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和田玉的,一般都知道一句话:僵边出细肉。
可也得看是什么僵,而且需要出现僵和肉界限分明,僵不能沁到肉里。
“嗯?”摸着想着,吴夺忽而眉头一皱。
因为声音出现了。
类似旋律的声音他是没听到,但是却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这种声音很难形容,如同嫩芽破土而出,好似花朵层层绽放,仿佛面团发酵膨胀······
这是“发育成长”的声音。
这种声音感应不出内容,却能感应到一种状态。
这块大籽料内部成熟度的状态!
这种成熟度,包括了玉肉、杂质、绺裂、结构······
吴夺一时之间有点儿懵圈。
之前不是没有试过天然的未经人工的东西,根本不会有声音。
这是······
“听力”升级了?
恍惚之间,吴夺顺手又摸了摸籽料下面的柜台,用心“聆听”。
没声音。
噢,这柜台没有自己年纪大,看来天然形成的东西,也得有一定年份。
这个,回头得详细验证一下······
为什么会出现升级呢?
······
“阿达西?你怎么了?”摊主伸手在吴夺眼前晃了晃,“想要买这块玉石吗?”
“噢!”吴夺回神,“我刚来,不知道什么重量?什么价钱?”
重量和价钱他已经知道了,他需要借这样不用动脑子的问题缓一缓情绪,稳一稳心神。
摊主便又介绍了一番。
周围的人也自觉向后让了让。
宁霜和梅小梅见吴夺居然看上了这么个大家伙,有些惊讶。
尤其是梅小梅,在她眼里,就没有“做料”这一说,她要买的话,只想买能穿手串的小籽料,或者能佩戴、盘玩的天然挂件、手把件料子。
“阿达西,九十九万确实高了,让一让吧。”吴夺也跟着称呼他为“阿达西”。在玉石市场,到处充斥着“阿达西”这个称呼,相当于朋友、兄弟、哥们儿的意思。
“让不了,让不了。”摊主连连摆手。
“谈生意嘛,重点是个谈字,一口咬定,就没得谈了。”吴夺笑呵呵,“好玉石,好朋友。”
“你真想买吗?”
“真想买,就是价钱确实高了,这是块赌料,我也是碰运气。万一垮了,能少赔一点儿是一点儿。”
“你要是切了赚了钱,会分给我吗?”摊主看着吴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问得挺有意思,正确答案肯定是不能。
但是吴夺却很干脆地笑道:“能!”
这里头其实有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分多少啊!赚一百万,分他一百,吴夺肯定能。
“能分我多少?”摊主却接着揪住了这个很重要的点。
吴夺看着这个高大的摊主,心说他还挺有意思哈,“你想分多少?”
“你看着给嘛!”摊主摊摊手。
“我不说,你说,你想要多少?”
“阿达西,你挺有意思的!”摊主翘起了大拇指。
吴夺哭笑不得,是我有意思还是你有意思啊?
“这样吧,我给你优惠,如果你赚了,把我给你优惠的再给我,行不行?”
吴夺心道,你和周围这帮人不知道,我可听到了!这料子必赚,而且是大赚!把优惠的再给你,那不还等于不优惠嘛?
“那我要是赔了呢?”吴夺笑着反问。
摊主想了想,“如果你赔了,我发你一个一万块的红包,安慰你受伤的心脏。”
这个“受伤的心脏”听着是真别扭。
不过,摊主能这么说,让吴夺还是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他会说“赔了你只能自认倒霉”之类的。
摊主可不知道这料子会大赚,不然他自己早就切了。不知道能赚,还能有这样的说法,其实是挺难得的。
“好!就这么定了!”
这里人太多,吴夺也不想磨叽了。本来就是习惯性砍价,结果却砍出这么一连串叮叮当当来,本质上还相当于没砍。
“五十万!我也够意思吧?”摊主接着又道。
好家伙!
吴夺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让了这么多!
够猛的。
就这个块头儿的和田玉黑皮籽料,哪怕是全赌料,五十万也是不折不扣的低价。
“早说五十万啊!五十万我也敢赌。”旁边有人叫道。接着又有好几个人跟着起哄。
摊主却抬起手点了点他们,“这位帅哥来之前,我也问过你们,赚了钱会不会分给我,结果你们怎么说的?”
“嗐!那不是开玩笑嘛!”人群中有人应道。
“你连玩笑都开不起。”摊主接着指了指吴夺,“我相信,他,不是开玩笑。”
“咳咳。”吴夺面露尴尬。
这料子,他既然“听”了,大赚那是肯定的。关键问题是,他也没想到摊主会一下子砍掉一半的价钱!
吴夺本来以为,能优惠个十万八万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这摊主这么豪横。
“行不行?”摊主又问吴夺。
“行。”吴夺还能说啥?
“切料子的工费,你可得自己出。”
吴夺不由哈哈大笑。这摊主真有点儿可爱,你说你好几十万都让了,倒在那点儿工费上认真起来,切料子的工费,当然不能让你出了。
“工费是小事儿。不过,我不想在玉石巴扎上切。”
吴夺想的是,现在得分一分轻重缓急,先把料子拿下,九鼎之事完成再切不迟。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块料子,是能切出浑厚白肉的,浑厚到过灯无结构;白度虽然达不到商家炒作的什么“一级白”,但是称之为白玉是没有问题的,色正,不闪青不闪灰。
常玩和田玉的都知道,真正高密度的浑厚料子,都不怎么太白;那些所谓高密高白的籽料,其实大多是俄料做的。但是俄料白度密度是够了,油性脂份却又不行。
而料子一头的僵块,根本就可以直接切掉,并没有影响到玉肉。表面的僵点呢,大部分没有深入下去,只有几处深入到了玉肉,却不是扩散性深入,而是线状深入;这么大的料子,这样的僵线,通过切割去掉就是了。
粗略估算,这块99斤的料子,至少能切出三分之一的干净浑厚的白肉。
这种品质的白玉,克价过千没问题;如果做成成品,必然还会更高,特别是镯子。
就算能出三十斤,克价按一千整算,那也是一千五百万!
所以,就算没有九鼎的事儿,吴夺也不会在玉石巴扎上切。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值钱的东西切出来,就算有特调局的梅小梅“护驾”,也要尽量避免可能出现的不必要的麻烦。
摊主好像误会吴夺的意思了,“我们村里,也有个玉石加工作坊,到那里切也行。”
没等吴夺接话,摊主又道,“正好今天中午家里吃烤全羊,来吧阿达西,我请你吃!”
吴夺笑了笑,掏出手机,“我还是先给你转账吧!”
摊主却摆摆手,“不,转账到银行,不要这样交易。”
“为什么?”
“心里踏实!”
摊主坚持这么干,吴夺也只好应了。
既然交易完成,又不在现场切,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
摊主把这块大籽料用泡沫袋层层包裹,封上胶带,又用很粗的麻绳给捆扎好了。
他的力气很大,双手抓绳,提着走到了停车场。最后放到了吴夺他们的越野车的后备厢里。
本来吴夺想让他先放到他自己的车里,交易完了再搬到越野车上,但是摊主说这样太麻烦。
“我相信你,再说了,你敢直接拉走,那就是抢劫,抢劫几十万,那可是大大的重罪!”摊主还如此解释。
摊主的车是一辆面包车。各开各车到了银行。
吴夺和摊主进去交易,宁霜和梅小梅就在车上等着了。
这个银行网点还挺忙,取了号坐下等待的时候,吴夺和摊主聊了聊,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
摊主说自己叫阔孜巴依,吴夺便顺口笑称“巴依老爷”。
阔孜巴依还告诉吴夺,这块料子,他犹豫了好久想切的,一直不敢切。结果今天弄到玉石巴扎上,碰到了吴夺。
他落到五十万,其实不是冲动。因为虽然市场价摆在那儿,但他收来的价格却并不高。
本来呢,九十九万是个虚价,也是可以谈的。他之所以说一口价,是因为他发现吴夺来之前,其他人都没有真心实意想买的,也都没有赌的胆量。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看吴夺特别顺眼。
吴夺没有解释其实自己暂时不会切的,但是转账的时候,却直接给阔孜巴依转了一百万整。
阔孜巴依又惊又慌,“吴,你这是干什么?”
“柜台上不方便说,完了我告诉你。”
办完之后,吴夺告诉阔孜巴依,“你不是说了么,如果切涨了,就把你优惠的再给你。但是我想把料子运走,短时间内切不了。索性就先把你优惠的给你吧!”
“可你要是赔了怎么办?”
“要是赔了,我相信你会还给我的。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不管什么时候切,我都会告诉你一声,拍些视频啊图片啊什么的发给你。”
“就算是这样,你应该给我九十九万,这还多给了一万啊?”
吴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是你的一万!”
阔孜巴依之前说,如果切垮了,赔了,会给吴夺发一个一万块的红包。
“这······”阔孜巴依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了。
这笔买卖做的,做到最后比不讲价还多花了一万。
但好像很开心。
······
阔孜巴依在吴夺的坚持和如果赔了再退钱的“君子协定”下,到底接受了这一万块。
不过,他也非要让吴夺到他家里做客,不去不行。
阔孜巴依的家,在和田的玉龙喀什河镇的一个村子里。
吴夺没想到,这个村子建设得如此漂亮,宽阔平坦的村道,规整美观的院落,绿树掩映,环境优美;村里还有一站式服务大厅哩。
阔孜巴依家的院子很大,也很整洁。
今天家里吃烤全羊,阔孜巴依的父母身体都很硬朗,主要就是他俩烤羊;妻子名叫阿娜尔罕,长得很漂亮,做了很多当地特色面点和小吃;两个孩子,大儿子上初中,小女儿上小学,成绩都很好。
真是个幸福的家庭。
一大家子人热情欢迎吴夺、宁霜、梅小梅。
“这是我的好朋友吴,和他的两个女朋友······”阔孜巴依话没说完,吴夺连忙打断,“巴依老爷,我只有一个女朋友。另一个,是女性朋友,小梅姐姐······”
这顿饭吃得融融泄泄,烤羊的香味和欢声笑语一起飘荡在院子里。
席间,阔孜巴依和爱人还一起跳了个舞。
梅小梅对脑袋的“左右搓”非常感兴趣,说自己以前总也学不会。她这个“左右搓”的称谓,惹得阔孜巴依全家哈哈大笑。
结果阿娜尔罕指点了梅小梅一番,居然现场就能“搓”得有模有样了。
临走的时候,阔孜巴依还把葡萄干、肉干等等大包小包地往车上塞,一个劲儿嘱咐下次来和田一定到家里。
······
回去的路上,吴夺却琢磨起了“听力”升级的事儿。
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升级的。看起来,除了年份限制,好像也是有针对性的,普通的东西他也不是没接触过,貌似不行。
但是他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种纯天然一刀未动的和田玉籽料了,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出现的。
吴夺想来想去,还是归结到了“鼎”上。
会不会是因为九鼎神器?当时“听”了豫州鼎,之前又“听”了冀州鼎,“双鼎共鸣”引发升级?
不过,脑子里冒出“双鼎共鸣”这个词儿之后,吴夺也不由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宁霜看了看他。梅小梅开车,他俩坐在后排。
“你相信这块料子能切涨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敢花这么多钱赌,总得有个八成把握吧?”
“差不多。等九鼎的事儿完成了,一起看啊!”
“嗯。”
这时候开车的梅小梅插了一句,“我说吴老板,因为你这个大家伙,我今天可是都没好好逛啊。”
“这才来了一天,明天可以继续啊!”
“啥理解能力啊!”梅小梅撇撇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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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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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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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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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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