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伢子!”
她激动得声音都夹着哭腔,从窗口跳了进来,直接就扑进了这边男人的怀里。
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紧紧的,紧紧的,把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了,生怕一松手,他就又要消失。
“棠伢子,我可算找到你了,呜呜呜……”
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趴在这熟悉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阳刚之气。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有种死了一遭,重获新生的激动。
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而此时,骆风棠却僵在原地,身体紧绷。
他垂下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抱住自己的女子,眼底涌动着复杂的东西。
当她扑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就想要推开她。
可是,那抬了一半的手却悬在半空。
她身上的气味,给他一种莫名的踏实的感觉。
她抱住他,柔软温热的身子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这一刻,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
就像……就像自己和她,原本就该是这样。
“姑娘,你是谁?”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罩下来。m.xiumb.com
杨若晴怔了下,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这时候才猛地想起,他是失忆的,而且……自己这张脸也是易了容的。
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棠伢子,我知道你失忆了,认不得我。”
“现在时间很紧迫,我没法子跟你解释太清楚。”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是你的亲人,我不会害你,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敢不敢赌一把,跟我走?”
她盯着他的眼睛,跌声问。
他也盯着她的眼睛,四目对视,她眼底的焦急和期待,还有一些忐忑,全都落在他的眼底。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的想……
脑袋里面,像是有一把大锤子狠狠的砸了下来,脑袋裂成了好几半。
他下意识推开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弯下身去,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棠伢子,你咋啦?是不是头痛?”
她赶紧奔了上来,扶住他。
“照我的吩咐来做,现在啥都不要想,深呼吸,让灵台空明!”她跌声道。
骆风棠照着她的吩咐来做,果真,脑袋里的疼痛隐退了好几分,他终于能再次睁开眼看她。
“我跟你走。”他沉声道。
杨若晴愕了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好!”
她抓住他的手,刚要往后窗那去,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响,一个女子进了屋子。
“阿夏哥,我让后厨做了好吃的糕点,你醒了吗?”
娇滴滴的声音传进来的同时,一抹靓丽的倩影也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看到屋里竟然有个做仆妇打扮,面容丑陋,长了好多雀斑的女子拉着骆风棠的手,阿锦又惊又怒。
“你是哪个仆妇?谁给你的胆子来这个屋的?滚出去!”她朝杨若晴这厉喝。
骆风棠皱了下眉,正要出声,杨若晴却暗暗拽了他一下。
两个人眼神一个快速的接触,她要表达的意思,他竟然就心领神会了。
这种神奇的默契,让他暗暗心惊。
多么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跟昨天那对自称是自己爹娘的人身上,半点都没有。
他听她的意思,不出声,看着她往阿锦那边走去。
杨若晴装出很惊恐的样子,缩着脖子朝阿锦那边过去:“小姐,我是不小心跑错了地儿的……”
她嘴里说着唯唯诺诺的话,就在经过阿锦身旁快要出屋子的当口,突然转了个身。
抬手,一记手刀敲在阿锦的后背。
“呃……”
阿锦闷哼了一声,眼前一黑晕死在地。
杨若晴捡起地上掉落的糕点,一把糊在阿锦的脸上。
叫你抢我男人!
糊了一脸黏糊糊的东西,红的黄的绿的,满脸就跟开了染坊似的。
这还不行,她又扯了一条绳索把阿锦的双手双脚反绑了,脱下阿锦的袜子要往她嘴里塞。
“塞袜子就算了吧,她毕竟救了我。”
骆风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杨若晴扭头看了眼他:“咋,你心疼了?”
骆风棠摇头,“不存在心疼,我是据实而言,这个女人确实救过我一命。”
杨若晴道:“正是因为她救过你,我才没有杀她。”
“不把嘴巴堵住,光绑住手脚也是不成的,等会她醒来就会喊,我们照样难逃,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有时候,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给敌人留一线,就是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人不能失了做人的底线,但是也要果断干脆。
听到杨若晴这两句话,骆风棠皱紧了眉。
然后,他果断转过身去。
杨若晴懂了,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将阿锦的袜子塞到了阿锦的嘴里。
麻利的做完这一切,她方才站起身,过来拉住骆风棠的手往窗口那边走。
“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跟着我走。”她道,爬上了窗口,正要跳,腰肢却被一股力量拉住。
扭头一看,是他。
“我带你下去。”他道。
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纵身往下一跳……
夜风吹过来,掀起她的发,拂在他的脸上。
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咫尺处这张英俊的脸庞,这人就算是失忆了,不记得从前了。
可是,这搂腰的动作还是一点没变啊。
有多久没有被他这样搂怀里了?
好希望这不是两层的吊脚楼,好希望是一百层的摩天大厦啊!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多享受一会这种感觉了。
“到了。”
他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深邃幽暗的眸子,也落在她的脸上。
“啊?”她怔了下。
“我们已经落地了,接下来往哪走?”
他沉声问,眼底,隐隐掠过一丝笑意。
好像对她这副呆萌的样子,有点受用。
杨若晴迅速回过神来,站稳了身形,打量了眼四下。
“从这边走,跟我来。”
她说道,习惯性的拉住了他的手。
他跟在她身后,朝着出口那边奔去。
她在前面专心赶路,避开生人和守卫。
他在后面,注意力却都在这紧握着的二人的手上。
这个女人,明明脸上肤色暗黄,鼻子两边还有雀斑,可是这只手,却这么好看。
又嫩又白,小巧可爱。
被她这样拉着,他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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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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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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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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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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