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分开谈吧,这样的碧玉圆珠手串,我也就一串。那些老琉璃珠子呢,你别看摆得随意,那是因为还没挑拣,也是要根据大小和成色卖的。”
“也行。”吴夺点点头,他暗藏的重点在钵式洗,也不能打草惊蛇。
宁霜想了想,“这串碧玉手串,好像是比市面上常见的品质要好一点儿。”
“这可不是好一点半点,这是七号坑的东西呢!”女摊主连忙说道。
谈及俄碧,要说高品质,首推七号坑。
这是个俄罗斯碧玉矿的老坑口,大概位置在贝加尔湖的西南,不远就是俄蒙边界。俄碧,如今有三十多个矿产坑口,比和田碧玉的产量大,同时也占据了大部市场份额。
坑口的编号,是按照发现和开采的顺序来排的,一号坑,就是最早发现和开采的。这里头,一号到八号,都可以算是老坑。
别看七号坑不是最早发现的,却是最著名的。
因为七号坑矿料的品质最高。
细腻,油润,特别绿。
七号坑的碧玉,和其他坑口的碧玉一比,辨识性很容易就出来了。
不过,吴夺听她说七号坑,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老板娘,这品质虽不错,可定不是七号坑的料子。”
“帅哥,我知道你是玉石上的行家,不过你也不能这么肯定呀,而且同是七号坑的料子,也有好坏之分嘛!”
“咱们且不说料子。你说的时间就不对,你刚才说是二三十年前的老坑料,但是七号坑的开采,还不到二十年呢!”吴夺一针见血。
“是么?”女摊主不由愣了,“你了解这么清楚?”
“我上学的时候,有俄罗斯的地质专家到我们学校讲座。七号坑是2004年发现的,而且早期并没有受到重视,其实是在华夏市场被炒起来的。当然,也不是瞎炒,因为品质确实好。”
“现在绝矿了是么?”女摊主居然顺着吴夺的思路问了起来。
“价格上去之后,2008年前后七号坑碧玉开始了疯狂的开采,短短几年间,储量就变得很低了。不能说绝矿,但是现在市面上不好找了。”
“但是这串碧玉,绝不是新坑的东西。”
“我没说它差,只是比不了七号坑。”
“你这么懂行,就说多少钱能拿吧!”女摊主干脆直接问吴夺。
“这珠子虽然品质不错,但是尺寸小、珠数少,值不了多少钱的,两千块到顶了。”吴夺略略一顿,“不过,让我买,我肯定不出这个价儿,你得问要买的人。”
宁霜笑了笑,“我也不是一定要买。”
“你们俩配合挺默契啊!”女摊主也笑了,“我这串珠子,是一千五收来的,你总不能让我赔钱卖吧?”
宁霜接口道,“那不如先谈谈那一钵老琉璃珠子。”
“也行,反正得分开谈。”女摊主就此上前,捧起钵式洗从货架上放到了桌上,而后又拿来一个挑珠子用的塑料方盘。
哗啦啦。
一钵珠子就被倒进了塑料方盘里。
“你们是一枪打,还是单挑?”
“一枪打什么价?”吴夺问。
“等我数数。”女摊主接着便数了起来,一边数还一边根据大小分门别类。
一共九十六颗,其中珠径1.4厘米及以下的有五十九颗,1.5厘到1.6厘米的二十二颗,1.7到1.8厘米的十五颗。
“我也是通货来的,但不是一般的通货,是无残无裂的通货。”老板娘拖过桌上的计算器,“1.4以下的,一百一颗;1.5到1.6的,一百五一颗;1.7到1.8的让不了多少,取整三百一颗好了。总共一万三千七,我再让一步,一万三!”
“不便宜啊!”吴夺皱眉。
“这是清代的,拒马河琉璃珠!这样的品相,你去买一串搭配好的手串,要是均算单颗价格,哪能有我这样的低价!”
宁霜拿起几颗又看了看,仿若不经意间看了吴夺一眼。
这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拒马河琉璃珠,是这些年文玩市场的热门货。不过,热门的东西,总是断不了仿品和假货。宁霜给吴夺的眼神,肯定了这是真货。
因为拒马河琉璃珠,也算是“挖”出来的。宁霜对一些风化纹和流水纹的鉴定,很专业。
拒马河,是京冀地区的一条河,大清河的支流。在京城漕运中,大清河水系很重要,同时和历史上的流域差别不大。拒马河还有一条支流,就叫琉璃河。www.xiumb.com
拒马河琉璃珠,正是清代的琉璃制品进出京城时散失在航道中的,据说还有过沉船。
前些年,有些琉璃珠陆续被人从旧河道的干枯河床中挖出来,逐渐流通到了市面上。
拒马河琉璃珠,颜色纯正,工艺精湛,没有气泡;着色也是用天然材料,不像现代琉璃珠多用化学料配色。
同时,因为有过被河水浸泡、泥沙冲刷的特殊“经历”,所以表面会形成流水纹,有别具一格的美感。
吴夺拿起一颗珠子搓了搓,“既然老板娘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多讲了,一万行么?”
“一万三已经是最低了!这个没得谈。我算的,比批发价还便宜。回头我搭配手串卖,那就要高多了。”
“你看这样行么?”宁霜接了口,“我俩一人挑一串手串,按照你一开始算的单价来。”
“挑肯定不能这么算啊!你把颜色和品相最好的挑走了,剩下的我肯定不好卖了!”女摊主想了想,“要不你们先挑,挑好了咱们再谈价。”
这女摊主挺精,费劲挑出来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不舍得放手就更容易说价钱。
吴夺和宁霜对视一眼,“好。”
吴夺挑得很简单,1.7到1.8的一共就十五颗,他只剔除一颗最不圆的,挑了十四颗凑手串。
宁霜则挑了1.2的十八颗,小尺寸的数量多,宁霜挑的算是一条小手持,只有天蓝、墨绿、透白三色搭配。
女摊主想了想,“大的就这么多,还给你照三百一颗好了;小的嘛,她太会挑了,全是最精的,得照两百一颗。总价七千八!”
“老板娘,你这样就把小珠子的价钱翻了个跟头啊。”吴夺笑了笑,“抹个零总可以吧?七千。”
“真不行!”女摊主连连摇头,“要不是我带着你们过来,都已经费了工夫了,我也不可能这个价儿卖精挑的串啊!”
吴夺轻咳一声,“顺手”拿起了那个钵式洗,“哎?这个小钵盂也挺漂亮······可惜,裂了。”
“不裂我也不会用来装珠子,这像个笔洗,也是老东西。”女摊主应道。
“行了,我也不差那八百块了,七千八就七千八,搭上这个小钵盂可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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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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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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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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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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