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随即又说,望着天空中一片片落下的雪花,脸上的表情跟王栓子差不多。
“没事儿,就算下大了也有法子回来的,娘和姑父都不要太担心了。“杨若晴说。
“外面冷,大家还是回屋去等吧。“
三人刚要转身,外面大路上突然传来车轮子碾过的声响。
“是他们回来了!“
“我先去看看。“杨若晴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外面的大路上,一辆马车冲破夜色正往这边飞驰而来,赶车的汉子身子裹在厚重的棉衣里,头上戴着一只厚厚的绒帽。
附近的狗又被惊动,吠声渐起。
杨若晴用力把院子门往两边拉开,好让马车能直接赶进来,粗人一个的她极少拽文,这会子这场景突然就让她的脑海里跳出一句诗词来: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好诗好诗!
可惜不是自己写的,哈哈。。。
马车进了院子里,除了赶车的杨华忠外,从车厢里还下来两个人。
王洪全和王洪涛老兄弟俩。
“爹,咋就你回来了?梅儿呢?她咋没回来?“
看到自己老爹完好无损的从车厢里下来,王栓子的心落了下来,可当不见杨华梅的时候,他刚落下的心又再次揪了起来。
王洪全黑着脸说:“甭提了,快把我给气死了!“
“啊?咋回事啊?谁把你给气死了?梅儿吗?不能啊!“王栓子满脑子都是疑问。
可是王洪全已经背着手进了堂屋。
王洪涛走过来拍了拍王栓子的肩,“你放心,不是梅儿,是大白,梅儿留在大白铺子里过两日再回来。“
“大白又咋啦?“王栓子更疑惑了。
明明是去给小黑送东西的,结果送东西的人没回来,担心了大半夜总算了回来了,结果又扯上大白……自己这真是有着操不尽的心啊!
“外面风大,先进屋,进屋再说啊!“
王洪涛又说,扶着王栓子进了堂屋。
这边,杨若晴早已接过杨华忠的缰绳去后院安置马儿去了。
赶了这么久的路,人虽然辛苦,可是马儿却是最最劳累的。
所以人到了家可以进堂屋去喝热茶烤火,马儿也不能不闻不问。
杨若晴把马儿牵到后院的马厩里,给它喂了草料和水,不一会儿杨华忠也来了,抱了一摞稻草,腋下还夹着一块挡风的木板。
父女两个合力把马厩随便整了下,好让这雪夜马儿有个温暖舒适的地方歇息。
“爹,你们为啥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呀?娘和姑父担心死了,问了好几遍呢!“杨若晴边干活边问。
杨华忠道:“别提了,我们先是去小黑他租房子的地方找,结果发现你姑姑他们压根就不在,送完东西就走了。“
“我们琢磨着他们去镇上除了找小黑,还有大白那里,于是我们就去了大白的铺子碰碰运气,果真在那!“
“原来如此。“杨若晴点点头。
“那为啥我姑姑不跟你们一块儿回来?“她又问。
呃……
关于这个问题,昏暗的马厩里杨华忠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爹,咋啦?“杨若晴察觉到不对劲,又问。
杨华忠咳了一声,道:“这个……我不太好说,咱去堂屋听听大白他爷咋说的吧!“
啊?
杨若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让梅儿姑姑滞留在镇上而缘由又是杨华忠不好开口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杨若晴随着杨华忠回到了堂屋。
堂屋里,王洪全王洪涛老哥俩围着炭火盆子烤火,手里捧着热茶。
孙氏又从后院灶房端来几碗热汤面,看到杨华忠过来,孙氏赶紧道:“孩他爹你快来,面条煮好了,你们趁热吃口暖暖身子。“
王洪全王洪涛兄弟都没咋说话,因为自打坐到炭火盆子边上他们的牙关就一直在打颤,冷得说不出话。
即便王栓子好几次想问,都不忍心问,硬生生憋着,等待他们手脚回暖一点再说事儿。
“好嘞,我洗把手就来吃,你叫他们几个先吃。“杨华忠说。xiumb.com
几人围着桌子一顿狼吞虎噎,一碗热汤面吃到肚子里,王洪涛摸着肚子感慨道:“我总算活过来了,先前那一路我差点扛不住!“
王洪全点点头,他也好不到哪去,是愤怒,离奇的愤怒一只支撑着他回来。
而这三人里面,其实受冷风吹的最多的是杨华忠。
因为不管是去还是回,都是他在赶车,直接坐在外面迎着风,那脸就跟被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似的。
但杨华忠身子骨健壮,硬是咬牙坚持过来了,到家后第一时间没有来烤火而是去了马厩跟杨若晴一块儿照看马儿。
“爹,你吃饱了吗?这下能不能跟我说说梅儿为啥没回来啊!“
王栓子再次催促,他面前的面条是一根没动,不把情况打探清楚,咋有心情吃东西?
王洪全看了眼王栓子,长叹了口气,“哎,我真心是不想说啊,栓子你能不能别老问?“
“爹!“
王栓子急得脸上都浮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好好好,我说我说,哎!“
王洪全拿起旱烟杆子,夹了一块炭火点了,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烟圈,这才说起今日去镇上发生的事。
“我和梅儿把东西送给小黑后,又等了他一上昼,晌午带他在学堂后面的街上吃了顿饭就动身回来了。“
“经过大白那铺子门口时,梅儿是不想进去的,也怪我多事,有些想去跟大白打个招呼,问问他过年可回家。“
“结果大白就出来把梅儿也叫进去了,大白说,过年能不能回去现在不好说,可眼下有桩事儿却要梅儿搭把手。“
王栓子听得眉头直皱:“啥事儿用得着梅儿搭把手?那个混小子之前不是一直嫌弃咱是穷人爹娘,丢他面子嘛!“
王洪全苦笑:“那是之前,这会子用得着咱给他收拾烂摊子了,自然就想到咱了。“
“啥烂摊子?他又闯祸了?闯啥祸了?该不会是铺子里东西把人给吃坏了肚子吧?“王栓子一下子抛出好几个问,每问出一个脸就比先前白一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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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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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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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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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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