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年少老成,一看王贵的表情,终感觉王贵的表现很不对劲。
常人受到冤枉,自然是急于分辨,王贵不是常人,和岳飞交往甚密,虽和岳云同为岳家军五虎,事实上,却是岳云的长辈。他哪怕不屑岳银瓶的指责,终究会有表态,可王贵平静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反驳?”岳银瓶察觉到不对。
王贵凝望岳银瓶片刻,四下望去,终于道,“你们认定了我有问题,我反驳何用?”声音中多少带着苍然,王贵缓缓道,“银瓶,应祥,我算是看着你们长大……”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了下,似乎想到极为困惑的事情。
众人凝望着王贵,感觉熟悉中有种陌生。
林逸飞知道应祥是岳云的字,王贵以字称呼,本是情感流露。
王贵很快压制了困惑,“你们应该对我也有了解。”
岳云立即道,“无论习武、从军还是做人,王叔叔帮我实多,应祥从未有忘。”说话间向岳银瓶连施眼色,显然示意此事到此为止。
岳银瓶却道,“都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又有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见哪怕相识很久,都难知心意的。”
岳云有些焦急,觉得岳银瓶说的太过,好似根本不留余地的样子。
王贵默然片刻,“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直说好了。”
他说的古怪,众人不解之际,岳银瓶已道,“我发现了一封信,信是王俊所书。”
王贵终有色变。
林逸飞同时想到——根据史书记载,王俊本是前军副统制,属于五虎之一前军统制张宪的手下。在岳飞被削兵权后,王俊得枢密使张俊授意,诬告岳飞谋反,投书王贵。王贵受诬告书后将这诬告状递发镇江枢密行府,南宋朝廷根据此书这才设置冤狱,杀害了岳飞、张宪、岳云等人,制造了千古奇冤!
1135年的岳银瓶看到了未来,这才知道此事,因此查到王俊的身上,发现了书信?
林逸飞片刻想到这多,觉察到历史在悄然的改变!
岳银瓶蓦地发难,并非不顾大局,而是想要改变历史,救下父亲。她或许以为所知是个梦,但那个梦是如此的清晰,让她不能不信,这才调查王俊,进而查到王贵的身上?而岳云却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时,林逸飞发现岳银瓶望过来,满是期冀道,“林逸飞,你当然知道,我并非无稽之谈。”
林逸飞沉吟片刻,终是点头。
事实真相显然,那又何必隐瞒?
岳银瓶见状,信心大增,随即道:“王俊所书满是荒谬之词,而这封书信,却在王贵案前!”
说话间,取出一封书信,向王贵扬了下,岳银瓶道,“王贵,你可认得这书信?”
王贵凝望那封书信,喃喃道:“我案前的确有这封书信,不想被你取了。”伸出手来,王贵又道,“但我不确定书信内容是否未被篡改,你拿于我看看。”
岳银瓶眼眸转动,却将书信递给牛皋道,“牛将军,还先请你一览。”她这种举动自然是提防着王贵毁去书信。
牛皋面无表情的接过书信,拆开阅读。岳云凑到一旁去看,牛皋并未制止。岳云略读书信就已脸色改变,等看完书信,最先望向岳银瓶,显然是在怀疑书信真伪。
“牛将军如果看完书信,倒可以给王贵一看了,”岳银瓶很是细心道。
牛皋略有沉吟,瞄了沈约一眼,见沈约并未出声,终于还是将书信交给了王贵。王贵接过书信,展望半晌。
旁人觉得奇怪,暗想这是王俊给王贵的书信,王贵自然读过,可眼下为何还读的这般仔细?
林逸飞却敏锐的感觉到王贵并未看信,只是在借看信的功夫思索什么。
岳银瓶同时察觉到这个细节,警觉道,“王贵,这可是王俊给你的那封书信?”
王贵点头道,“正是。”
岳银瓶反倒怔住,以她的想法,王贵拿到书信后,要不会毁去书信,要不就会否认他收到这种书信,是以才将书信交给牛皋预览以防王贵狡辩,哪想到王贵居然直承不讳。
“那王俊让你对家父取而代之的言语……”岳银瓶蹙眉道。
岳云内心凛然。他看完书信,见信中尽是王俊谄媚王贵的言语——说王贵功劳比岳飞更巨,却屈居岳飞之下,王俊对此很是不甘,甘愿身为马前卒,为王贵前往临安,为其讨功。
王俊本是张宪手下,这般越级上书本就不妥,岳云初见开头就感觉离谱,知道这种矛盾若是埋下,就算解决,在岳家军中也如埋下了一根刺,制造了分裂。而书信后半文更是离谱,王俊直指岳飞北伐暗藏私心,不但想要迎回二帝对赵构取而代之,更怀有借此威名立不世功业的打算。
信中虽然没有明说,可险恶就在这点——如果赵构看到这封书信,怎么会不怀疑岳飞对其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岳云知道王俊此人,却无深交,因为他生性爽朗,却感觉王俊此人嫉贤妒能、很有算计。王俊虽是张宪的部下,可听闻和朝中张俊颇有关系。琇書網
饶是如此,岳云仍以为这是王俊的一面之词,岳家军铁打的一块,不会因为这种无聊言语产生裂痕。可听岳银瓶质问,王贵仍旧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心寒,强笑道,“这不过是王俊的一面之词……”
王贵突然道,“其实我很认可王俊的言辞。”
一言落,岳银瓶、岳云勃然变色,哪怕牛皋都有些意外,斜了沈约一眼。
林逸飞失声道,“王大哥何出此言?”
众人诧异,不由望向林逸飞。在场的岳家军都对牛皋默许林逸飞、沈约、完颜烈来到这里有些不解,不过牛皋德高望重,众人倒没说什么,如今听林逸飞这个陌生人对王贵称呼很是亲热,自然奇怪。
王贵同样不解的看着林逸飞,确定自己绝没见过此人,随即淡漠道,“我王贵和岳飞算是同窗同门,又像是亲生兄弟。自从抗金以来,或许不如岳飞屡战屡胜,可出生入死的次数,并不下于岳飞……”
岳银瓶姐弟听王贵直呼岳飞的名姓,都是不由心寒。
王贵仍旧冷漠道,“可如今所有人提及抗金功臣,只记得岳飞、岳家军,却少人知道王贵的名字。王俊说的不错,这对我王贵很不公平,事实上,以我王贵的功绩,哪怕对岳飞取而代之,都是不过为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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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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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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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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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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