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的目光却是须臾不离徐皎,又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在这儿守着她,你去看着吧!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可不能功亏一篑,让我的阿皎白白遭了这番罪。”
“是!”琴娘见劝不动,也只得打住,应了一声,屈膝行了个礼,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夜已深了,整个庄子上已没了人声,深秋时节,就连鸟兽鸣虫都敛了声息,万籁俱寂,只能听见细细的风声呼啸着,捎来寒意。
琴娘紧了紧衣襟,转头往院子另一头,徐皎的那处厢房而去。谁知,才觉得身侧树影摇动,她一停步,带着两分惶然喝了一声“谁”,一阵阴风就掠至身后,紧接着后颈处一疼,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她双手双脚都被缚住,用一根麻绳牢牢绑在一根破旧的椅子上,而她的所在,是一个房间,只在角落点了一盏灯烛,昏昏暗暗,房里堆满了杂物,不知是何处。
“琴娘醒了?口渴了吗?可要喝杯水?”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把嗓音,琴娘听着,却是大骇。
见着从她身后绕到身前,手里还端着一只茶盏的人,如同见鬼了一般,脸色大变道,“负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琴娘不要激动,你想知道的,一会儿自然便知道了。你当真不喝水吗?”负雪将那茶盏一递。
琴娘这会儿却哪里还有喝水的兴致,瞠圆了一双眼将负雪瞪着,心里说不得已经转过了多少念头。
负雪见她不喝,自己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喝起了盏里的茶水。
琴娘却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咬牙斥道,“你这贱婢,到底想要做什么?”
“琴娘莫急,我不过是得了郡主的吩咐,要请琴娘见一个老朋友罢了。琴娘总不能是早料到要见着老朋友,所以才迫不及待了吧?”负雪一口一口,终于将那盏茶水喝尽了,这才望向琴娘,语声淡淡道。
“郡主?”琴娘面色更是难看了。
负雪抬起手来轻击了两下。后头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缓步绕到了琴娘面前。
琴娘一看来人,刹那间面如土色,那人却是朝她笑着一扯唇角,“好久不见了,琴娘。”
桌上的灯烛“噼啪”一声爆出一朵灯花,让坐在床沿发呆的赵夫人骤然醒过神来,她望了望还在沉睡中,一动不动的徐皎,又转头望了望窗外,外头仍然夜色深浓,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可显然,琴娘离开的时间已是不短。
赵夫人皱着眉,站起身来,正要迈步而去。
“母亲.......”身后就是传来一声幽幽的呼唤。xǐυmь.℃òm
赵夫人回过头,见着床榻上的徐皎已是睁开眼来,不由笑了起来,倾身上前道,“醒了,可有觉得何处不舒服?”
徐皎没有应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将赵夫人看着,清澈如水,却又好似洞彻人心。
赵夫人面上的笑容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寸寸消失在了唇畔。
好一会儿后,赵夫人面色微乎其微地变了,“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你其实......一直醒着?”
“一直迷迷糊糊的,方才才渐渐清醒,便也想了许多的事。”徐皎面色平静道。
“看来,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赵夫人的面色也平静下来,拂了拂裙摆,重新在方才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皎望着她,神色却有些复杂,“本来是有很多问题的,可方才好像母亲都为我解答了。”
赵夫人眸色微微一动,“方才你都听到了?”
徐皎抬起手,拉住赵夫人有些泛凉的手,“母亲,你将我当女儿,我便这一生都是你的女儿。”
“你果然都听到了。”赵夫人却是挥开了她手,本就瘦削的脸因着一夜未睡显得有些苍白,深凹的眼瞪着徐皎,方才的柔软不再,她一瞬间又如一只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的刺,防备着。“既是听到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赵夫人冷硬着嗓音,狐疑地将徐皎打量着。
就在这时,屋外骤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夫人转过头,见着先走进来的琴娘,还不及松上一口气,就觉得她神情不对,待见得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两个人时,赵夫人的脸色登时大变,“半兰,你怎么会.......负雪,你!”
赵夫人望着负雪,几乎是目眦欲裂,虽然后头的话没有说出口,意思却明明白白都摆在脸上了——你居然背叛我?
“母亲,负雪没有背叛你。因为负雪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徐皎从床榻上撑坐起身,语调淡淡道。
赵夫人蓦然回头惊望向她,“什么叫一开始就是你的人?”
徐皎没有回话,抬起头静静回望她。
赵夫人瞪着她,神色几变,眼中的迷雾终于是慢慢消散,转为清明,却又承载着更多的不敢置信,“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人,你根本就没有撞坏脑子,你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女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而你,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母亲。我是骗了你,可彼时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徐皎没有再多作什么情非得已的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夫人也没有多作纠结,毕竟,她们本就是互相欺骗,谁又能指摘对方?
“这个我不能说。”徐皎缓缓摇头,“不过,母亲只要愿意,我可以永远是你的女儿。”徐皎还是这一句话,说来情真意切。她是伤过心的,在察觉到赵夫人为了报复,竟选择了牺牲她时,可再多的怨气也在最后关头,赵夫人改变了主意,又将她换了出来,带到这里,又听到了赵夫人对琴娘的那番剖白时,烟消云散了。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可怜可叹的女人,而她,是真心将她当作母亲的。这个女人,待她,也是一样。母女之情,无关血脉,不知何时而起,经过数月滋长,已如藤蔓纠缠,密不可分。
赵夫人听罢,却是笑了,“女儿?那你这个女儿可知道,我在决定让你做我的女儿时盘算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月光入怀皎皎在肩啥意思更新,第183章 摊牌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