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欢喜点头,抱住孙氏的手臂撒娇:“多谢娘,娘对我真好!”
孙氏慈爱一笑,抬手揉了揉小朵的脑袋:“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撒娇?待会胜男笑了。”
小朵便抬头往项胜男那边瞧了一眼,翘起嘴角:“我跟我娘这撒娇了,你会笑我不?”
项胜男咧嘴笑:“咋会呢?天经地义!”
小朵便递给项胜男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转身跟孙氏这道:“娘,那你和我爹就先回家去吧,不用记挂我!”
孙氏点点头,方才跟杨华忠上了马车离去。
夜里。
因为知道小朵前段时日饱受的梦境困扰,临睡前,项胜男特意将门窗全部关得紧紧的,又把帐子落下来,小朵睡着了,他方才合眼。
迷迷糊糊之际,小朵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人家院门口。
她听到前面院子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抬头便看到院子里摆了好几桌酒席,一堆男男女女围着那桌子吃吃喝喝,有的还在猜拳。
院子大门上,还有里面的堂屋门窗上都贴着大大的红色喜字,处处洋溢着欢快喜庆的气氛。
这是谁家娶媳妇?好热闹啊!
小朵暗暗想着,站在院子门口朝里张望。
很快,便看到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和新娘子出来给宾客敬酒。琇書蛧
新郎是背对着小朵这边,小朵只能看到新娘。
新娘子穿红着绿,脸上涂脂抹粉,笑呵呵。
这新娘子长得还真是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朵暗暗琢磨着的当口,那新郎突然转过身来,眉眼五官竟然是金南!
金南好像也看到了站在院子外面的小朵,抬起手里的酒盅朝她这咧嘴笑。
小朵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老远老远,然后在山脚下的路边石头旁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哭。
小朵走上前去,看那年轻女人哭得伤心,便忍不住问:“姑娘,你是哪个村的?咋坐在这路边哭啊?”
年轻女人抬起头来跟她这道:“我男人嫌弃我是个废人,不想娶我,把我撵了出来……”
“废人?”小朵更加诧异了,将这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不是好好的么?我咋瞧不出你哪里废了啊?”
年轻女人抬起一只手,让小朵看她的手指头:“你瞧,我这两根手指头都折了,往后针线都拿不动,这还不废吗?”
看到面前这女人手指头弯曲的怪异模样,小朵也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哪里是折了?压根就是快要掉下来了啊,就一块皮粘着,看着都吓人。
“弟妹,都怪你,是你害的我被你大哥嫌弃,你赔,赔我手指头……”
小朵正发呆的当口,年轻女人突然发起狠来,双手掐住小朵的脖子,那力道大得差点把小朵给掐死……
“朵儿,朵儿快醒醒!”
小朵醒来的时候,发现项胜男正抓着她双手,而自己则是呼啦啦喘着气。
“你抓我手做啥?”小朵喘着粗气问。
项胜男一脸焦急的道:“我不抓你你,你就要自个把自个给掐死了!”
听到这话,小朵脑袋里轰一声响,方才那个梦突然涌进了脑海,她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去,低呼了一声躲进项胜男的怀里,浑身颤抖……
就这样,隔天一大早,小朵再次送回了娘家。
奇怪的是,自打回到娘家,小朵的情况又神奇般的恢复了。
“许是身子虚,受不得惊吓,这才这样,罢了,就在娘家住着吧,先安安稳稳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杨华忠和孙氏商量了一番后,如此道。
就这样,日子恢复了正轨。
春风一阵紧似一阵,田间地头的绿意越来越浓,小麦和油菜也进入了疯狂的生长期,春耕拉开了帷幕。
眼看着就到了清明节,左君墨提前送了骆宝宝回来,跟着骆宝宝一块儿回来的还有左君墨的儿子左景陵。
冷清了好两个月的骆家再次热闹起来,而一墙之隔的杨华忠也是喜气洋洋。
孙氏和王翠莲两个每天跟打擂台赛似的,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菜来给孩子们补身子。
虽然老杨头和谭氏的赡养事宜已经落到四房头上,但孙氏做了好菜,总会隔三差五的打发杨华忠送些去老宅。
这不,今天炖了鸡,孙氏舀了一大碗鸡肉连带鸡汤让杨华忠送去,回来的时候,见到杨华忠眉头紧皱。
堂屋里几个孩子在那耍,他的脸上都没有半点笑意。
孙氏不由将杨华忠拽到一旁,压低声道:“咋这副样子?爹娘不爱喝这鸡汤吗?”
杨华忠道:“不是不爱吃,就是太爱吃了,我才担忧。”
“这话……又该咋说?”孙氏问。
杨华忠看了孙氏一眼:“你有多久没去老宅看娘了?”
孙氏愣了下,随即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快大半个月了……”
不是她不去,而是不敢去,怕谭氏骂。
还有就是朵儿前段时日状态不好,她得陪着啊!
再说了,即便没过去,可老两口上个月的吃喝拉撒依旧也是三房来承担,她每天都给他们洗衣做饭,脏衣服让杨华忠取回来,干净的衣服送过去,背后也都是她在操持。
“咋?你对我有意见了?还是爹娘对我有意见了?”孙氏又问。
杨华忠听到这话,知道孙氏误解了,忙地解释道:“你别多想,谁都没有意见,我就更不可能,你为啥不能去,我比谁都清楚。”
“我先前说那话,是想跟你说,你大半个月没见咱娘,如今要是见到了,保准有些认不得。”
“这话……又该咋说?”孙氏又问。
杨华忠苦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咱娘这里记性都差完了,明明刚刚吃的饱饭,转头就给忘记了。”
“这大半个月,少说长了二十斤,从前那巴掌大的脸这会子长出了双下巴,先前我送鸡汤过去,刚好三丫头给他们送完饭回去。”
“结果娘说她饿了,都没人给她送晌午饭,一口气把鸡肉连汤喝了个底朝天,一滴都没给咱爹留!”
“我真担心咱娘再这么下去,那身子就跟吹了气似的,也不好啊,可又不能说,说了就恼火,也不能不给她吃,哎,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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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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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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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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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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