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全见势不妙,赶紧吃饱喝足抹了一把油兮兮的嘴巴赶紧开溜。
虽然今个是中秋节,夜饭之后还要吃月饼,赏月。
王洪全敢想吗?
拉倒吧!
这里搞的鸡飞狗跳,待会梅儿把火气全都转移发泄到他这個老汉身上,可就惨了!
所以王洪全也不盼着那月饼了,直接就溜回了后院。
当然了,临走之前,出于对明日婚礼的担忧,她还是拍了拍大白和小黑的肩膀,压低声说:“你们去好好哄下你们娘吧,请帖都送出去了,咋地也不能让酒席的事黄掉啊!”
大白对王洪全那连连点头:“爷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王洪全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嗨,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儿子都没了的孤寡老汉,对孙子辈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现在就是摆烂,能吃一天算一天,能玩一天赚一天。
哪天真不行了,儿媳妇和两个孙子都不管他的事,他就去找闺女。
若是闺女也不管,那也简单,找跟麻绳套了脖子,谁人最后不是一个死呢?无非是死法不同罢了!
王洪全离开后,院子里就剩下大白和小黑兄弟。
大白换了一张脸,他突然抓住小黑的头发,将他的脸揪得抬起来,跟自己的目光直视。
他的目光阴沉得吓人,就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子,小黑心里一凛,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大白沉声说着,然后揪着小黑的头发将他拽进了灶房……
而堂屋里,杨华梅一个人坐在桌边。
屋里点了好几根蜡烛,因为蜡烛并不是小儿手臂那般粗的大蜡烛,而是细细的那种,所以堂屋里除了桌子这一片还算光亮,其他地方,比如墙角那些地方依旧黑兮兮的。
杨华梅看着桌上吃剩下的菜,吐出来堆成了小山高的各种肉骨头,鸡爪子,鱼刺儿啥的,无声了长叹了一口气。
欢欢喜喜的一顿中秋节团圆饭,咋就闹成这样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共享天伦之乐不好吗?
为了成全大白和红梅,她可以为了他们推掉之前跟大孙氏那边的约定,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都要去支持大白的事业和决定。
为啥这些孩子们永远都不感念她这个娘的付出?为啥上一瞬还是娘这好那好的,下一瞬因为某个事意见不和,立马就能翻脸不认人?
还有大白和小黑,这两个儿子早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只围着娘转悠了。
一个红梅,一个徐巧红,就让他们俩被牵着鼻子走,啥都是先顾着媳妇儿,紧着媳妇儿。
那她这个娘,当的有意思吗?有吗?
而且,吵过闹过之后,都没有一个人来到她跟前给她一口顺气汤喝,全都跑光了,留下这一桌子的残羹冷炙让她收拾。
她都还没吃夜饭啊……
他们倒是一个个吃饱喝足,就她一直忙着烧饭热菜啥的,到现在一口饭菜都还没吃上。
可她吃得下吗?
吃不下啊,早就一肚子的气了!
终于,大白回了堂屋。
他并不是空着手回来的,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拿了一双筷子。
来到桌边后,他对杨华梅说:“娘,其他的菜我看也冷了,中间这小路子里的三鲜汤还是热的,我给您老舀点汤,吃点里面的蘑菇和肉片吧!”
大白将饭菜送到杨华梅手里,又说:“娘若是想要尝尝别的菜,儿子去给你热?”
杨华梅原本是满肚子的气,经过大白这么一番安慰,那火气莫名就弱了好几分。
但她却没有接碗筷,而是摇摇头,气鼓鼓说:“我都被你们兄弟给气饱了,尤其是你,你看看你娶的都啥玩意儿啊!”
大白干笑了声,“娘,红梅眼下怀着身孕,偏偏又牙疼,为了肚子里娃儿的健康,她硬是撑着不敢吃药。”
“哎呀,药可不能随便吃,你看看咱壮壮,就是被她给害的!”
提到吃药,杨华梅就紧张起来。
“壮壮的耳朵听不见,就是红梅怀他的时候乱吃药,吃多了药造成的恶果!”
“她已经坑了咱家一个大孙子了,可不能再坑第二个!”
杨华梅再次严厉警告大白。
大白只有听的份儿和点头的份儿。
“对,对,娘说的都对,正因如此她才忍着牙疼不吃药,所以那火气就比多多,脾气也会相对烦躁一点,娘,咱为了二孙子,也得耐着性子多包容包容啊!”xǐυmь.℃òm
杨华梅长叹了口气,心说我这真的是为了儿女当牛做马啊!
“哼,牙疼牙疼,我看她夜里可没少吃,鸡腿啃了好几只,一条鱼的鱼腹都是她吃了,还有牛肉,不是说牙疼上火嘛?火性那么重的牛肉就数她吃的最多!”
大白陪着笑,“娘,她是个孕妇嘛,一个人吃两个人消耗,你二孙子也要吃呢!”
杨华梅撇撇嘴,反正坐在那里是一百个不高兴。
大白也没多说,将碗筷塞到杨华梅手里,转身又去了灶房,然后拿了草木灰和笤帚簸箕过来清扫地上的梅干菜扣肉。
杨华梅说:“别搞走,待会拿只碗捡起来,明日早上还能热一下吃。”
大白说:“脏了,不能再吃了。”
杨华梅站起身,“那底下的是不能再吃,上面的没事儿。”
大白有些迟疑,杨华梅却已放下碗筷冲了过去,抢下大白手里的笤帚和簸箕,“我来搞我来搞,你就别插手了,快些回新宅那边去吧,我担心那个狐狸精欺负我壮壮!”
大白笑了笑:“哪能呢,红梅可是壮壮的亲娘。”
“哼,亲娘又咋样?孩子打小就是我带大的,都不在她身边养,感情会淡的!”杨华梅一脸不屑的说。
对此,大白并没有跟杨华梅这辩驳,而是说:“娘,今夜就让壮壮留在我们那边睡觉吧,明日小黑办酒席,家里一堆的事要您老分神,今夜您就好好歇息一下,孩子让红梅带,您老也放心。”
杨华梅本来是不乐意让壮壮夜里跟红梅睡的,但一想到明天的事非常要紧,自己恐怕天没亮就要起来忙活,确实没法照顾壮壮。
于是,杨华梅咬咬牙:“那行吧,你赶紧过去盯着,别让我大孙子受了委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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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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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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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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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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