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少主?
这是个拗口的问题,所以侍卫灵机一动索性照着骆风棠的身份喊将军得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骆风棠没有多余的废话,把东西塞到侍卫的手里,拍了下侍卫的肩膀转身去了骆铁匠和杨华忠那里。
他将剩下的两块饼分给了他们,并跟他们说:“大伯,岳父,你们的担心我都清楚。”
“放心吧,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们!”
既然骆风棠都这么说了,杨华忠就不打算再问什么了,一切让女婿安排就可。
骆铁匠却压低声问骆风棠:“棠伢子,你爹这会子情况咋样啊?我看那脸色好差,能不能等到人来接?”
骆风棠也扭头往齐桓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天一夜,齐桓都是靠剩下的那几颗药丸来强撑着的。
在抵达目的地的半个时辰前,刚将最后一颗药丸吃下去。
“晴儿让咱来的,必定靠谱,咱先耐心等着。”
骆铁匠手里的小块面饼子还没吃完,几个人影跟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脸上蒙着白色面纱。
在这夜里突然悄无声又的出现,吓了骆铁匠一大跳。
但随即他就淡定了淡定后是惊喜。
“玉儿,是玉儿来了!”
骆风棠背对着这边,正半跪在齐桓跟前正在伺候齐桓吃饼,齐桓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差,吃了一口饼在嘴里嚼吧着嚼吧着,突然说嘴里干燥吞不下去难受得紧。
于是骆风棠拿了水壶在他跟前伺候他喝水来润滑。
玉儿他们在骆铁匠看来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但对于骆风棠来说,他是察觉到了的。
“爹,你再坚持一下,人来了。”
骆风棠将照料齐桓的事儿交给侍卫和杨华忠,起身往这边走。
玉儿跟骆铁匠那打了个响声,赶紧往骆风棠这边来。
“姐夫。”
她摘下斗篷,唤了骆风棠一声。
骆风棠点头,侧身指着大树底下眯着眼的齐桓,“我父。”
玉儿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她什么都没问,提步上前来到齐桓跟前缓缓蹲下身。
身后那两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如影随形。
当他们三人迫近,齐桓突然睁开眼。
他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那种气息,跟当年那个下蛊的大长老的气息很相似。
很冷,很邪。
但又有些不同,哪里不同,齐桓却又说不上来。
侍卫也感觉到了来自玉儿身上的气息,冰凉得不像个活人,本能的让人遍体生寒,侍卫将手按住自己腰间的佩剑。
与此同时,骆风棠的手搭在侍卫的肩上。
玉儿的手也从白色流云似的的阔袖下探出,两根修长纤细的手指按在齐桓的眉心。
一缕淡淡的蓝光从她指尖流窜着,丝丝袅袅钻入齐桓的眉心。
除了齐桓自己努力的抬高眼想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自己额头上闪光,其他人皆大气不敢出。
因为他们看着看着就发现,那闪烁的其实不是蓝光,而是一条发出蓝色光芒的小蛇。
或许不是蛇,因为那东西头上长了两只角,那东西咬破了齐桓的眉心,蠕动着身子努力往里面挤,又挤又钻。
齐桓痛得倒吸了口凉气,身体也本能的想要挣扎。
骆风棠的另一只手按住了齐桓:“爹,稍安勿躁,玉儿是自己人!”
齐桓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那条蓝色的小蛇在齐桓的身体内上下游走,每到一处,那处便蓝光隐现,皮肉微微凸起。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蓝色小蛇重回玉儿的手中,蓝光消失。
玉儿从荷包里捻出一颗蓝色药丸,递给齐桓。
“伯父,请服下。”
齐桓望着面前这张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因为那一声‘伯父’,齐桓接过药丸扔进了口中。
说来也怪,先前吃块饼都干燥到嚼不烂吞不下差点被噎死,这么大一颗药丸,竟然滋溜一下就给滑进了喉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亮。琇書蛧
仿佛在烈焰上炙烤了多日的一块焦糊烂肉,猛地被投入进了波涛汹涌的海浪中。
那种畅快,齐桓没法形容,突然想起多年前去海外寻医问药,途经南洋那边一个小国。
当地盛产一种叫罂粟的植物,用其提炼出一种烟,抽起来能让人畅快无边。
所谓的福禄寿这些追求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那烟在手,瞬间便能快活成神仙。
所以当地人也叫那种烟为‘福寿膏’。
那种烟抽多了会上瘾,一辈子都难戒掉,齐桓自己没碰过,但他看别人抽过。
此时此刻,这销魂蚀骨的滋味,让他突然就勾起了那段回忆。
“方才我放了东西进去探了一圈,对伯父体内的蛊毒已有七成的了解。”
玉儿起身给了骆风棠一个眼神,随即走到一边。
骆风棠会意,跟着过来。
虽然是有意要避开其他人私下交流,所以选在一颗三人都合抱不住的古树后面。
即使如此,骆风棠时刻坚守自己的原则,孤男寡女在古树后私聊,他依旧跟玉儿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而且,半边身子故意露在月光能照见的地方,也暴露在杨华忠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玉儿冰雪聪颖,骆风棠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掩盖的心思,岂能逃过她的眼?
再者,骆风棠的小心思,也根本没打算遮掩。
虽然晴儿从未有过任何硬性要求,但他在心底给自己上过一根弦。
跟除了媳妇儿意外的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都要保持距离。
所以当下玉儿长话短说,将齐桓的情况跟骆风棠这交待了下,两人短暂的沟通了几句后,先后从大树后走出。
玉儿朝她两个属下点头,两个属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副软担。
骆风棠来到大树边,对齐桓说:“爹,这段时日要委屈你现在这地宫里治病,等你身上蛊毒驱除,我再来接你出去。”
齐桓吃了那颗药丸后,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领教到那个白衣女子的厉害了,想要活下去,想要健健康康的出去找拓跋娴的念头越发强烈。
“不委屈,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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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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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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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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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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