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杨若晴赶紧朝外面应了一声,脚下已经走了两步急着去开门。
不想儿子在寒风中多等一秒……
走了两步想到啥,她突然停下,扭头看向骆风棠。
此时骆风棠也已经放下了手并坐直了身子:“我没事儿,开门吧,别让儿子冻着!”
杨若晴‘嗯’了声,撩开帘子快步出去拉开了屋门。
“辰儿,这么晚了咋还过来了?”杨若晴问,随即把他拉进屋。
辰儿道:“想必爹跟娘这提了下,关于东海祖父来信的事。”
杨若晴点头:“你爹跟我这提了下,说是你东海祖父生病了,想要见你一面。”
“来,儿子,来寝房里说话,那里暖和!”
杨若晴拉着辰儿进了寝房,此时,骆风棠已经把情绪收拾得很好,正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喝茶。
看到辰儿进来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骆风棠点了点头,“来,握着茶碗暖暖手。”
他把手边泡好的另外一碗茶推到了辰儿跟前,辰儿便道了一声谢,坐下来双手握着茶碗暖手。
杨若晴坐在中间,目光关切的打量着辰儿:“你打算啥时候回东海去看望你祖父啊?”
辰儿道:“儿子也正是为了这事过来跟爹娘相商的。”
杨若晴想了下,道:“你祖父既然都给你送信来了,那想必也是盼着快一些见到你,老人家的心情咱理解。”
“只是,明日就过年了,你常年在京城求学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大爷爷大奶奶,你奶奶,还有你嘎公嘎婆都盼着你能陪咱吃个团圆饭。”
“辰儿啊,等过完明天的大年,正月里随便你啥时候去东海,娘都不拦着。成不?”
看到杨若晴这副期待又紧张的模样,辰儿心里大为感动,但更多的是愧疚。
他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袍,朝杨若晴和骆风棠跪了下来。
“儿子,你这是做啥呀?快起来快起来!”杨若晴赶紧俯身去拉。
却发现,他的身躯稳如磐石,她不运用巧静儿竟然还拉不起来。
显然,辰儿也是暗运了功力,是铁了心要跪的。
“辰儿多谢爹娘的理解和支持!”他铮铮道。
“千言万语,亦不能表达儿子的感激之心,请爹娘受儿子一拜!”
说完,他双手撑在地上,给杨若晴和骆风棠磕头。
杨若晴还是心疼,想拉他起来,被骆风棠拦住。
杨若晴只得站在原地,结结实实的受了辰儿三个磕头。
送走了辰儿,杨若晴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晴儿,你咋不睡觉呢?这大晚上的要收拾啥?”骆风棠诧异的问。
杨若晴道:“辰儿已经决定好正月初一就动身去东海,我想给他找些礼品带给他祖父。”
骆风棠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
他大步流星来到杨若晴跟前,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床边拽。
“不收拾了,睡觉!”
如此霸道的口气,而且力气很大,把杨若晴的手腕都拽疼了。
“咋啦?说到底他也是你亲爹呀!给他捎带些礼品过去,也是咱一点心意。”杨若晴道。
骆风棠道:“亲爹?我没有亲爹,我亲爹抛弃了我娘和我,在我心里他早死了!”
“额……”杨若晴满头黑线。
骆风棠继续道:“就算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我也不会认他,晴儿你难道忘了小花和许大奎?”
“这世上很多亲爹就是狗畜生,我那个亲爹也不例外!我是老骆家的孩子,我的爹是骆老二,就躺在后山的骆家祖坟里!”
杨若晴欲言又止。
此刻的骆风棠正处盛怒状态,她现在不管说啥,劝啥,他肯定都听不进去的。
他嘴上说着不认东海的那位,但她了解他,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因为太过渴望亲生爹娘的疼爱而不得,所以对他亲爹产生了怨恨。
心疼她娘前半身的遭遇,心疼她娘这后半生的孤独,再加上他爹欠他的童年,他的怨恨才那么深。
因为渴望而不得,所以滋生出来的怨恨。
爱有多厚重,恨也就有多厚重,两者相辅相成。
骆风棠张口,还想说啥,突然他顿住了,松开杨若晴的手腕转身一阵风似的往门口冲。
一把来开门,冲进了外面的夜色里。
杨若晴怔了下,还以为骆风棠这是气到不行然后打算冲出去冷静冷静,这当口,外面传来了他惊愕的声音:“娘?咋是你?你躲在这里做啥?”
是婆婆过来了?
杨若晴讶了下,也随即来到了屋外。
果真看到这母子两个站在院子里,骆风棠一手牢牢拽着拓跋娴的手腕,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拓跋娴。
而拓跋娴呢,则显得有些慌乱且尴尬。wWW.ΧìǔΜЬ.CǒΜ
估计手腕也被握得有些痛,以至于都站不直身子。
“这是做啥呀?你把娘捏痛了,撒手,扶娘进屋说话!”
杨若晴赶紧过来,拍了骆风棠一下,并瞪了他一眼。
骆风棠迷迷瞪瞪的就被杨若晴给推开了,接着,杨若晴扶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拓跋娴进了屋子。
“娘,来,拿着这只手捂子暖暖手。”杨若晴赶紧把自己的兔毛暖手屋子塞到拓跋娴的手里。
然后又给拓跋娴泡了一碗红糖水,里面放了两颗红枣。
骆风棠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杨若晴赶紧吩咐他:“快些,把烘脚用的那只脚盆子端过来,给咱娘暖和暖和。”
骆风棠看了眼拓跋娴那冻得唇角乌青的样子,赶紧转身去了隔壁屋子端脚盆子去了。
脚盆子里原本是放了两双小鞋子,是辰儿和宝宝的。等会再给孩子们烤鞋子,先让娘取暖。
屋子里,拓跋娴的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喝了几口红糖水,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娘,这大晚上你不睡觉,猫在我们那窗户底下偷偷摸摸的做啥?”
骆风棠忍不住了,再次出声问。
拓跋娴一脸尴尬,目光都不敢直视骆风棠。
骆风棠见状,有些着急了。
“娘,你倒是说话啊?你堂堂的大辽长公主,咋能跟这乡下妇人似的,躲到儿子媳妇的的窗户底下听墙根呢?”骆风棠再次问道。
这话直接让拓跋娴尴尬得连都红了,恨不得一头钻到桌子底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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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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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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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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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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