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偏头看向右边传来惨叫声的地方。
惨叫声正是从右边一名黄巾军的队率喉中传出的,他的运气并没有王起那么好,羽箭直接射中了他的面门。
王起心中一沉,再度看向右边。
果然右侧的武卒军阵中,那名与他相熟的黄巾军队率,此时也不见了踪迹,而那处军阵转瞬间已经乱作了一团。
看来那名黄巾军的队率也是凶多吉少。
羽箭正是从那队匈奴的步卒阵中射出的,数名身穿着裘衣,外罩着革甲的匈奴步弓手,停留在步卒的阵前。
他们挽弓搭箭,纵使眼前不到十步就是黄巾军的军阵,他们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仍然是沉着的瞄准着他们的选定的猎物。
“强弓手!”
王起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匈奴人善射,这是众人所熟知的。
只不过匈奴因为没有汉廷那样的锻造、制器水平,所以大部分的匈奴人手中的弓箭杀伤力都颇为有限。
但事无绝对,虽然严禁流通武器给北方的部族。
但是匈奴人还是通过各种途径,或是暗中交易,或者缴获,或是自己制作,从而拥有了一些强弓。
而那些强弓,一般都是会给予匈奴军队中的极为善射的精锐。
而那些拥有强弓的匈奴射手,一般被称之为“匈奴强弓手”。
出塞之前,各部各队的符祝都尽可能的将匈奴人军中的情况说明,让部下队内的军卒明白匈奴人的危险之处,以此便于应对。
但是终究是还是缺乏实战的经验,没有人想到,那些匈奴的强弓手,会隐藏在匈奴冲击骑兵的身后。
匈奴强弓手在眼前骑阵消散的一瞬间,便锁定了那些正在指挥军卒反击的黄巾军将校。
几乎是转瞬之间,数名队率皆是倒在了匈奴强弓手的箭下。
甚至于一直指挥着军阵的那名黄巾军军候,也在五名匈奴强弓手同时射击的情况饮恨当场。
又是一声用匈奴语喊出的号令。
原本站在那些强弓手身后的匈奴步卒,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钝器,向着失去了军官,正处于混乱状态的黄巾军武卒军阵猛然冲去。
……
左髭丈八面色如土。
被突破的地方,正是他所防守的阵线。
他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八尺山之战,只是作为阻隔上党援军的偏师。
晋阳城他守卫内城,却是监察不利,致使刺客侵入晋阳城,暗杀许安,更是让刘辟负伤。
这一次随军出阵,左髭丈八就憋着一口气,想要建功立业,一举洗刷掉在晋阳城所犯下的错误。
但是最先被突破的却是他防守的阵线。
左髭丈八从肩上解下双锤,看向两侧。
两侧是跟随着他一路从太行山北部的老兄弟,这些人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不论是在何等艰难的时刻。
“铮!”“铮!”
拔刀声四起,跟随在左髭丈八两侧一众亲卫皆是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左髭丈八下令,他们早已是心照不宣。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最前阵的黄巾军武卒军阵,在匈奴精锐步卒的猛攻之下,已经是陷入了混乱,不少的军阵被击溃。
左髭丈八握紧了手中的双锤,连下数道军令。
传令的军兵向着两侧急速奔驰而去。
“举起我的旌旗!”
左髭丈八挥动双锤,他的面目已是近乎赤红,怒声喊道。
“吹响哨音,让所有人军卒知道,我左髭丈八在此!”
左髭丈八翻身下马,右手高高擎起乌铁锤,猛地向前一压。
身后数十名亲卫紧紧的跟随着左髭丈八,向前大踏步而去。
“咻————”
伴随着尖利的哨音,左髭丈八土黄色军司马旌旗猛然向前。
正在向后撤离的黄巾军武卒皆是为之一滞。
他们都看到了那面高大的军司马旌旗。
左髭丈八手持双锤,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沿途的正在向后撤离的黄巾军武卒,见到左髭丈八带着一众亲卫赶来,皆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左髭丈八的出现,彷佛是定海神针一般,顷刻之间让一众黄巾军的武卒镇静了下来。
这些黄巾军的武卒本来就是各军选拔出的精锐,此前只不过是因为军官大规模的阵亡,一时间被击退了,但是还没有到溃散的地步。
此时看到本部的主将亲自上阵,犹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咻————”
一声又一声的哨音,更是让众人平静了下来。
在左髭丈八派出去的亲卫指挥下,大量的武卒重新聚集在左髭丈八的旌旗之下。
眼前的匈奴步卒越来越近!
“杀!!!”
左髭丈八怒吼一声,从人群之中骤然跃出。
最前方还在厮杀的那名匈奴步卒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左髭丈八右手的乌铁锤,已经带着疾风声砸断了他的脖颈。
连惨嚎都没来得及发出,那名匈奴的步卒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两声急促的匈奴语传来,就在左髭丈八身前另外两名匈奴的步卒已经反应了过来。
但左髭丈八的速度更快,右手的乌铁锤只是一带,自下向上,只一下便敲碎右侧那名匈奴步卒的下巴。
另一名匈奴步卒面露凶相,怒目圆睁,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锤,向着左髭丈八的面门猛砸而去。
左髭丈八凶相毕露,奋起一锤,直直的砸向那匈奴步卒的铁锤。
但听“铛”的一声爆响。
那匈奴步卒双手颤抖,铁锤已经被左髭丈八当场砸落,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虎口中流出。
“咻————”Χiυmъ.cοΜ
更为高昂的哨音从左髭丈八的身后响起,无数头缠着黄巾军的军卒,从左髭丈八的身侧涌出,迎上了那些突入阵中的匈奴步卒。
“呜————”
匈奴的角号声响起。
两面匈奴千长的旌旗也出现在了左髭丈八的眼眸之中。
他们好不容易才打开了一个缺口,投入了如此多的精锐,如此多的强弓手。
如何能够轻易的放弃,他们亦是不甘心啊,更多匈奴人冲入了阵中。
双方军卒奋起全力,朔方的原野犹如一座巨大血肉磨坊,急速的消耗着匈奴和黄巾军,两方士卒的性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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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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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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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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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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