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和骆铁匠两个都是行动派的,说干就干。
当天夜里他们都喝了烧酒壮胆,等到入夜之后估摸着村里人大多睡下了,俩人穿上棉袄,带上柴刀,棍子,铜锣,剪断的炮仗,防风的马灯这些必备的工具然后就出了门。
他们俩在村里每一条巷子穿梭,在每一个偏僻的墙角驻足观望。
尤其是一些家境相对还行的人家的院子前后,又或者一些孤寡老人家附近多做逗留。
“看样子,今夜应该是风平浪静的了。”杨华忠观望四下,又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月亮,说。
骆铁匠也拿出旱烟杆子出来吧嗒着抽了两口,点头道:“那贼怕是晓得今夜是咱巡视,精明着呢!”
“狗曰的!”杨华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又跺了跺脚。
“这夜里还怪冷的!”他说着,把手伸到口兜里取暖,然后便摸到一个东西。
掏出来打量了下,表情表有些异样了。
月光下,骆铁匠也看到了杨华忠从口兜里掏出来的东西,笑了声。
“八成是弟妹偷摸塞到你口兜里的。”骆铁匠说。
杨华忠摇摇头,“我都不晓得她啥时候塞的、”
骆铁匠说:“你嫂子也是,我怀疑她们俩是约好了的。”xiumb.com
“啊?铁匠大哥你身上也带了护身符?”杨华忠哭笑不得。
两个大老男人誓要抓住那个故弄玄虚的贼,要打破是鬼偷东西这种荒谬的传言。
结果两个人出门来抓贼,身上竟都戴着护身符?滑稽不滑稽?
“嘿嘿,我要出门的时候,你嫂子也往我口兜里偷偷塞那个,被我骂下来了,我出门的时候她还老不高兴呢!”骆铁匠说。
杨华忠摇摇头,颇为无奈,“她们女人信那一套。”
两人凑在一块儿抽了一阵烟,又接着往前面去巡视。
快到黑凤家杂货铺子附近时,骆铁匠突然伸手拦住了杨华忠。
“咋啦骆大哥?”杨华忠压低声问。
骆铁匠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来到旁边的院墙后面,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听。
杨华忠环顾四下,四下并没有异样,狗都没有叫一声。
他也跟了过来,学着骆铁匠的样子把脸贴到墙壁上。
这么一贴,他顿时就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是……啥响动啊?”杨华忠小声问骆铁匠。
骆铁匠环顾四下,“响动是从咱脚底下发出来的。”
脚底下?
杨华忠赶紧埋头去看自己双脚下面的地面,陡然紧张起来,抬脚往边上让开好几步,只觉脚底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他似的,一阵发麻发痒,偌大的地面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这底下咋会有东西呢?那不能啊!”杨华忠又说。
骆铁匠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敲了敲地面,再次环顾四下:“这底下肯定有东西。”
“那……我去找人,把大伙儿都找来,咱直接开挖?”杨华忠心一横,打算来一招硬怼。
骆铁匠却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咱再观察观察,哪个晓得会是啥呢!”
两个人于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视线一眨不眨就锁定有异响的那块地。
两个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又谈到了两个地方,那是跟这个类似的存在。
一个是项家草场地下发现的已经灭村的蒋家村的某户人家的地窖,以及地窖里的尸体……
还有一个便是李家村,当年李家村那个老光棍在自家茅厕地下挖了条通道,通道直通很久以前李财主家的底下密室。
因为当年的李财主是黑莲教信徒,他的密室里关押着许多用来献祭给黑莲教邪神的孩童供品……
综合以上的分析,那两个地方都是邪恶的所在,沾满了怨气和杀戮,罪孽和痛苦。
“要是咱村也挖出来那样的鬼地方,那可真是不得了!”杨华忠又沉声说,脸色在月光下惨白一片。
骆铁匠说:“先盯住,莫要打草惊蛇。就算真挖,也要等晴儿和棠伢子回来,让他们来主持这件事。”
“再不济,咱也要去找官府,决不能自个动手,到时候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就不好交待了。”
杨华忠用力点头,他跟骆铁匠想到一块去了,现在先盯着。
这个地方,距离附近黑凤家的杂货铺子路最近,先盯着,等明日再去找黑凤他们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看看他们住在这里的人有没有感觉过异样?
杨华忠和骆铁匠这一盯,就盯了大半夜。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到云层后面去了,四下一片漆黑,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两个人用手指扯着眼皮子,把旱烟丝儿塞到鼻孔里用那辛辣味儿来刺激自己,掐大腿,想尽各种法子来让自己不要打瞌睡,反正就是死死盯着那个有异动的地方……
不知又过去多久,前面黑凤家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杨华忠和骆铁匠对视了一眼,杨华忠说:“好像是黑凤在叫!”
“看看去!”
两人风一般冲了出来,小跑着到了黑凤家院子外面,看到屋里亮着灯光,黑凤果真在里面直叫唤。
“贼啊贼啊!”
“黑凤开门,我是里正叔!”
“我是骆铁匠!”
很快,黑凤就慌里慌张过来拉开了院子门。
黑凤披头散发,睡眼惺忪,但整个人却是惊魂不定的。
跑过来拉开院门的时候因为跑太急还摔了一跤,一只鞋子掉到了院子中间。
“我们刚在外面巡视,听到你这边喊叫,啥情况?”门开后杨华忠朝院子里张望了一眼,大声问黑凤。
黑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屋里指了指,舌头直打颤:“我家闹,闹,闹贼了!”
杨华忠和骆铁匠面色皆一沉,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冲进了院子,直奔失窃的堂屋而去。
黑凤家是开杂货铺的,堂屋里堆满了各种待售的货物,搭了简直的木头柜子,柜台上也放满了各种装小吃的瓶瓶罐罐,以及称量的秤,算盘,还有记账的纸张和笔等等东西。
“东西这不都在么!”
杨华忠环视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失窃的痕迹,一眼扫去货物都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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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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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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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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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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