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存在私了,那是姑息是纵容,是对全村人的性命安全不负责任。”
“晴儿你做的好,这种时候就需要你出来做那个铁面无私的人,”
“否则,就算是岳父,恐怕也会碍于老姜爷的求情而有所顾忌!”
虽然杨若晴心里笃定骆风棠肯定会支持她的做法,但亲耳听到他这样说,那种欣慰的感觉……这大半天的疲惫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棠伢子,你先去洗澡,我去灶房给你整点吃的。”
说了这么久的话,杨若晴突然想起骆风棠还没吃夜饭。
骆风棠说:“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吃两个果子就能对付。”
这么晚了去灶房整饭,太麻烦,而大妈应该已经歇下了,他心里默默想着。
杨若晴看出他在琢磨啥,“放心吧,大妈给你留了夜饭,就在锅里,我去给你取来就行。”
“那也不用你去取,我洗完澡自己去吃,你坐着歇息。”他说。
杨若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是坐不住的,你就随我吧,我顺便再去柴房那边看一下先俊娘的情况。”
既如此,骆风棠也只好随她了。
两间柴房连在一起,分别关押着姜先俊母子,柴房外面看不到其他人,侍卫在暗处随时关注着柴房里的动静。
杨若晴先到了关押姜先俊的那间柴房窗外。
柴房的窗户底下挂着一盏灯,昏暗的屋里,姜先俊双手抱着膝盖,面对着墙壁坐着,耷拉着脑袋。
屋里很安静,杨若晴站在窗下,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姜先俊压抑的呜咽声。
杨若晴摇摇头,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到底选一,还是选二。
再来隔壁的柴房。
先俊娘蜷缩在墙角的那一堆稻草上,双手双脚都捆在一起。
捆绑成这样,是不想她畏罪自杀。
这间柴房很安静,除了先俊娘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
这个妇人现在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
怕了吗?
还是在愤怒的怨恨着把她关到这里来的所有相关人?
有没有在这样恐惧的夜晚,回想起自己和姜二的前半生?
失去后的后悔,她有吗?
如果给她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她还会那么做吗?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时间也不可能倒流回去。
……
当杨若晴端着饭菜回到寝房,骆风棠已经洗完,擦拭着头发刚从寝房出来。
“怎么样?”他问。
杨若晴知道他在问什么。
“姜先俊应该还是沉浸在悲痛和忏悔中,至于他娘,搞不清楚。”杨若晴如实说。
骆风棠说:“只要没有寻死觅活就行。”
杨若晴冷冷一笑,“若是手脚没捆绑,估计已经闹上了,那个妇人最不消停。”
先前她看了眼那地上的乱草,显然把她反绑了手脚关进去的时候,她是挣扎闹腾过的,不然地上不会有那些痕迹。
后面像一头死猪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是闹腾累了。
“等明天官府来人,咱把他们移交了就完事。”杨若晴说着,把碗筷给他一样样摆好。
并走过来接下他手里的大帕子,“来,先把饭吃了。”
……
第二天清早,长坪村村口的池塘边炸锅了!
起初还有人不信,觉得这可能是别人散播的谣言,毕竟先俊娘在村里人缘关系实在太差。
“……就算是造谣抹黑她,也不该拿这种事来说啊,人死为大,姜二还躺在门板上呢!”
池塘边还是有些人看在死去的姜二的面子上,谴责了几句‘谣言’的散播者。
“你半辈子都在跟先俊娘吵架,今个头一回帮她说话,却还帮错了。”旁边有人纠正先前打抱不平的妇人。
“咋错了?哪里错了?”
“那不是谣言,是真的!”
“姜二真的是被他婆娘给拧断了脖子死的,衙门的人都进了姜家门啦!”
“是啊,我听他们说,姜先俊母子昨夜就被骆家关起来了。”琇書蛧
“哎呀天杀的,你们可别说那种吓人的话。”
“哪里吓人了?我们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就去姜家亲眼看看,去问老姜头和姜大他们!”
这当口,刘氏刚好也过来了。
她是从杨华忠家那边过来的,是的,她今天麻麻亮就起床了。
昨夜虽然她没有参与后面的‘三堂会审’,但是之前她已经从杨若晴那里听了一堆骇人的内幕,所以昨夜她躺在床上跟杨华明探讨这事儿探讨到后半夜,两人都没睡好。
这不,天麻麻亮她就来了村口杨华忠家打听后续,一下子就问出了后面更劲爆的事。
猜测不假,真的是被先俊娘给拧断了脖子死的!
这些人争论的正激烈的时候,刘氏刚好路过,当她听到竟然还有人在为先俊娘说好话,甚至还质疑这件事,正义感爆棚的刘氏可不能答应!
“是哪个在帮杀人犯开脱?来来来,跟我同去姜家,让官差把你好好审一审,指不定你就是先俊娘的同谋!”
刘氏撸起袖子就往人群里来,上手就要来揪那个辩解的妇人。
那妇人这下可是真吓到了,衣裳都顾不上洗赶紧跳到一旁,边躲闪着刘氏伸过来的手,边连声啐骂。
“你个疯婆子瞎说啥呢?我可不是同谋,八竿子打不着啊……”
“你不是同谋那你瞎说个啥?你是嫌粥棚的馒头稀饭不够香,要去吃牢饭是不?”刘氏叉着腰大声质问。
那妇人涨红了脸,急吼吼为自己澄清:“我又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随口替她说了两句,我哪晓得她心眼子那么坏,连自家男人都敢杀嘛!”
“你既然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更不该帮她说话,她可是杀人犯,多可怕的一个人,我昨天跟她打架被她掐得脖子到这会子还痛呢!”
刘氏揉着自己的脖子,跟众人这说起昨天的事时,愤怒依旧有,但更多的还是后怕。
就是那双手,昨天先掐了自己的脖子,接着回家去就把姜二的脖子给拧断了。
同一双手啊!
大伙儿都围过来看刘氏的脖子,就像看着最稀奇最可怕的东西,一个个唏嘘震惊。
塘坝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伴随着妇人呼天抢地的哀嚎。
刘氏她们纷纷抬头,只见一群人正往这边过来,走在最中间的姜先俊母子脖子上都被套了枷锁,正被几个官差押解着从村里出来,往村口的大路去,看这样子,应该是指认完了现场,正式押解回县衙去受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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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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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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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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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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