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和我通过电话了。吴夺啊,说句心里话,一开始我对你,确实是因为你爷爷;可是现在,你不得了啊!”
“李先生,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古玩圈的小学生。”
李天风摆摆手,“圈子就这么大,你的眼力,我已经了解了;而且我听七爷说,你现在的眼力,连他都不能小觑。”
“他那是王婆卖瓜,谁能说自己的孙子差呢,我哪能跟您这样的前辈比。”
李天风笑了笑,“想当年,吴镝在关知鱼老爷子面前,也是个后辈,却显胜一筹。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在这个行当里,不分年龄和辈分,眼力为王。”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对了。”李天风转了话题,“下午咱们去的温泉会馆,晚上还有个私人拍卖的场子,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参加;不感兴趣的话,泡完澡自己选一些休闲项目也行。”
“温泉会馆里有拍卖?”吴夺略略惊讶。
“拍卖不过是个形式,无非就是买卖嘛,买卖哪里都可以谈。在温泉会馆,好像还比其他一些地方安全。”
吴夺这才明白,李天风为什么要安排泡温泉,一方面可能碰巧有这个私人拍卖的活动;另一方面,可以“赤诚相见”和自己交流。m.χIùmЬ.CǒM
······
这个温泉会馆在燕京郊区的山里,会员制;而且要达到一定级别的会员才能带人。
两人选了一个豪华双人间。不小,一个客厅,两间休息室,池区内是相邻的两个池子。
李天风让服务员上了一壶茶,顺带上了些果盘、小吃。
服务员走后,两人就泡在池子里,深入聊了一会儿。
吴夺把自己的想法有条不紊地说了说,李天风半闭眼睛听着,等吴夺彻底停住,他才悠悠开口:
“你这是想把吴镝当年以一己之力干过的事儿,搞一个团体来干啊,只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我这说了半天,被您一言以蔽之。”
“对了,你这胸口的伤怎么回事儿?虽然不深,但是挺长啊!”李天风的思维好像很跳跃。
“本来没这么长,这是跟着我长的,小时候的伤,被爪子抓的。”吴夺淡然一笑。
“倒也正常,男孩儿么,小时候逗猫逗狗的。不过你这伤痕不难看,像一道闪电。”
“哈哈。”吴夺也不会解释当年在襁褓中就遭遇“狼袭”的事儿,一笑了之。
李天风又转了回来,“你要办这个实体,所图的发展,还是不错的。但这里头,创业的艰辛倒在其次,关键是要得罪一批人,你明白吧?”
“我明白。”
“你明白,但还没有真正的体会。”李天风端起池边小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古玩圈啊,也是一个生态圈,不可能一片鸟语花香,六畜兴旺;也得有虎豹狼狈,蛇虫鼠蚁。”
吴夺点点头,没有打断。
李天风继续说道:
其实啊,吴镝当年也不是不分一二三四全都给得罪透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如此风生水起。
比如土蜘蛛十六,这种人可以一直搞他。因为咱们华夏古玩行,再有矛盾也是自家事儿;他一个鬼子,大立场问题,关键时刻,行里人肯定是帮吴镝的更多。
再比如关知鱼老爷子,得罪他也没啥大事儿,好歹他有个身份在那儿,干不出什么太龌龊的事儿来。
但是有些盘根错节的集团,那就得小心点儿。
还有一些心黑手狠的小人,也得注意,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吴镝当年和庞局有过不少‘来往’,实际上庞局乃至某些高层,对他也是很关照的。
官啊!你懂的。”
吴夺应道,“我是准备先拜访叨扰您,再去找庞局汇报。之前庞局想让我进局里工作,不过我不太喜欢体制内的一些东西。”
“其实最好的路子是先进局里干几年,然后再下海。不过这也得分人,你这个情况,如此选择倒也问题不大。”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天风又道,“关老爷子那里,还是要去拜访一下的。还有些人士,我可以抽空给你牵牵线。”
············
两人一共聊了两个多小时,在池子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又在客厅坐着喝茶继续聊。
吴夺受益匪浅。
对于温泉会馆里的拍卖活动,吴夺自是要参加一下的。
拍卖是晚上七点半开始,晚饭他俩就在会馆的餐厅简单吃了点儿。
不过吴夺没想到的是,这个拍卖委实有点儿“随意”。
就在一个整理出来的大包间里,居中一张大圆桌——吃饭的那种大圆桌,中间还有转盘,只不过转盘上铺了一层非常贴合的圆形绒布。
这是个十六人位的大圆桌,不过最后到场的只有九个人;除了李天风和吴夺,其他七个人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多了。
这些人有四个认识李天风,免不了寒暄一番;有三个李天风也不认识,只是照面点头示意。
拍卖方出场的主持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微胖男子,他在简单地几句开场白之后介绍了简单地规矩:
“各位大佬,我姓张,叫我小张好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谢谢各位能让我来引导和服务。
东西呢,不包老、不退换;谨慎报价,金口玉言。
庄家今天出了十件东西,没底价,随意出,开口报数即可。
但有保留价,若是拍过了保留价,就不公开了;拍不过保留价流拍,会公布出来,让大佬们确信。”
吴夺心说,这种形式,不仅考验眼力,还考验了估价的精准。
从南京到BJ,买的没有卖的精。报价不能反悔,没有后账可言,而且设了保留价,那庄家怎么都不会亏。
不过庄家把这些都摆在明面上,这些买家也是认可了才会参拍。
第一件上桌的拍品,是一件玉山子,二十多厘米高,青玉大籽料雕的,雕工比较精细,借形和避裂做得都不错。
玉山子背面的一处“石壁”上,还有刻字涂金的诗文。
诗文后,还刻有“乾隆御制”的相关款印。
玉山子旁边,还摆了一个信封,这里头的纸上,写了保留价,最终出价若不到保留价,将会开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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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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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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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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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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