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几颗镶嵌的东西,乍一看是有点儿惹眼。
老板娘微微一笑,拿起强光手电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您打算多少钱出呢?”
强光照射之下,绿色料子清澈如水,而且绿得还特别均匀,整个儿一码色。
老板娘眉头一皱,又拿起了高倍放大镜,这里面,居然没有一点儿棉杂裂!
中年妇女见老板娘在细看,便停了一会儿才应道,“最低十万。”
这话,其实是露了怯了。
老板娘一听,便也明白了。“您是去过几家店了吧?”
“嗯,去过两家,都是做翡翠的店。”中年妇女也没隐瞒。听起来,她之前估计要得更高,但是之前的店,应该是十万也不给。
老板娘轻轻点了点头,“您稍等好吗?”
接着她便往柜台后面半开着的小门喊道,“老公,来给掌掌眼!”
小门里走出了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应该就是老板了,看着可比老板娘大多了,“怎么了?你的眼力可比我厉害啊!”
“就会哄人。快来看看,这位女士来出货的,报十万呢。”
老板娘在老板上手之后,将常松的镯子连同鉴定证书一起装进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又装进了手提袋中递给常松。wWW.ΧìǔΜЬ.CǒΜ
常松拿了手提袋,见吴夺并没有走的意思,便低头冲向柜台,嘟囔了一句,“来也来了,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合意的。”
老板娘招呼着,“两位随便看。”但是她的目光,依然主要在老公手里的手链上飘。
老板也用手电筒和放大镜看了一会儿,却轻轻将这条手链重新放回了那个玫红色盒子之中,“这位女士,要说别的宝石玉石吧,我可能不太懂;但要说翡翠,我做了二十多年了······这条手链,十万我们收不了。”
中年妇女微微一愣,顿了顿才道,“那你们最高能出多少?”
“这个,我们不收这一类的东西。”老板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说这不是翡翠?”中年妇女这话一出,连常松都皱起了眉头。
“我可没说啊。”老板想了想,“是这样,这种‘翡翠’我们不收。”
中年妇女面露失望,但一时好像又不甘心,有点儿僵在了那里。
“老板,我们刚从你店里买了个镯子,这不碰上了,我也挺喜欢翡翠的,能顺带上手看看么?”吴夺此时却开了口。
这手链,说实话,他也和老板一样的看法,应该不是翡翠。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看不太懂,所以一时有些好奇,想仔细看看。
“客气了小兄弟,我们算是谈完了。你现在就是要收了它,在我店里谈都没事儿!”这老板是典型的生意人,话说得很到位,“如果觉得我家东西好,以后记得多捧场多介绍啊!”
“一定一定。”吴夺看向中年妇女,“大姐,我能看看么?”
她的年龄,其实吴夺该叫阿姨了。
“看吧!”中年妇女有些机械地应了声。
吴夺上了手,也用上了老板娘的强光手电和放大镜。
吴夺发现,这料子里头特别干净,不停变化角度打灯,也看不到丁点儿的杂质和问题。
这净度,完美到让吴夺感觉就像一颗绿玻璃。
不过,用手一一细细触摸,却又不像是玻璃质地。
突然之间,吴夺面色一变!不由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
“怎么了?”常松不由问道。
“你说什么?”吴夺反问。
“我问你怎么了。”常松应道。
“不是,你之前说什么了?”
“之前没说话啊!”常松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没说话!”
“嗯?”
吴夺立即回忆,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这声音本来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有点儿像金属乐器的一种声音。
但是,这种声音却如同旋律,听到之后,脑中立即就反映出语言表达的内容来。就像听到某首歌的伴奏,会自然而然想起歌词一般!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此时,中年妇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口打断。
在她看来,吴夺也不像会买的样子。
吴夺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链,中年妇女快速而熟练地收进了丝绒盒子,装进了挎包,冲老板点点头,“打扰了,再见。”
说完毫不停留,便离开了店面。
吴夺皱了皱眉,不由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中指。
通过回忆,他应该是左手中指触摸到一颗料子之后,随即听到的声音!
那时候正在琢磨这手感也不像玻璃,到底是什么呢?
此时,老板却对吴夺笑了笑,“小兄弟,不用研究了,这条手链,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也算是老东西吧!不过不值钱。”
“噢?”吴夺和常松异口同声。
店里此时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用手敲了敲玻璃柜台,“这东西,是一种民国时期的特殊工艺老玻璃,行里人呢,也叫硝子。根据材料比例不同,做出来的东西质感也不同;细密的白硝子,可以混充和田玉;通透的绿硝子,比翡翠还漂亮!”
“如果是玻璃工艺,怎么一点儿气泡也没有?”吴夺不由接口。
“你得看多大啊?一大块里难免有气泡,这切割成这么小,避开之后,哪来的气泡?这娘们儿,跑到我店里来耍花枪!”老板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支烟。
“说话怎么这么损呢?”老板娘一把拿下老板刚放到嘴上的烟,“别在店里抽!”
这时候,常松来了个电话,跑到一边接去了。
“不对!我感觉也像!差点儿没想起来!”吴夺眉头一挑,忽而冒出一句。
“本来就不对嘛!要是翡翠,不要说冰种了,就是玻璃种,就算没有棉,也不可能一点儿色根都没有啊!”老板得意一笑。
其实吴夺说的不是这事儿,他说的是他刚才听到声音之后,脑中反映的内容竟是对这东西做出的鉴定!他现在也觉得像了!
“老板,那就告辞了。”吴夺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店面。
“慢点儿!”常松挂了电话急急跟了出去,“你这是要干嘛?”
“我得再看看那条手链。”吴夺四下打量,寻找中年妇女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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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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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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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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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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