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准备狠狠训斥小黑一番的老杨头,看到小黑这样,当下也不好再说啥了。
至于王洪全和杨华梅,那是关心则乱,看到小黑晕厥,翁媳两个顿时就慌了神,只顾着去拉扯小黑,大呼小叫,其他什么的,根本就顾及不上了!
“旺生来了,快些让旺生来给小黑瞅瞅吧!”混乱中,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
杨华梅看到旺生到来,如遇救星,“旺生,快,快些帮我家小黑看看啊,他的鼻梁骨被永青打断啦……”
老杨头在这里等了一阵,直到旺生给小黑处理完伤口,止住了鼻血,将脸上,胳膊上的伤口全部涂抹上药膏,并留下一包用来消炎擦洗的药粉并离开后,老杨头这才准备离去。
临走前,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黑,小黑垂下头,不敢正视嘎公那双失望至极的目光。
杨华梅也很紧张,一言不发,生怕老杨头要接着训斥小黑。
结果,老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转身让余兴奎推着轮椅离开了老王家。
他和旺生前后脚离开老王家堂屋的,到了外面院子门口,老杨头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对旺生那说:“旺生啊,劳累你也多走几步,去趟我们老杨家老宅吧,我家勇气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旺生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旺生挎着药箱掉了个头往老杨家老宅的方向去,不需要老杨头吩咐,余兴奎推着老汉也自然而然的跟在后头。
老杨头老宅,老杨头他们赶到的时候,在前院堂屋门口跟从里面冲出来的杨永智兜面相遇。
杨永智怒气冲冲,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看这架势像是要去砍人。
在他身后,赵柳儿慌慌张张追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杨永智的小腿肚子,连带着自己都摔在地上,再被杨永智往外抬步的巨大力度带着在地上拖拽。
但赵柳儿依旧死死抱住杨永智的腿,就是不撒开,口中更是大喊着:“永智,你别犯浑啊,杀人是要坐牢的!”
门口,老杨头他们面面相觑。
当看清楚这情况后,老杨头直接操起手里的拐杖,照着杨永智拿菜刀的手狠狠就是一棍子!
杨永智没提防,手腕吃痛,菜刀也应声掉地。
他俯身准备去捡,旺生眼疾手快,一脚就把那菜刀踢外面的路上去了。
“我的刀!”
杨永智呼了一声,俯身还待去捡,余兴奎和旺生一起上前拦住了杨永智。
赵柳儿也趁势爬起来,死死抱住杨永智的一条手臂,哭得眼圈通红,声音沙哑,语气里不仅有焦急,担心,还夹杂着一些埋怨的成分在。
“永智,你就算不顾自己的死活,不怕坐牢,难道也不顾鸿儿和妞妞?不管我们娘仨吗?”
杨永智眼睛里喷射着怒焰,忿忿不平说:“大白当初把我打成鼻炎,如今小黑又欺负到永青头上来,咋地,欺负我们老杨家没男丁,没兄弟?”
“柳儿你撒手,今个我得去把他手剁了!坐牢就坐牢,老子不怕!”
杨永智开启了奋力挣扎,赵柳儿则是泣不成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不知道该咋样了。
老杨头坐在一旁看到这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就是不让我这个老汉好过!”
老杨头抡起拐杖对着杨永智就是一顿敲。
那拐杖可是用实心木头做成的,敲在身上那是砰砰作响,怪疼的。
这不,起初那几下杨永智还能扛住,可后面就扛不住,缩着肩膀抱着脑袋直往后躲闪。
“爷,爷你做啥呀?你打错人了吧!”
杨永智继续抱头鼠窜,嘴里也依旧在嚷嚷:“爷你打我做啥?你要打也该去打小黑呀……”
老杨头说:“小黑那边我只骂,不能打,他是外孙,不姓杨!”
“你们姓杨,我只打你们!”
“不就是打架嘛,你拿菜刀吓唬谁?真杀了人,你让赵氏娘仨咋整?”
“一拖二去改嫁嘛?让你的儿女跟着改姓?你个畜生东西,咋那么冲动?”
“你给老子回屋去,再不回去,我今个就先打死你,省得你去闯祸!”
在老杨头喝骂杨永智的同时,旺生和余兴奎也没少劝。xǐυmь.℃òm
余兴奎说:“永智你别招惹你爷了,先前在老王家,你爷就对小黑和你姑他们发了一顿火。”
老爷子骨子里其实还是维护自家大孙子杨永青的,旁人都能看出来。
对小黑,那是客气居多。
同时,余兴奎还小声的告诉杨永智:“小黑的伤重多了,鼻梁骨都被永青给打断,流了好多血,永青没吃亏!”
这话,还真是有效,杨永智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直勾勾看向余兴奎。
“当真?”他问。
先前在后院,他只顾着打量杨永青身上的伤势,并询问了几句打架的起因,然后就不管不顾的捞起菜刀冲出了门……
余兴奎朝杨永智眨了眨眼,“你若不信我的话,那你就问旺生,他刚从老王家过来!小黑的鼻子就是他给包扎的!”
杨永智半信半疑,果真将问询的目光望向旺生。
“旺生大哥,兴奎叔说的可是真的?”
旺生点头:“嗯,是真的,小黑的伤很严重,那鼻子估计每个十来天不得好!”
“就算好了,往后可能也要留下后遗症!”
留下后遗症?
杨永智的眼神瞬时就好像一盏蒙了灰尘的灯,旺生的话,如同一缕春风拂过,灰尘散去,明灯再次亮起,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后遗症,哈哈,那不就是像我当初那样,落下一个鼻炎的毛病?
泥马的,真是太好了,太棒了!
鼻炎老难受了,一年四季都容易过敏,稍微着凉了也要过敏,一旦过敏,那鼻涕就像止不住的长河,没完没了。
严重的时候,不仅仅是鼻涕费事儿,还会伴随着头晕目眩,鼻子那一片都酸痛难忍,做啥都不得劲!
所以此刻,听到小黑也即将步入自己的后程,成为鼻炎大军里的一员,饱受这种慢性病的折磨,杨永智先前满腔的怒火在顷刻间就消散于无形,甚至脸上还堆起了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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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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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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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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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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