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恕双瞳一缩,抬眼一瞄她,见她虽然脸色还略有些苍白,可一双眼已写满了狡黠——好家伙,这才多大会儿工夫,恢复得够快的啊!
赫连恕在心里哼了一声,将被她握住的手挣脱开来,一弹袖口,斜睐她道,“话是我说的没错,可不能误会啊!我说了你是我的人没错,可没有说你是我的女人!你还欠着我东西,还要帮我办事,我说你是我的人,没问题啊!”
徐皎盯着他,暗暗错了错牙,好吧!她真是失心疯了,那日才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小鹿乱撞了那么几秒钟。
果不其然,赫特勤虽然色相一等一,可就是个万劫不复的大坑。
几秒钟后,徐皎咧开嘴笑了,“骗人!你今日特意来见我,不就是为了主动帮我查那桩事儿吗?”
“谁说的?”赫连恕挑眉,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提醒你,让你藏好你的尾巴,别还没有替我办好事儿,却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徐皎一蒙,“什么意思?”这是真没明白。
“提醒你的人,莫要高来高去的,小心暗地里的眼睛!”赫连恕无奈一叹,说得更直白了两分。
徐皎瞠圆了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也震惊了。
赫连恕看着她圆鼓鼓的眼和脸,突然有些手痒,克制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
徐皎一脸狐疑地往他看来时,他瞳孔地震了一下,蓦地就是往她的头顶压了下去,哼道,“几个月没有见,你怎么没有长个儿?还这么矮?”说罢,他转身就是走了,目标,还是屏风后,那里有一道暗门,通往别处。
徐皎反应过来,在他身后不高兴地反驳道,“谁说的?我分明长高了不少,谁不说我女大十八变,赫连都督,你是眼瞎了吗?”
将所画的稿子给朵娜过了目,朵娜很是满意,两人高高兴兴签了契约。
徐皎这才带了人从正华街回了景府。
“娘子回来了!”刚到门口,海叔就迎了上来,朝着徐皎伸出手去。
徐皎目下微微一闪,伸出手搭在了海叔的手臂上。借着这搀扶的动作,海叔在她身边轻声且快速地道,“夫人与葳蕤院的起了争执,好像还动了手,老夫人被气得晕了过去,这会儿还在百寿堂呢!”
徐皎听得双目一沉,这海叔年轻时是跟着她那便宜爹的,听说便宜爹还救过他的性命,因而是偌大的景府中,难得心向她们母女的下人,自然不可能说假话。
可是……这些时日,母亲已经收敛了许多,并未与严夫人母女起任何的正面冲突,今日是为何?
徐皎一边狐疑着,一边道一声“多谢海叔”,就是加快了脚步。
径自到了百寿堂,负雪就迎了出来,一边扶着她往里走,一边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日有媒婆登门来给大娘子提亲,本是好事儿,但好像大娘子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严夫人那张嘴你也知道……总之夫人没有忍住,与她们母女二人争执过来,婢子回来时,她们已是动起手来了,婢子怕夫人吃亏,所以略动了些手脚……”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百寿堂檐下,徐皎会意地一点头,负雪也是住了口。徐皎拾阶而上,守在门口的两个婢女刚想行礼唱名,就被她抬手制止了,顾自挑开门帘,却还不等迈步,就听着门内隐隐传来的吵嚷声。琇書網
“二弟妹,老夫人这些年身子自来康健,倒是自从你们回来,这晕都连着晕了两回,我倒不是说什么,只是怕会不会有什么冲撞,要不,咱们还是去一趟弘法寺,请了觉禅师瞧上一瞧!也是咱们的一片孝心,你觉得呢?”严夫人柔婉的嗓音徐徐响起,犹带着淡淡笑意。
“母亲!”赵夫人还没有声响,景珊却是语调尖利地叫了一声,“你与她好言好语说什么?她分明就没有将自己当成我们景府人,方才上来揪着女儿的头发就不撒手,像什么长辈?又哪里像是有教养的贵门出身?根本就是个泼妇!”
“责骂自己的长辈是泼妇,乱嚼舌根子,说自己的妹妹和兄长,你倒是有教养!严氏,你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女儿的?”赵夫人厉声回道,半点儿不示弱。
“二弟妹,你也别太激动了。阿绫毕竟还是个孩子,你做长辈的,何必与她斤斤计较?再说了,阿皎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家人说两句,也是为了她好,为了咱们景家的声名,让她避着些嫌,若真闹出什么事儿来,二郎在地下也不能安心不是?”
“避嫌?大伯母倒是说说看,我要避什么嫌?”徐皎笑着大步走进屋内,到了赵夫人身边,将她的手一握,一双眼睛笑眯眯睐着严夫人母女,“方才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只是听得不太真切,要不,劳烦大伯母和大姐姐,将方才对我母亲说的话再与我仔细说说,免得我糊涂了。”
严夫人拉住景珊的手,笑对徐皎,“阿皎说什么呢,都说了是误会一场,那些混账话都是你大姐姐口不择言,何必再说出来让你和你母亲再不高兴呢?”比起赵氏,严夫人可更忌惮眼前这人。
“哦?”徐皎挑眉,“居然是误会吗?刚才虽然没有听真切,听着大伯母和大姐姐都是言之凿凿,我还当……罢了!怕是大姐姐不敢将那些话当着我再说一遍。”
“谁说我不敢?”这一招激将法却是激得景珊立刻中招。不顾严夫人的劝阻,她挣开严夫人的手,上前一步道,“景玥,你敢做,就别怕人说!你小小年纪,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狐媚人的本事,竟是将大哥和二哥都笼络住了,你敢说你没有与他们常来常往,敢说不是常去鸣柳园和洗墨居?景玥,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可莫要带累了我两个哥哥的名声……”
没有听完景珊后头的话,“红缨!”徐皎轻笑着喊了一个名字。
身边一阵风卷来,“啪”一声,好不清脆的耳光,景珊的话被生生打断了,怔愣过后,她疯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反了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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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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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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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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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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