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淡定,你是长坪村最靓的仔。”
“我痛啊!我不要做最靓的仔!”
“不,舅舅,你就是我心中最靓的仔,前提是你不要大喊大叫。”
“大外甥女,舅舅真的好痛啊,快要痛死啦!”
“嘘……”
“真的,痛得我想哭……”
“舅舅,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那我可以去尿个尿不?”
“舅舅,你是想尿遁么?”
“尿遁……可以不?”
“不可以!”
“天哪,晴儿,快来救救我啊,我真的好痛啊!”
杨若晴从旁边过来,塞了一个东西到杨永青的嘴巴里,立马将他的哀嚎堵在了喉间。
“小堂哥,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忍着忍着,痛过了就好了。”
还别说,那东西咬到嘴里里以后,杨永青立马就感觉到一股很酸爽的味道,从嘴巴里直冲鼻孔再到天灵盖,熏得他醉呼呼的,一下子就上头了,甚至还在短暂的瞬间忽略了伤口被烈酒灼烧的疼痛。
等到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嘴巴里被塞的是啥玩意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疯狂的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大团,像是村里老剃头匠家洗脸架子上搭着的那块一百年都不洗的搓刀布!
腊月里的时候老剃头匠挎着家伙什在村里给人挨着顺儿的剃头,甭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也甭管是剃头发,还是刮胡子,还是修剪鼻毛,反正都是那么一把刀片,那么一条搓刀布。
那条搓刀布的气味,可想而知。
此刻,杨永青感觉自己嘴里满满都是那种气味。
“你们母女……我的克星啊!”
杨永青抠着自己的嗓子说。
而此时骆宝宝已经将伤药给他敷得差不多了,看着杨永青脸上那一块块,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边洗手边笑着对杨永青说:“舅舅,别嚎啦,你已经苦尽甘来了。”
杨永青喘着气,拿起骆宝宝塞过来的药包,又听到骆宝宝叮嘱:“十二个时辰不要碰酒和水,十二个小时候随意。”
“没毛病!”杨永青习惯性的应了一嗓子,准备离开,突然抬起头,“啥?十二个时辰不能碰酒?也就是说,明儿大年夜我都不能喝酒?”
骆宝宝挑眉,不置可否。
杨永青的脸顿时拧成了一只大苦瓜,“过年不喝酒,那还叫过年嘛?那叫受罪,叫坐牢!不行不行,我可憋不住。”
“舅舅,该叮嘱的我都叮嘱了,你不听,回头伤口发炎感染了,你会比现在遭罪十倍,一百倍哟!”
“嘿嘿,没那么严重,你舅舅我皮实着呢!”
“青小子,你不是皮实,你是皮厚。”杨华明那边刚抹好了药,笑着过来挤兑杨永青。
就在先前骆宝宝接手了杨永青这个伤势最严重的伤员后,杨若晴也没闲着,逐一的给四叔五叔,还有其他几个堂哥堂弟敷药。
男人们打架,尤其是混战,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一点彩都不挂的。
不过比起杨永青的伤势,其他几个都是一点点小的皮肉伤,烟酒啥的都不需要忌讳。
但杨永青的比较严重一些,所以才需要忌讳。
这不,听到杨华明调侃杨永青皮厚,杨若晴边收拾医药箱子也笑着道:“小哥,甭管你是皮实还是皮厚,我们骆宝宝大夫的话你最好要听,不然吃苦头的是你自个,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伤口有的很严重,搞不好会溃烂。”
杨永青缩了缩脖子,像一只霜打的茄子,顿时就被抽走了精气神。
杨华明有揽过杨永智的肩膀说:“智小子,明天夜里大年夜,我叫你四婶多烧两个菜,到时候你过来,陪四叔再喝几盅。”
因为其他人都陆续搬离了老宅,所以现在住在老宅的就四房,还有杨永智杨永青他们,以及谭氏。
每年大年夜这叔侄仨因为住的前后院,路近,所以大年夜都会互相跑动几下,蹭个年夜饭的末梢在一起再喝几盅。
杨永智爽快点头。
杨华明又故意往杨永青那里瞅了一眼,说:“青小子就算了,今年不喊上他了,反正他又喝不得酒。”
杨永智知道杨华明这是故意逗弄杨永青,所以只是笑。Χiυmъ.cοΜ
杨永青这回才不上杨华明的当呢,他笑着说:“四叔你失算啦,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商量好了,打从今年起我们三房都在一块儿吃年夜饭,带着我娘,每一房轮一年。”
“我操嘞,那你更惨,酒席桌上只能看着你两个哥哥拼酒。”杨华明说。
杨永青不以为然,反正他是要喝酒的。
边上,杨华洲对他们哥仨一起过年这件事很是赞同:“不错不错,这个安排很好,兄弟几个本就该一块儿过年,过年就是图个热闹。”
杨永进杨永智兄弟几个连连点头。
这时,杨华忠走了过来,面色有点阴沉。
在他身后,还跟着孙氏和刘氏。
“三哥,你咋这副样子?难道先前咱教训老王家那几个龟孙子让你不过瘾?”杨华明凑了过来,本想哥俩好似的上手搂住杨华忠肩膀,结果杨华忠一记严肃的目光扫过来,杨华明讪讪一笑,将伸出去的手改为挠自己的头皮。
而杨华洲他们也都留意到了杨华忠脸色不虞,哥几个都围拢过来,就连一旁正抽着旱烟享受着胜利果实的老杨头都不禁对杨华忠这投来惊讶的一瞥。
老汉甚至说:“老三你咋闷闷不乐的?咋?该不会今个算错了账,多给了老王家米粮吧?”
杨华忠看了眼众人,正欲开口,刘氏从他身后冲到人前,一脸亢奋的说:“我晓得我晓得,这事儿一定得让我来说,是关于老王家,不不不,不是捡粪的那个老王家,是梅儿嫁过去的那个老王家,事儿是出在小黑的身上……”
刘氏噼里啪啦一通说,众人这下都明白为啥杨华忠笑不出来了。
因为杨华明和杨华洲也都笑不出来。
“这个王八羔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等找回来我非得打折他的狗腿!”杨华明咬着牙说。
杨华洲也是一脸担忧,“四哥,当务之急是想找到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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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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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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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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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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