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杨若晴也道:“周旺表哥你放心,这笔账,咱一定连本带息找他们还回来的,当务之急你先配合大夫治伤!”
得到杨若晴这句话,周旺的眼中露出一丝光亮,心也没有方才那般焦灼了。
骆铁匠原本还想问他话,骆风棠已经带着大夫进了屋子。
骆铁匠赶紧让到一旁,腾出空地来好让大夫为周旺查探。
很快,大夫就查探完成,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
杨若晴和骆风棠一起送那大夫到屋门口,“有劳大夫费心了,接下来这段时日,还得继续劳烦大夫照拂。”琇書網
杨若晴说道,手中两锭银子放到了大夫的手里。
两锭银子抓在手里沉甸甸的,加起来大概十两的样子,大夫心下狂跳了下,受宠若惊。
“将军,夫人,你们客气了,医者父母心,这银子万万使不得……”
大夫不敢收杨若晴的银子。
昨天医馆里一个中年大伯送进来一个浑身骨折的年轻汉子,没成想竟然是护国大将军的亲属,而今天当护国大将军夫妇来了医馆,医馆掌柜亲自领着他们夫妇跟他这询问伤者情况,他这才晓得自己的病人竟然是贵人的亲属。
能为贵人效力,是他的福气啊。
当然了,压力也是颇大的。
见到这大夫不敢要银子,杨若晴道:“大夫为了帮我表哥治伤,有家不能回,留宿医馆好随时照看,这份敬业的精神让我们夫妇佩服。”
“区区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大夫你理当收下!”
杨若晴再次道。
虽然用权势可以压着这些大夫留在医馆精心给周旺哥治伤,但是人都有逆反的心理。
即便迫于棠伢子的权势,大夫不敢表露半分,但在治伤的时候消极一点,怠慢一点,亏的是周旺表哥。
所以,除了权势摆在那里构成的威压,还得适当的给点甜头,如此,人家大夫才能有动力做事。
十两银子,足够抵这大夫在医馆里坐镇三个月了,后续照料的不错,还会有奖励,相信这大夫只要不傻,接下来肯定更加尽心尽力。
大夫终究是收下了银子,欢天喜地回了前院大堂。
杨若晴跟骆风棠也转身回了病房。
病床前面,小环正蹲在小炉子那里熬药,骆铁匠则站在周旺的床边,正在追问周旺挨打的经过……
“狗蛋的一只耳朵失聪了,我在家里越想越气不过,就去县城周霞那里想要讨个说法。”周旺悲愤的道。
“因为早前周霞有一回从周家村回县城,是叫我送的,所以我找到了她夫家。”
“敲了老半天的门,都没人开门,后来终于来了个老仆人开门。”
“老仆人问我是哪个?我说我是周霞的胞兄,是这家的大舅哥,过来找周霞。”
“那老仆人说老爷夫人去了庆安郡买茶,十天半月都回不来,打发我走,一丁点儿都没觉着我是大舅哥而有半分客气,门都不让进。”周旺气得咬牙切齿。
骆铁匠也是气得脸都黑了,“狗仗人势的奴才,我一辈子就瞧不起这种人!周旺,你接着说。”
“我不信那老仆人的话,我就把门给抵住,我对他说,让他想法子给我传信给周霞,就说我来找她有急事儿,让她赶紧的回来!”
“我相信老仆人肯定有法子捎信的,我既然都到了县城,不可能扑个空又跑回家,我拿啥脸子面对狗蛋?”
“那老仆人又喊来两个仆人,一块儿把门给关上了。我摔在门口,这会子住在他们家斜对面的住户跟我说,说周霞两口子压根就没去庆安郡,说今个一早就坐着马车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于是,我就蹲在周霞家旁边等,这一等,从早上等到晌午之后,果真被我瞧见了。”
“周霞刚下马车,我就冲过去,把狗蛋耳朵失聪的事儿跟她说了。”
“周霞不仅打死不承认是自己打坏了狗蛋的耳朵,还反咬一口,说我事儿多,过来找晦气,说他们今个出去上香,刚刚抽到了上上签我就跑来找晦气,叫我滚啥啥的。”
“在我们两个掰扯的时候,她那姑爷招呼都不跟我打,直接就冷着脸子带着几个少爷小姐进了院子,既不跟我打招呼,也不询问,更不调解,而且也不让仆人们过来拉开我和周霞的掰扯,至始至终他都好像把我当做看不见的东西似的,随便我和周霞咋样掰扯。”
“我是抓着周霞不放,死活要她跟我回周家村,要她给狗蛋一个交待。”
“许是当时我那样子吓着她了,她的话也软了,让我先松开她的衣裳,她跟我回去看狗蛋,但她得先拿些钱,到时候好带狗蛋去大医馆治耳朵。”
“我当时看到她还流泪了,我竟然信了,手刚松开她就跑进了院子里,院门砰一声关起来。”
“甭管我在外面咋样拍打,叫骂,院门始终不开,我铁了心要在她家门口蹲着,看他们敢不敢出来。可是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巡街的官差过来,说有人举报说这里有人在闹事,要驱赶我。”
“我跟两位官差求情,说我的遭遇,可是那两名官差就是不理睬,让我有啥冤屈就该去衙门里递状纸,公堂上对簿,蹲在这里是不准许的,他们恐吓我,说再不走就要拘我去牢里。”
“妈拉个巴子的,两个狗官差八成也是收了他们的好处,专门过来赶你的,太黑了!”骆铁匠气得脏话都骂出口了,头发丝儿都冒着火星子。
杨若晴则很淡定,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差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贪心,也要养家糊口。
弱肉注定被强食,不管是自然界,还是人类世界,都是如此。
周旺的声音悲愤的声音接着响起:“我不想下大牢,我要是下了大牢,都没个人给家里传个信儿,到时候在牢里被人给害得咋样了家里都没法晓得,不得已,我只得走,寻思着先回家来,再来找表弟和表弟妹这里求助。”
“可没想到,才走了一条街,到了一条巷子附近,就有人从后面用麻袋子把我给套住,我不晓得他们是谁,具体有几个人,也不晓得我被他们拖到了哪里,我只晓得好多棍棒往我身上砸,好痛啊!”
“我当时心里面只记住,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要活着回去,于是我死死抱着自己脑袋,等到他们打够了走了,我也人事不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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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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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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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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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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