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和黄天战鼓完全不一样的鼓声。
许安急忙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土山。
只见远方那玄黑色的大纛旗下,数面火红的旌旗被摇动,又有两支万骑被派遣了出来。琇書網
而且那面的玄黑色的大纛旗也正在向前缓缓移动。
匈奴人的中军也已经动了。
万马奔腾之际,彷佛大地都颤抖,许安甚至感觉脚下踩着的望杆车,都会被这巨大震动所震的支离破碎。
由于所处位置,还有视线的原因,许安并没有遍观匈奴大军的全貌。
匈奴依靠土山而驻扎,许安只能看得见最前方的匈奴骑士。
但此时匈奴再次派遣两支万骑出阵,映入在许安眼前的匈奴胡骑,已经达到了近四万骑。
步卒需要紧紧的贴靠着,排列成为军阵,纵使是数万大军,当他们紧紧贴靠在一起时,所占距离也不过数里。
但是如果是四万多名骑兵,骑兵作战,却是不会如同步兵一般紧紧的贴靠在一起。
骑士加上战马,奔驰之际,尘土飞扬,马蹄声更是壮若雷霆,声势比之十万步卒亦要雄壮数倍。
此刻在许安的眼前,四面八方,几乎尽皆是匈奴人移动着的黑色旌旗。
漫天彻底,浩如烟海,入目尽皆是游戈的匈奴的骑兵。
常人望之,便只是看上一眼,定然会从心种生出惧意。
但是如此的声势,却完全没有影响许安。
从光和七年到中平五年。
数年来,许安经历无数的血战。
从尸山血海之中战阵之中爬出,十数万人的大战他亦是经历过,现在又怎么会惧怕匈奴人的困兽之斗。
“封狼居胥、燕然勒功。”
许安双目炯炯,凝望着远方那玄黑色的大纛旗。
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于漠北之战大破匈奴,至此漠南再无王庭。
积土为坛于狼居胥山,祭天以告成功,是为“封狼居胥”。
东汉大将窦宪追击北匈奴,出塞三千余里,大破北匈奴。
温犊须、日逐、温吾、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率众降者,前后二十余万人。
窦宪至燕然山刻石记功,是为“燕然勒功”。
“如此功绩,亦可加于我身!”
许安目光坚定,他攥紧双拳,看着眼前汹涌而来的黑潮。
平灭匈奴,夺回并州之地,这只是第一步。
他绝不能允许后世那史书上记载的五胡乱华,那触目惊心的惨状再度发生。
现在北方的匈奴、鲜卑、乌桓还没有强大到难以抵抗的程度……
……
刺耳的匈奴语再度传来。
匈奴人挽起手中的骑弓,快速的发射着轻箭,密密麻麻锐利的轻箭如同暴雨般从空中攒射而下。
黄巾军的阵中,亦是响起了惨叫声,但很快,一阵密集的箭雨便从黄巾军阵中激射而出。
阵前奔驰着的匈奴骑阵中登时倒下十数人。
大部分的匈奴人只有裘衣作为防护,如何能挡住黄巾军的强弓硬弩?
“呜————”
匈奴人特有的号角声响起。
处于武卒军阵中央的王起,脸色凝重的看向前方。
前方黑压压的匈奴胡骑正席卷而来。
脚下大地似乎都因此而震颤。
纵使经过了大风大浪,但是王起心中还是感到了一些惊恐。
因为那号角声,预示着匈奴胡骑将要发起第四波攻击了。
挡在黄巾军武卒军阵前方的车架,已经被之前发起冲击的三波匈奴的骑兵尽数破坏掉了。
没有车辆的遮蔽,现在他麾下的武卒只能以血肉之躯,来抵挡匈奴骑兵的冲击了。
王起面色沉重的看着前方,这一次冲击的匈奴骑兵似乎又变得有一些不一样了。
“呜————”
沉闷号角声陡然响起,这是匈奴冲击骑兵进攻的信号。
“杀!!!”
呼啸的狂风将刺耳的匈奴语传入王起的耳中。
“咻————”
“弩上弦!!!”
王起大声的嘶吼着,他的嗓音早就已经沙哑了。
听闻着熟悉的哨音,黄巾军武卒军阵中的军士皆是沉默着给弩机上弦,操纵弩机,他们无一不是经过了数百次的演练,甚至已经演练成了肌肉的记忆。
深深的刻入了他们的骨子之中。
就算匈奴的冲击骑兵即将到来,但是黄巾军的武卒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低着头,快速的拉动弩弦,张开弩机,随后迅速从腰间的箭袋上取下弩箭,放置于弩机之上。
前排的武卒已经竖起了塔盾,举起了长戟。
在大量的箭雨掩护下,凶悍的匈奴冲击骑兵犹如风卷残云一般,义无反顾的向着黄巾军的军阵冲击而去。
“咻————”
弩机激发,无数羽箭急射而去,使得匈奴骑兵的冲势一缓。
但些许的弩箭还不足以阻挡匈奴胡骑的冲势。
“杀!!!”
在匈奴胡骑的怒吼声中,匈奴的冲击骑阵狠狠的撞击在黄巾军的军阵之上。
沉闷的撞击声猛然响起,战马和人体骨骼的碎裂声转瞬间交织在一起。
数十名匈奴的冲击骑兵,撞击在黄巾军武卒军那耸立如林的长戟阵上。
利刃切入体内的“噗”“噗”声响起,和重物撞在塔盾上的闷响声汇聚成一片。
几乎自杀式的攻击,不仅是让匈奴的冲击骑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也让黄巾军武卒军阵最前方的军卒几乎死伤殆尽。
但匈奴冲击骑兵的攻势,并没有因为最前方冲阵骑兵的死伤而停止。
在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马蹄声中,第二排、第三排,更多的匈奴冲击骑兵冲锋而来。
王起怒声的呼喝着,大声的指挥着队中的军卒,努力的想要阻拦着冲破了前阵的匈奴胡骑。
匈奴的骑兵越发的疯狂,这也在王起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嗖!”
一声锐响。
“小心!”
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暴喝。
王起心头猛然一悸,电光石火之际,他猛然一沉身躯。
一支羽箭正中他的盔上的黄缨。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王起的头盔从他的头上射落而下。
王起急回头看去,只见眼前的匈奴冲击骑兵身后骤然出现了一群手持利刃,人尽披甲,披散着头发的匈奴步卒。
“铁甲!”
王起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缩,脸上也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在这时陈伍和杨木两人也已经拿起曲缘盾,挡在了王起的身旁。
提防着随时到来的暗箭。
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是王起及时反应了过来,那支羽箭定然会直接射中王起的面门。
匈奴人缺乏铁制武器和铁制装备,能够披甲的往往都是贵族和军官。
但是眼前这支匈奴步卒,却是尽数披挂着铁甲!
就在王起躲避了羽箭的同时,数声惨叫从两侧同时响起。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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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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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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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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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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