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接着又道。
杨若晴没有反驳这话。
虽然受她的潜移默化,孙氏和杨华忠两口子再不是从前那般。
不再一味的愚孝,做包子。
可是,这对夫妇的骨子里,那善良本分的因子,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送豆腐给老杨头和谭氏,说到底,是杨若晴对杨华忠的尊重。
娘两个一边合计着,一边推磨。
豆腐做了好多回了,这流程都熟了。
除了第一回略有点手忙脚乱,现在的娘几个驾驭起几十斤豆腐的工作量,驾轻就熟啊!
锅里的豆浆冒出了欢快的泡泡,孙氏伺弄着两口锅里的豆浆。
杨若晴则要开始准备点卤。
想到啥,她问孙氏:“四婶这两日没再跟娘这打听做豆腐吧?”
孙氏摇头,“鸡蛋的事儿,让她恼上咱了,这两日在村口池塘洗衣服,见了我都绕道走。”
杨若晴嗤了下:“自己手脚不干净,还好意思甩脸子?那种人,娘你甭搭理她就是了。”
“嗯。”孙氏埋下头,接着往灶口里添柴禾。
杨若晴拿起碗来,准备调配卤水。
大安道:“姐你等一下,我去瞅瞅。”
杨若晴怔了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
“好,你去吧。”
“大安做啥去了啊?”孙氏问。
杨若晴抿嘴一笑,“给我把风呢!”
孙氏恍然,随即也摇头笑了:“这小子,也是个猴儿精呢!”
杨若晴点点头:“精明点好,不容易吃亏。”
“那倒也是。”孙氏赞同这话。
屋外,大安像个巡逻的哨兵一样,把这屋前屋后全瞅了一遍儿。
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这才返身回了屋子。
“咋样啊?”杨若晴笑眯眯问。
大安点点头,也学着杨若晴的手势,朝她打了个‘ok’的手势。
这小子,现学现卖啊?上道!
她笑着,手脚麻利的调配好点卤的水,然后开始点豆腐。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锅里沸腾切冒着泡沫的豆浆,在卤水的点点滴滴渗入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着……
小灶房里,热气升腾,娘三个忙得津津有味。
此时,在老杨家前院的东屋里。
刘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傍晚那会子,她一把抓住骆风棠时,手底下那结实的肌肉。
还有那小子一把抓住她,要打她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好野,就跟匹狼崽子似的!
不过,也好带劲儿啊!
那种愣头小子,一把子的蛮力,钻了被窝,不晓得又是咋样个狂野劲儿?
这么一想,刘氏就觉得浑身上下燥得慌。
她是一个生养过孩子的妇人,晓得自个为啥燥得慌。
男人杨华明就躺在身侧,呼噜声恨不得把这屋顶给掀翻咯。
刘氏调了个身儿,黑暗中,伸手往杨华明裤腰那摸摸索索过去。
自家男人的裤腰带,她扯的多了,闭着眼睛也能把手塞进去找到她想要的那玩意儿。
可是这一回,刘氏吃了个闭门羹。
“死男人,睡个觉咋把裤腰带打死结呢?”
刘氏有些恼了,用力扯了几下。
这一扯,把杨华明给弄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瞎折腾个啥?”
杨华明嘟囔道。
“地该松松土了,借你犁头使下!”
刘氏没好气的道,还在那扯杨华明的裤腰带子。
杨华明迷迷糊糊中,拍开刘氏的手。
“一块破地,没啥好捣鼓的!”
他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她,接着睡。
刘氏不依了,扑到杨华明身上,要把他掰过来。
“我的地儿是破地,那你说谁那下面是好地?”
“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咯,甭想睡!”
刘氏再次闹腾起来,弄得杨华明不得安分。
睡意去了一半,杨华明腾地坐起身来。
屋里没点灯,月光从窗户口照进来。
他瞅见面前的女人,披头散发,坐在那里双手叉腰。琇書蛧
黑暗中瞅不清她的面容,不过那双眼睛,却跟一条饿极了的母狼似的。
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
“说个啥呀?就你那破地,还有啥好说的?”
杨华明也恼了,没好气的道。
“你就说你相中谁的地儿了?我明个就拿根绳子去她家屋梁上挂了!你说,你说!”
刘氏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来挠杨华明。
杨华明急了。
他这脸可是长坪村数一数二的俊脸。
靠着这张脸,他可没少勾搭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要是被挠花了,他往后拿啥混?
“疯婆娘,你鬼上身了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个啥?”
杨华明抬手来挡。
刘氏的进攻更猛烈了。
一边挠一边哭:“你个杀千刀的,被外面的女人榨干了,到我这来养神。你滚你滚,甭呆我床上!”
“滚就滚,谁稀罕!”
刘氏说的是气话,可没想杨华明竟当真抱着枕头就跳下了床。
刘氏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拉开屋门去了对面杨华洲暗屋。
夜风从洞开的屋门里灌进来,直朝穿这边扑过来。
刘氏穿着单衣,打了个冷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抽抽搭搭的哭。
爹娘吵嘴,惊醒了一双闺女。
两个孩子睁开眼,瞅见她娘披头散发坐在那哭。
不晓得发生了啥事,两个闺女也吓坏了,跟着哭了起来。
娘三这边一哭,睡在隔壁屋的谭氏和老杨头也醒了。
听到老杨头在床里面叹着气儿,谭氏披着外衣下了床。
“我去瞅瞅咋回事!”
撂下这话,谭氏出了屋子。
隔壁屋的门还开着,刘氏搂着两个闺女正坐在床上哭。
谭氏披着外衣出现在屋门口,就像是卷着一股阴风进了屋子。
“大半夜的,你们嚎丧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谭氏厉声数落。
刘氏却一改往常的唯唯诺诺,赤着脚下了地。
她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指着对面杨华洲那屋。
“老四他在外面有女人,压根就不跟我这挨。我问他那女人是谁,他掉头就走……”
“我可是你们老杨家明媒正娶的,他就算要纳小的进来,也得先问过我这个正牌夫人!”
“我不点头,他啥都甭指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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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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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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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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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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