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了!这已经是第三个对我态度很是奇怪的女子了,恰恰好又是你的小青梅,总不能是她与你也有什么血缘关系吧?”徐皎笑望着赫连恕,语调带着淡淡调侃,没有半分疾言厉色。
赫连恕神色却是端肃,“慎言!什么青梅?我的过去可从没有女子参与,更没有与任何人有什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之谊!”
“是吗?”徐皎的嗓音仍是清甜带笑,“可我怎么觉得她对你有些意思呢?”
“你觉得?”赫连恕将轩眉一挑。
“女人的直觉!你有意见吗?”徐皎将笑一抿,轻轻哼道。匐雅虽未曾对她恶言相向,甚至昨日还替她解了围,可那目光中的探究与审视却未曾少过。而徐皎之所以在意,还是因着书中接到赫连恕死讯时,李焕与徐皌的一番谈话中提到苏农部的郡主为他之身死悲痛欲绝,最后竟是追随而去。彼时,徐皌还感叹了一回人间自是有情痴。
苏农部的郡主,除了匐雅,还能有谁?徐皎在意,她知道徐皌不是赫连恕的配偶,因着她的出现,赫连恕的感情线甚至已彻底偏离,他未曾对徐皌动过心。可是这位匐雅郡主呢?会不会那才是他的官配?他若是没有早早亡故,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可能?
赫连恕望着她,倏然轻扯嘴角笑了,“迎月郡主的话,在下不敢有意见。不过想斗胆问一句,郡主……这可是吃醋了?”赫连恕问着时,一双眼睛便是灼灼将她望着。
徐皎微微一滞,跟着却也是牵唇一笑,抬起手来就是揽住了他的后颈,整个人更是毫不客气地轻轻一跃。
赫连恕猝不及防,却反应极快,忙伸手将她一揽,人就直接跃进了他怀里,被他搁在了膝上。
对着她一双晶晶亮的眼睛,赫连恕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也不怕摔着?”
“不怕!”徐皎将头一摇,“不是有你在吗?你自是不会让我摔着!”
这句话取悦了赫连都督,他一双眼睛被笑意染得更亮了两分。
“你说得对!”徐皎望着他那双如星子一般的双眸,轻声道。
“什么?”赫连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醋了吗?”徐皎应得很是爽快,“是啊!我就是醋了,旁人肖想我的男人,我还不能醋了?”
赫连恕先是一愕,下一瞬,嘴角便是克制不住地牵起,笑道,“能!当然能了!迎月郡主这醋,醋得理所应当,醋得天经地义,醋得……我心甚欢!”
徐皎斜睨他一眼,“瞧把你得意的!”
赫连恕的手轻扶她的后腰,可不就是得意吗?“不过,你醋得也有些没有必要。我与这位匐雅郡主委实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见面的次数都是寥寥可数,更别说说话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徐皎仰起小脸看着他,一双眼睛濯濯熠熠,比星子还要灿耀,红唇轻勾着,狡黠却又魅惑。
那小模样看得赫连恕心痒手痒,没有忍住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满意了?”
“满意了。”徐皎应得欢快,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一个下滑,转而牢牢环住他的腰,老实不客气地整个窝进了他怀里。
赫连恕笑着回抱住她。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赫连恕轻轻拍了拍徐皎的肩,低头轻声耳语道,“快到了。”
徐皎对他这不看外头也能精准计算脚程的功力早就见识过了,半点儿不惊讶,也半点儿不怀疑,只是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太好,让她眷恋不想起。她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两分倦怠,声音里都透着不情愿,抬手往车厢角落处一指道,“替我摘朵花吧!”
赫连恕这样敏锐的人,自是从钻进马车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车厢角落里那一盆状元红了。
赫连恕伸手过去,徐皎本来眯缝着眼,只是懒懒倚在他怀里瞧着,直到见他伸手直直朝着顶上那一朵开得最大最艳的过去时,才忙不迭“欸”了一声,再抬起手往边上一指道,“我要半开的那朵。”
赫连恕手指微微一顿,到底是转移了目标,转而将她指的那朵半开的摘了下来。
徐皎悄悄舒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脯,真是可怕的直男审美。
对上赫连恕的眼,她翘起唇角道,“替我簪上。”wWW.ΧìǔΜЬ.CǒΜ
赫连恕望着分明已经来了精神的她,有些无奈,却又拿她没辙,依她之言,将那多半开的状元红簪上了她的发髻。
徐皎冲着他偏头一笑,“怎么样?可好看?”
“好看!”赫连恕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徐皎却有些不满意了,一撇唇道,“有多好看?”
赫连恕微微一滞,默了两息,才道,“呃......就是好看。”
徐皎蓦地一眯眼,“情话从心便不难,这可是方才赫连都督你亲口所说,这会儿突然就夸不出来了,难道是未曾从心的缘故?”
赫连恕叹一声,抬起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许再耍我。”
行啊,变聪明了?徐皎蓦地将他的手抓下来,哼声道,“谁说我在耍你了?你呀,得好好再学习一下,下一回让你再夸我时可定要辞藻丰富,夸得我高兴才是。哪怕是假的,可我是女子啊,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不爱甜言蜜语的,尤其是来自自己男人的甜言蜜语,再怎么肉麻都听不腻。”
赫连恕哭笑不得,却对她口中的“自己男人”的说法格外受用,迭声应道,“是是是!这回是我不好,再有下回,一定改进。”
态度诚恳,很好!“这还差不多。”徐皎满意地将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扬。
正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赫连恕沉声道。
徐皎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帮着对方整理了衣襟和鬓发,赫连恕这才率先钻出车厢去,钻出车厢的刹那,他面上的笑容抹了个干干净净,又是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反手将徐皎扶出马车时,动作却甚是轻柔。
这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玄黑,满身酷烈,女子则一身雪白镶红,鸦青鬓上一朵半开的红艳牡丹,雪肤红唇,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尽显娇美。明明是那样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站在一处,却又奇异的融洽,两人对视间,那画面美得让人有些妒忌。
这不,立马就有人妒忌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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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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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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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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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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