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们很担心。”她喃喃道。
孙氏也一脸的担忧:“梅英,你比我家晴儿大不了两三岁,你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你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蓸八妹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嫂,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回来,那跟守活寡没啥两样,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廖梅英看着蓸八妹,眉眼中都是坚定:“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我快三十岁了,过去了五成,也快了,值不值得不打紧。”
“大嫂,你这……哎!”蓸八妹只能摇头叹息。
孙氏和鲍素云也是无能为力。
廖梅英不方便在这里多待,心中惦记孩子,于是说完想说的话便转身告辞。
孙氏追了出来,对她道:“梅英,抛开婶子和侄媳妇的辈分,咱都是女人,往后有啥难处就过来找我们,能帮的,咱一定帮!”
鲍素云和蓸八妹也都跟着点头,眼中都是真挚的关心。
廖梅英心下暗暗感动,她用力点了点头,俯身挎起地上的木桶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到出了院子门,她靠在院墙外面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仰起头,望着灰蒙蒙刮着北风的天空,眼角滑下两行泪。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挎起桶,迎着风,快步往村子里走去。
人的一生总要有取舍,尤其是一个女人,为了跟儿子在一起,为了儿子不被继母打磨,她愿意回到老杨家这个囚笼,愿意跟杨永仙虚与委蛇。Χiυmъ.cοΜ
她放弃自己身为女人该有的幸福,她宁可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只想陪着儿子长大,教他走路,教他喊娘,教他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是的,风再大,雨再猛,有儿子为伴,她什么都不怕。
虽放弃了身为女人的幸福,但她获得了为人母的快乐,败给肚子里那块肉,她此生无悔。
……
堂屋里,孙氏给鲍素云和蓸八妹重新续了热茶,招呼着她们重新坐下。
几个人捧着茶碗暖着手,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都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压抑下来。
半响后,大孙氏过来了,总算是打破了这屋里的压抑。
大孙氏的脸色不太好看,刚进门就长吁短叹。
“姐,你咋又这副样子?”孙氏不由问道,起身要给大孙氏泡茶。
大孙氏摆摆手:“千万别,琼浆玉液都没心情喝了,我烦死了。”
“又咋啦?快跟我们说说,是不是小洁和张斑?”孙氏问。
大孙氏叹口气:“除了他们两个那点破事能让我这样要生要死,还能有啥哦!”
“哎,有时候真的想不透彻,这做人为啥非得生儿育女给自个找罪受,找心来操?”
“小时候担心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乱生病,长大一些担心他们贪心冒进有危险,这好不容易拉扯到出嫁生娃了,还得接着为他们小两口的那些破事儿操心。”
“大姐,你别这样,儿孙自有儿孙福……”鲍素云见缝插针劝了一句。
蓸八妹也赶紧道:“嫂子,你别想太多了,前段时日我不在村子里,这才刚回来,其实小洁和张斑的事儿真的不算啥。”
“小洁今个跟我说,说想去张家照顾张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张斑到底哪里好,都跟人勾搭了。”大孙氏忿忿不平。
蓸八妹来到大孙氏身旁,扶住她的肩膀,“嫂子,并非被勾搭了,就彻底坏掉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就拿我和永进来说吧,当初陈金红还在的时候,有一两回还想勾搭永进呢,永进都跟我说了。”
“啊?还有这样糟蹋事儿?那会子咋没听你说呢?”孙氏大愕,大孙氏和鲍素云的反应也平静不下来。
蓸八妹扯了扯嘴角:“这种事听着就脏耳朵,哪里还能到处去说呢。”
“那后来咋样?永进是咋样处理的?还有这事儿是你撞见的呢,还是永进亲口跟你交待的?”
大孙氏连珠炮似的问,现在的她,对这种事特别敏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敏。
蓸八妹如实道:“其实起初我是有所察觉的,因为那会子陈金红跟着永智一块儿在县城租房,永智还跟我们这借钱开了个小铺子。”
“那段时日我们两家还经常凑在一块儿吃饭,我就发现陈金红看永进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我私下跟永进那提了个醒儿。”
“可男人们的心思和做法跟我们女人不同,咱女人要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惹那些事儿,就会对外面的那些男人划清界限,生怕被外人看到,更怕自家男人误会,哪怕一个屋檐底下都不想站,他的影子不小心压到我的影子了我都要跳开。”
“或许男人们会觉得咱女人是小家子气,但没法子,不想招惹就是不想招惹,一点儿都不能通融,可男人不一样啊,即便他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家庭和妻子儿女,可是当面对外面女人的暗示,他们大多装作看不懂,还依旧该咋往来就咋往来。”
“或许在他们心中认为这是一种大大气的做法吧,觉得就算不能接受,也犯不着狠心的,不留情面的拒绝,毕竟对方是女的,尤其还是自己的三弟妹,得保留脸面。”
“呵呵,他们太低估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她们贱啊,他们的忽视落在她们眼中,是不会有自知之明去主动放弃的,只会助长她们的信心,让她们觉得男人们是在考验,是在等待,是在纵容她们进一步的动作,她们就会像毒蛇,像麦芽糖一样的黏上来,用各种下作的手段去刺果果的勾搭。”
“到了这种时候,若是品行端正,能固守本心的男人就会做出明确的拒绝,”
“而有些定力差一些的,则会半推半就,最后被女人们的甜言蜜语和各种恭维所征服,外面的女人明白男人缺的是什么,啥都捡好听的说。”
“家里的妻子再美再好,看久了审美疲劳,尤其是妻子有时候还不会事事顺着你,恭维你。”
“如此一番对比,大部分男人就沦陷了,但这种沦陷,有时候也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愿意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妻弃子,他们只是贪心。真让他们做选择了,他们就怕了,就会明白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妻子,儿女,家庭,责任!”
“所以大姐,小洁若是想要回张家去照顾病重的张斑,你就随她去吧,给张斑一次机会,也是给小洁自己一个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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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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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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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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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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