摊位是空的,看来他们姐弟今天还没有过来开张。

  李老二在距离他们摊位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蹲下来,打开背筐准备售卖糯米。

  他之前没有做过买卖,也不好意思大声吆喝,反正就是蹲在那里,把装着糯米的米袋子打开并翻过来,好让面前过往的顾客能看到他在售卖的东西。

  蹲了有快一炷香的功夫,过来问询价格和打量糯米的人是不少,不过却都没什么人买。

  这期间,瓦市的一个类似于小头头的人过来了,跟李老二这里收了两文钱的临时摊位蹲点费,又甩给李老二一个类似于证明的竹牌。

  李老二捏着手里的竹牌,看着面前箩筐里一粒没卖出去的糯米,哭笑了笑。

  这倒好,买卖还没开张,就先付出去一笔了。

  希望待会能有好运吧……

  糯米一直都是问的多,买的少。

  究其原因,李老二琢磨过了,应该是因为这糯米的价格比米粮铺子里的其他米要稍微贵出个两三文钱一斤吧!

  糯米的去壳量不如其他米,李老二也没法降价啊!

  过了一阵,旁边传来一阵响动,不仅有脚步声,还有车轮子和搬运东西的声响。

  李老二抬起头,看清来人,他怔住了。

  来人可不就是荷儿和康小子姐弟俩么,康小子推着一辆两个轮子的木板车,木板车上放了一筐一筐的新鲜蔬菜瓜果,他在前面拉车,荷儿在后面帮他推车。

  到了他们的摊位前面,康小子便把木板车停下,然后姐弟俩便开始卸货,把木板车上的菜筐子一筐一筐的往地上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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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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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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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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