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再一次开始。
有些真的完全不懂音律的考生选择弃权,她们退到了一边等待考核。
这样算下来之后,剩下考核的人已经不多了。
·
前面考核的考生原本都是信心十足的,因为她们不少人都是千金小姐,在音律舞艺方面,深得家族的培养。
但是当考核真正开始之后,她们才知道,噩梦也来了。
音律考核和舞艺考核居然是结合起来的。
音律一位考生,舞艺一位考生。
音律考生必须要现场编曲子,这曲子不但要好听,还必须是自己创造的。
而舞艺考生则需要根据音律考生的曲子来现场起舞。
所以,考核的压力,其实是在音律考核上。
因为随曲子起舞,这都是很多女子在家中学习的内容。
元彤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子,发现自己居然和元德音是一组的。
她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呵,元德音编曲子,她会吗?
只怕她只会随便乱弹。
到时候,她就自由发挥,也不会有人说她!
这样一想,元彤儿完全就没有负担了。
前面考核的人,因为没有默契,而且这考核要求难度太过,所以每个人都是磕磕绊绊才能考完的。
考完之后,她们都要相互搀扶才能走下来。
而苗娇的脸色也是有些难堪。
当年她们入宫的时候,也是要考核的,那难度和今日差不多,但是也没有今日表现出来这么糟糕。
现在这些考生的音律舞艺水平,简直是不堪入目!
“下一组,元德音考生和元彤儿考生。”
有人喊了元德音和元彤儿的名字。
正在打瞌睡的元德音一阵惊醒,她踉踉跄跄地走上去了。
中途还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惹得人群一阵憋笑。
梅轻舟和尹盼蓉心里都急怀了。
这可怎么办?
德音她这个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会弹曲子的人啊!
“王爷,您都不担心的吗?”
无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某位摄政王的身后,语气担忧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一个下属,看着郡主这个迷糊的样子,心里都有些着急了。
郡主若是表现不好,王爷面上也无光啊。
“有何可惧?”君彧抬眸睨了一眼某位迷糊的小姑娘,然后淡声反问了这么一句。
无昔:“???”
王爷是不是淡定过头了?
但是当一段悠扬的琴声传来的时候,无昔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看到了他们的迷惑小郡主,正乖巧地坐在琴前,弹起了曲子。
那曲子,他从未听过,但是极其的好听。
苗娇本来是神情有些不耐的,但是在听到元德音弹奏的曲子的时候,她神情震惊了一下。
她回眸,眼神惊艳地看着元德音。
这曲子,节奏时而快,时而慢,轻缓和激荡同时把控得极好。
苗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弹奏方法,既新奇,又好听。
而台上的,长远几个老头子,本来是板着一张脸的。
但是很快,他们也开始被曲声给吸引。
长远院长可算是正眼看元德音一次了,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元德音自然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眼神,她沉浸在自己的琴声当中,仿佛回到了当初母妃还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所以那琴声,不经意之间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琴声越弹越婉转。
旁侧元彤儿心情可一点都不好了。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舞蹈天赋,现在要根据曲子来跳舞,尤其元德音的曲子这般奇怪,所以她只是扭了几下,就把自己扭到跌倒在地上,还崴了脚。
等到琴声结束之后,众人看着元德音的神情都多了几分复杂和震撼。
元德音语气乖巧地和苗娇说;“夫子,我弹完了。”
“嗯。”苗娇看着元德音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怜爱。
这孩子,如果稍加培养的话,以后在音律方面,一定颇有造诣的。
“夫,夫子,我也好了。”元彤儿咬着牙齿,灰溜溜地托着自己崴了的脚走下来。
“元德音,你什么时候会弹琴了,你是不是故意让我跳舞?。”元彤儿眼神怨恨地盯着元德音。
她就是听到元德音弹琴不行,这才逼她去弹琴的。
可是谁知道,她这哪里是弹得不好了?
她分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听到元彤儿的话,元德音皱了皱眉,她快速开口:“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弹琴的?本郡主只说过,没有上手弹过曲子,只是看母妃弹而已。”
梅轻舟和尹盼蓉也走过来了,她们护犊子一般地站在元德音面前,紧紧盯着元彤儿。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说你没有弹过,只是看过你母妃弹,你怎么会弹呢?”
元彤儿气急败坏地抓着元德音刚才说过的话不放。
元德音脸色都黑了,她板着一张小脸,认真地纠正元彤儿的话:“谁说没有上过手,只是看着就不会弹了?谭琴,很难吗?”
“你……你……”元彤儿险些被其吐血。
梅轻舟和尹盼蓉的神情也渐渐龟裂。
别说元彤儿被刺激到了,她们也感觉自己被莫名中伤了。
尤其是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尹盼蓉,她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难道……音律,不难吗?
元彤儿担心自己的脚废掉,她只能是偷偷瞪了元德音一眼,就让人把自己拖下去治疗。
“德音,你真的只是看过你母妃弹就会了?”梅轻舟语气认真地问元德音。
“嗯,因为母妃每日都会弹奏曲子,德音就在旁边听,也看她是怎么弹的,刚才就随便一试,就成功了。”元德音乖巧地回答。
梅轻舟:“……”
尹盼蓉:“……”
就,就随便一试就成功了?
成功,是随随便便的吗?
等等,她们好像忘记了,德音她母妃是戟王妃。
那可是当年的轰动京城的才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吗?
因为元德音是最后一个考核的,所以在她考核完了之后,基本所有的考生考核成绩都出来了。
苗娇直接喊出她的等级——甲等。
全场只有她和另外两个从小就练舞的考生是甲等。
众人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羡慕妒忌。
元德音不明白她们心中的震撼,她抓着头发,有些郁闷地嘀咕着:“我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得甲等呢,我还以为只有文采有甲等。”
“等等,德音,你怎么知道自己文采考核有甲等?”
梅轻舟和尹盼蓉听到她这嘀咕,二人都是很震惊的模样。
这文采考核等级还不是没有公布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能确保我所有题目的回答,都是正确的呀。”元德音昂起脑袋,软声道。
正好这个时候,负责文采考核的夫子也开始在念考生的等级了。
“叶娴静乙等,郁依丙等……元彤儿丙等……元德音甲等……”
那一声“甲等”极其的响亮,因为这是整场文采考核,唯一一个甲等。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元德音,就连长远院长也是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尹盼蓉转头,她捂着嘴巴,震惊地问看着元德音。
“德,德音,你不是说你自己看过的书不多吗?怎么文采考核那些奇奇怪怪的题目,你都能做对!”
“德音的确是看的书不多啊,只是看了九皇叔的一半多而已。”
某个小姑娘说着说着,还垂着脑袋叹气,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但是她旁边的人,简直是要疯了。
只是摄政王的一半多,那还叫不多吗?
那叫不多吗!
若不是因为有梅轻舟在拉着,尹盼蓉真的想上手揍某位小郡主一顿。
她为何要如此碾压她们这些凡人啊?
众所周知,摄政王可是在十岁的时候,就把皇宫藏书阁给看过一个遍的人。
摄政王的博览群书的一半,那就是半个藏书阁啊!
“盼蓉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这么红?”元德音发现尹盼蓉神情不对劲,她担忧地问。
“咳,没事,她只是……有点太过激动了而已。”
梅轻舟拍了拍尹盼蓉的后背,帮着微笑和元德音解释。
尹盼蓉也哭着扯出一个微笑来,“没事,我没事,你继续考核去吧。”
那边,又开始了第三个考核——棋艺考核。
在场的人,除了元德音有两个甲等,另外两人有一个甲等,其余人都没有通过考核,所以大家都紧盯着接下来两个考核。
极其不好运的是,元德音又抽到了最后一个考核了。
元彤儿知道自己下棋和骑马一窍不通,为了避免不要像跳舞一样去丢人,她决定都弃权了。
但是弃权之后,她也不走,就在旁侧盯着元德音。
她就不信元德音前两个考核那么幸运,后两个考核依旧还能有那样的运气!
终于,等到前面的考生都考核完了,有四个人拿到了甲等,开始轮到元德音考了。
元德音撩了撩袖子,准备开始和教棋艺的夫子下棋。
结果,长远院长直接从台上下来,把夫子给拉开,自己坐在了元德音的对面。
“本院长亲自考核你。”他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
院长考核?
众人震惊。
这郡主不愧是郡主啊,又有特殊待遇。
不过更多人是持着看戏姿态的。
毕竟谁都知道,长远院长的棋艺水平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摄政王能赢得了他。
“九王爷,既然德音郡主是你推举来尉阳书院的,那老夫,可要好好考核他了。”
长远看着君彧,摸着胡子,悠悠地笑了一声。
“长远院长,你下棋赢不了本王,竟把主意给打在音儿的身上。希望你不要后悔。”
君彧最后,竟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老夫作为院长,考核个学生,有何后悔的?”长远甩了甩袖子,一副严肃不已的模样。
“院长,其实,九皇叔,没有教过我下棋。我以前下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赢过。”元德音摆了摆爪子,赶紧认怂。
“那你也要陪老夫下完这盘棋。”长远院长严厉开口。
他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虽然他一把年纪了,赢了一个小姑娘是有些胜之不武。
但是能挫一挫君彧那小子的锐气,也是极好的!
“王爷,这长远院长也不害臊的,居然因为赢不了您,居然开始欺负小郡主了。”无昔看着这一幕,他生气地吐槽。
但是他发现自己说完了,他们王爷还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在品茶。
他心里就更加着急了。
“王爷,郡主这都要被欺负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君彧头也不抬,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无昔原本是不明白的,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看到长远院长在不停擦汗当中输掉了棋。
他捂着嘴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无昔小声嘀咕着。
“小郡主,你这棋艺是从何处所学的?”长远擦完汗之后,他眼神急迫地看着元德音,眼睛里全是震撼。
君周函也鼓着掌走了过来,他嘴角全是欣慰的笑意。
刚才那棋盘上的厮杀,他自己看着,都是胆颤心惊啊。
但是小德音,居然能在长远院长那老谋深算的布局当中存活了下来,还赢了。
着实是惊艳到他了。
“小音,你这棋艺,当真不是跟九皇叔学的?”君周函微笑着元德音。
若不是九皇叔教的,怎么都把长远院长给赢了呢?
不仅是君周函,就连长远,还有一众人等,都在盯着元德音回答。
“真的不是九皇叔教的。德音的棋艺,是跟父王学的。以前,德音也是跟父王一起下棋,但是德音从来都没有赢过。”元德音小姑娘非常认真地回答。
竟然是戟王……
众人的神情又微微震惊了一下。
“这是德音第一次下棋赢了呢,谢谢长远院长。”元德音站起来,微笑着对长远鞠了一个躬。
长远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只是觉得,扎心。
“没有想到,戟王的棋艺这般厉害啊。”长远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对比自己更厉害的人赞誉。
“那是自然,本王的棋艺,本就是戟王教的。”不远处,君彧缓缓把茶杯给放下,语气淡然地回答。
众人:“……”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这么淡定。
怪不得长远院长会被虐得那么惨?
敢情你们这一大一小搁这里,特意等着长远院长过来虐他啊。
看着众人神情扭曲的模样,元德音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九皇叔,父王的棋艺,很厉害吗?”
很,厉害吗?
听听,这是人问的问题吗?
你用你父王教你的棋艺把长远院长给打败了,你说厉害吗?
某位摄政王大人听到小姑娘的话,他一脸淡然的沉声道:“还行,也就那样。”
还行……
也就那样……Χiυmъ.cοΜ
众人回头,只见长远院长已经有吐血的征兆了。
??今天是高考的第二天,祝所有考场上的崽都能像小德音这般气定神闲,题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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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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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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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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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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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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