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先想好应该注意的地方,明天见面打起精神,随机应变!”吴大志又嘱咐道。
挂了视频通话之后,吴夺想了想,又给权浩然打了个电话。
“小吴,怎么了?”
“权先生,还有些别的事情,我想当面和您谈谈。”
“现在?”
“也不是很着急,明天您有空吗?”
“有。”权浩然顿了顿,“上午可以么?”
“行,您说个地方。”
“还是中山公园吧,这地方不错。”
“行,那就九点,那时候也比较静。”
“好。明天见。”
······
第二天早晨起来,吴夺洗漱之后,先出了门,去包子铺吃了早饭,差五分钟九点,到了中山公园门口。
这一次,权浩然比他先到。
“小吴,是昨天有话还没说完吧?”
“是昨天不能说,今天能说了。”
“噢?”
“因为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还得问问我爷爷。”吴夺笑了笑,“咱们进去说吧,门口人还是多。”
“好。”
今天的两人,重复了昨天的石板路。
“小吴,你爷爷难不成认识我?”权浩然很敏锐。
—————
吴夺低头点了一支烟,“他说,他认识一个叫王铿锵的人,不过,却没有面对面交流过。”
权浩然站定,“你把所有的事儿,都给你爷爷说了?”
吴夺点点头,“您就是王铿锵对吧?”
权浩然反问:“你爷爷是谁?”
“他现在叫吴大志,不过他上大学的时候不是这个名字;后来还有个名号,您可能更熟悉一些。”吴夺顿了顿,“吴七星。”
“什么?!”权浩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吴夺,“不可能!”
“怎么说?”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吴镝销声匿迹的时候,他已经快五十了,当时绝对是孑然一身!才过了二十多年,怎么会冒出你这么一个大孙子?”
吴夺苦笑,“权先生,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事实。”
既然老财主说了可以和盘托出,而且他有这么强烈的疑问,吴夺也不隐瞒,“我是他收养的。”
顿了顿,“我是孤儿,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啊?”权浩然深吸一口气,一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点了一支烟,仿佛在琢磨什么。
吴夺却将烟灭了,继续说道,“吴镝算是我的堂叔,当年他和我爷爷要做的事情,和您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应该是一件事。不过,他们在‘前线’,您是‘后勤’,我没说错吧?”
权浩然终于缓缓点头,“没错,我就是王铿锵。吴镝销声匿迹之后,这事儿对我来说,也就搁浅了。”
“我现在找您,说的不是这个,因为现在关于我镝叔也罢、真正的青州鼎也罢,都没什么新线索。”
权浩然也就此说开了:“你是想说,蛇皮这次来齐州是为了我手里的东西?现在我手里,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件唐仿青州鼎!”
“这是一方面,还有他背后的人!”
“雇主?”
“对,这个人,根据我和爷爷的推测,极有可能是一个叫土蜘蛛长健的倭国人。”
“土蜘蛛长健?和土蜘蛛十六有关系?”权浩然是知道土蜘蛛十六的。
“土蜘蛛长健是土蜘蛛十六的孙子。”
“我明白了。”权浩然深吸一口烟,“本来,吴七星老爷子不让你掺和这件事儿——所以,虽然他猜出了我是谁,却没让你对我挑明。可现在不同了!虽然依然毫无线索,却不得不防,万一青州鼎被倭国人先行找到怎么办?”
“是这么回事儿。您这块铜片,是不是在得到唐仿青州鼎的时候丢的呢?如果是,可能性就更大了。”
“确实是啊。”权浩然点头,“当年,这只唐仿青州鼎出土,我是吃了口热乎的。”
吴夺一听,“现挖现吃?”
“对,唐代地方官的大墓,墓葬正在古九州青州的范围内;陪葬一只高仿青州鼎,可能是为了镇墓。不够,当时现场有七八个买家,场面有些乱,而且还出了岔子。”
“执法部门去了?”
“不是,是另一伙儿人想黑吃黑。这鼎虽然不大,但也不轻快,我装在帆布袋里背在身后,算是趁乱走脱了。但是,胸前挂的青铜片,绳子断了,应该是遗落在了现场附近。”
吴夺点头,“原来是这样,人多又乱,那是谁得到的,也就不好说了。”
“那是一处荒郊野外的临水山坡。从第二天开始,我回去找过两个白天,都没找到。”
权浩然说着,叹了口气,“这块铜片,是我师父亲手做了送给我的,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饕餮兽面,却包含了商代青铜器的主流特点,同时加入了春秋和战国的两个显著元素,而且从中能看出关键的青铜技法。”
“这块铜片,我看应能拿回来,具体咱们再筹划一下。”吴夺安慰道。
权浩然抬手看了看左腕,“正是因为丢了铜片,后来我才纹了这个!”
“原来如此!”吴夺顿了顿,“如此说来,当时至少有七八个买主,还有出货的土夫子,都知道这么一件唐仿青州鼎?”
“差不多。但是当时他们对唐代的青铜鼎都不感兴趣,我也算捡了个漏儿。”
吴夺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查出谁传出去的,怕是很难了。”
“岂止很难,几无可能。因为彼此都不认识,而当年介绍我参与的中间人,早就死了。”权浩然想了想,“不过,土蜘蛛十六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因为他在青铜器的‘业务’上,在华夏路子很广!”
“现在只能当是他知道了,而且他的孙子拿起了接力棒。”吴夺又点了一支烟,“不过,您当年并没有和我镝叔我爷爷一起‘探路’,这唐仿青州鼎,对于找到真正的青州鼎,好像并没有什么帮助啊?”
吴夺这就算是在问这只唐仿青州鼎有什么秘密了。
权浩然也点了一支烟,“当年这只唐仿青州鼎,算是碰上了,但碰得很好;我肯定也要给吴镝看。我们一起研究了一下,发现材质有点儿特殊,首先就是锈迹不多。”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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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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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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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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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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