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还好吗?”
无依看到她们郡主神情不对劲,她难免会担忧。
“没事,你替我照顾好盼蓉姐姐,我去看看无影哥哥他们找到人了没有。”元德音耐心把尹盼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给包扎完了之后,抬头,很是认真地叮嘱无依。
“可是郡主……”
无依张口,想说自己要陪同在她身边保护她。
但是无依的话都没有能说完,元德音就拿起了伞快速往门外走去。
不过幸好的是,元德音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浑身是雨的无影和无慕把一个人给扛回来了。
“心月。”
元德音看到已经晕死过去的宁心月,她着急地喊出声来。
但是宁心月毫无反应,一双眼眸紧紧闭着,脸色也苍白得可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一点都不少。
元德音满心慌乱地蹲下,探了一下宁心月的气息。
还好,还好……只是晕厥过去了而已。
“郡主,我们把宁姑娘给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晕厥了。”无影赶紧给元德音解释。
“无影哥哥,你把她挪到那个地方去。”元德音指着一个有稻草摆放的地方。
无影赶紧把晕厥的宁无心给抱着到草堆之上。
元德音找到这屋子里有一个小木盆,她跑出去接了一盆凉水,端回来,然后把自己的手帕给拿出来,轻轻沾水,然后给宁心月擦伤口。
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哪怕是再强硬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德音,心月如何了?”尹盼蓉担忧地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外伤,只是淋雨太久了,身体有些发烫。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药箱子里有药,可以给她服下。”
元德音回头安抚尹盼蓉。
一边在照顾宁无心,元德音还不忘记叮嘱无影几人:“无影哥哥,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赶紧去找轻舟姐姐吧。”
“可是郡主,您的安危……”
无影皱眉,他想说,保护她的安危,是他们最大的职责。
“我有屋檐避雨,还有无依姐姐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们快去找轻舟姐姐吧,这绝对耽搁不得。”
元德音板着一张小脸,语气不容置疑。
听到他们郡主这近乎是命令的话,无影和无慕犹豫了一下。
最后只好恭敬地低下头来,沉声保证:“郡主放心,属下等人一定会尽快找到梅三小姐的。”
等到无影几人拿着伞,提着剑快步离开之后,这小屋又开始冷清下来了,只有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德音,为何我头好晕的?”
尹盼蓉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她晃了一下脑袋,好奇地问元德音。
“麻沸散能让人不觉疼痛,定然也会影响人的意识,你闭眼歇息一会,就会好很多的。”元德音平静地解释。
“竟是如此……那,那我先眯一会眼睛,德音,要是那几位暗卫大人找到了轻舟,你记得喊醒我……”
尹盼蓉还想多坚持一会的,但是奈何禁不住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所以她很快就沉睡过去了。
元德音看着尹盼蓉睡着了,这才把眼神给收回来,继续给宁心月喂药。
喝了药之后的宁心月,温度的确是下降了,但是又降太低了,浑身发冷的她无意识把自己给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在发抖。
看着这一幕,元德音的眉心皱得死死的。
无依走过来,见到这个情况,她就想把自己的外裙给脱下来,让宁心月盖上。
但是她才有准备动作,某位小郡主就很是严肃地对她摆了摆头。
“无依姐姐,不可,现在雨那么大,天甚凉,你穿得少的话,你生病了该当如何?”元德音很是认真地说道。
“奴婢常年练武,身体耐寒,这点小雨,无碍的。”
无依轻轻拍了拍头,让某位小郡主不用担心。
她快速地把自己的外裙给脱下来,盖在宁心月的身上。
可是,被盖了多一层布的宁心月还是继续发抖,时不时呻吟了一声,看得人内心担忧不已。
“郡主,宁姑娘许是寒气入体了,衣物的遮盖根本不能驱寒,奴婢用火来试试。”
无依一边和元德音说话,一边去火堆里舔柴。
这小屋子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宁心月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红润。
不过,看着逐渐少了下来的柴木,无依和元德音的神情都很凝重。
这小屋子留下的柴木的确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够她们烧的。
“郡主,这座山极其陡峭,猎户即使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晚上下山也是不便的,所以奴婢怀疑,这里应该不止有一个木屋。这附近,肯定还有别的木屋的,奴婢去搜一番,看看那些木屋有没有干的柴木。”
无依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元德音叹气道。
这屋里要是没有了柴火,心月的状况绝地是不容乐观的。
“可是郡主……”无依想走出去,但是她的脚步就像是生根一样,就站在元德音的面前,神情很是担忧。
元德音看了一眼她的神情,马上就能猜到她的想法。
摆了摆头,某个小郡主很是认真地说:“无依姐姐,你莫要担心,德音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尽快把干柴火给带回来就好了。”
看着她们郡主那清澈信任的眼神,无依咬了咬牙,然后用力点头:“奴婢遵命,奴婢会速速归来的。”
说完,无依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元德音的视线里。
这个木屋里,就只剩下忙着调药物的元德音,晕厥的宁心月和昏睡的尹盼蓉。
元德音刚把最后一剂治疗风寒的药给弄好,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就像是有水滴顺着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
那声音又远及近,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凉风。
风吹过元德音身后的发丝,划过她宽大的袖子,她就感觉有什么阴寒的东西在轻轻摸着她的脖子和手腕一样。
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胆子不算小的元德音在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开始毛骨悚然了。
她狠狠吞了一下口水,左手的手指紧紧攥着右手的手指,指甲在手背上划出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月牙状痕迹。
不知道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多少遍,她最后心一狠,咬着牙,快速回头。
结果看到,刚才闭上的大门,不知道何时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还,还好,应该是风太大了,把门给吹开了。”元德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语气轻松地说道。
心月和盼蓉姐姐不能吹冷风,反应过来之后,元德音赶紧把拍了拍两袖,然后就往门口走去,准备把门给关上。
但是才走两步,她的脚步忽然僵住。
她僵硬地低下脑袋,结果就看到了自己脚下,有一条条长长的血痕。
这血迹,不是尹盼蓉沾染上去的,也不是宁心月滴落的。
而像是刚滴上去的。
等等,莫非她刚才听到的“滴答滴答”的声音是真的?
就在元德音吓得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时候,她浑然看到一双黑色的鞋子落在她的眼前。
“啊……”
宁心月直接往后倒退一步,她险些跌倒在地。
惊魂般地把头给抬起来,她脸上的恐惧先是一僵,最后才逐渐消散。
“宁仵作,你怎么来了?”她吐了一口气,语气心有余悸地问道。
宁栾穿着一身黑色的蓑衣,浑身湿漉漉的,见到元德音刚才被他给吓到了,他手脚慌乱无措,无处安放。
他只能不停地道歉:“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吓到郡主您了……”
“等等,你先不要道歉。你是如何来这里的,是不是九皇叔来了?”
元德音把自己刚才的恐意给压下去,着急地问道。
若是九皇叔来了,那一切问题都会变得极好解决的。
某个小姑娘,心里全是对九皇叔的信任。
听到元德音的话,宁峦摇头,很抱歉地解释:“郡,郡主,卑职是听到您的您的暗卫去衙门找人知道心月出事了,所以卑职急匆匆赶过来。但是极为不巧的是,九王爷和萧大人得到挖心案的线索,他们在你暗卫到达之前就离开衙门了……所以你的暗卫追着而去,现在卑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话语虽是磕磕绊绊的,但是宁峦总算是解释完了。
居然会这么巧,九皇叔和萧大人同时都去查案子了。
“那这血……”元德音皱眉,指着地上的血问道。
“这,这是卑职的血,卑职心急如焚地赶过来,结果不小心摔倒,把手都给磨破了,是不是吓到您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宁峦惶恐地问道。
“无碍,你伤口如何了?”元德音担忧地看着他手腕的位置。
宁峦赶紧扯出一条布,把自己的手腕的伤口缠起来,傻笑道:“没事的,都是些小伤。”
“对了,郡主,小月如何了?”
想起要事,宁峦的心又变得紧张起来了,他快速走到元德音身后,手脚无措地看着躺在那里的宁心月。
“她只是受寒晕倒了,本郡主也喂她药了,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元德音轻声安抚宁峦,让他莫要担忧。
“郡主,您,您是小月的救命恩人,就是卑职的救命恩人。”宁峦涨红着一张,眼睛也是红红的,他就想要给元德音行跪拜之重礼。
元德音察觉到他的意图,赶紧把他虚扶起来。
“宁仵作,心月也是本郡主的朋友,这是本郡主该做的。”她轻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昏睡的宁心月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估计她还是觉得冷,这样,宁仵作,你把她给抱到这火旁边吧,也许就会好了许多的。”
元德音很快有了主意,她赶紧提议。
宁峦眼神一亮,他赶紧点头:“卑职明白。”
他快速俯身靠近宁心月。
但是他走路的时候,鞋子上的泥落在地上,他挠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郡,郡主,抱歉,这雨天路太多泥了,卑职的鞋子都脏了。”
“没事。”元德音摆了摆头,她也走过来,想帮着宁峦一同把宁心月给扶起来。
但是她走过来的同时,余光正好扫到宁心月的鞋底。
也是泥泞一片……甚至,比宁峦的泥还要多。
奇怪了。
宁峦的鞋底多泥是因为他从路上跑过来,但是心月可是在树上挂了许久,这么大的暴雨,都把她的身上的伤口给冲得发白了,为何鞋子的泥土冲刷不掉呢?
她明明记得刚才无影哥哥是说,心月是刚从树上被救下来,中途并无第二次触碰泥土的机会。
照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多泥的啊。
难道……
她中途,从树上下来过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元德音心脏猛跳,脑海中迅速闪过些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要伸出去帮忙的手给收回来,就这样在旁侧看着。
当她看着宁峦把宁心月抱起来,宽厚的后背黑对着她的时候,她的秀眉微微一皱,神情有些怪异。
因为柴火不够的缘故,这小木屋只有很小的一片是有光亮的。
宁峦抱着宁心月的时候,他有半边身子是投入到黑暗之中。
忽明忽暗的,把他身上原本素色的蓑衣,都给投成黑色是衣袍模样了。
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元德音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身影。
极其的熟悉……
就好像是……
在沈家陵园里,那个戴着面具的鬼面人。
“郡主,你这么了?”
宁峦忽然靠过来,他漆黑的眼眸就这样盯着元德音。
元德音一抬眸,就能看到他那双黑眸里幽暗的旋涡。
但是她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他露出了憨厚的模样。
元德音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没事,本郡主只是在想,无依姐姐什么时候把柴火给带回来而已。”
“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宁峦马上笑呵呵地回答。
元德音继续保持平静的脸色,但是眼眸深处,已经有其余的情绪在流动了。
宁峦才刚到这里。
他如何得知,无依是去找柴火的?
元德音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帮宁心月擦脸上脏了的痕迹。
“宁仵作,不知道本郡主的师傅去哪里了?他为何不同你一起来?”元德音似是无意地问道。
“玉神医听到有案子线索,就赶紧跟着九王爷出发了,所以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宁峦快速回答。
“哦。”元德音点了点头,不再深问这个问题,好似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问了一下而已。
垂眸,她藏住自己的所有情绪。
师傅,会主动跟九皇叔去查案吗?
不,绝不可能!
在她的认知里,师傅是一个能偷懒就绝不会积极多做事的人。
所以……
宁峦在说谎!
到底是无尽哥哥没有把消息传到九皇叔那里,还是……
对了,是她糊涂了,衙门到这里,距离可不近啊。
即使宁峦是一个轻功极好的人,都不可能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赶到这里的。
宁峦,一定有问题!
就在元德音在思考宁峦的问题的时候。
忽然,一只冰冷纤细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原本还躺着宁心月忽然幽幽地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德音郡主,您在想什么呢?”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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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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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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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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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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