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在朝议之前,并没有召集大臣在东明殿内议事,而是直接选择召开了朝议。
起码王允他没有收到被召见的消息。
众臣入殿,见礼之后,大殿内的气氛仍旧是沉闷的可怕。
王允眉头紧蹙,御驾亲征确实能够提升军队低迷的士气,但是眼下这样的局势恶化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明军如今士气如虹,精锐尽出,统领大军者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明庭将领,而是许安亲自领兵。
王允双目微眯,许安如今的威势已到了如日中天地步,其声名早已经是超过了皇甫嵩和孙坚,就是说威震华夏亦不为过。
当今天子虽然能力出众,但是在军略之上终究是与许安无法相比拟。
就算是天子不亲自指挥,朝廷之中也已经没有什么骁勇善战者能够指挥大军和许安相比了。
袁术远在兖州,曾经击败过孙坚的明军大将徐荣如今就领兵在冀州虎视眈眈,虽说徐荣是作为偏师牵制兖州军。
但是一旦袁术离开兖州,恐怕徐荣这支偏师也会成为正军,直接越过封冻枯竭的黄河长驱直入,攻入兖州。
明军攻克青徐南下攻取淮河,已经是断绝了南迁的可能性。
兖州绝不能失,一旦失去了兖州这个勉强可以算作是屏障的地方,局势无疑会更加恶化。
现在他们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交州告急、荆州固守,扬州空虚,只有豫州暂时占据中央没有遇到什么样的威胁。
只要一旦兖州屏障消失,徐州彭城国被拿下,那么真的就万事皆休了。
王允抬起了一些头颅,看着高坐在首座之上的刘协,心中无奈万分。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晚了,御驾亲征的消息天子已经先行放了出去,甚至还发布了勤王诏书,召集天下兵马同聚彭城。
为今之际,就算是百般不愿也只有捏着鼻子,认可天子御驾亲征这一决定。
和刘协交集最多的还是孙坚和刘宠两人,而刘宠此前又因为一些问题和刘协淤积了矛盾,因此逐渐被疏远,直到变法之后,刘宠重新站出来鼎立支持,这才重新得到刘协的支持。
王允作为司徒,但是和刘协相见,刘协也都是公事公办,只将其当成长者老臣尊敬。
虽然了解不多,但是王允却是也摸清了刘协的脾气和性格。
刘协终究是太过于年轻而显得有些气盛,在他做出意见之前,确实是会悉心听取别人的意见。
但是一旦其做出了决定,发布了法令,便无法接受有人违抗。
王允知道刘协的一贯行事风格,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
司空张喜在朝议和东明殿内向来都是少有说话,沉默寡言。
只有一次,在刘协宣布变法之时站了出来,为天子站队,这個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原来张喜是站在天子一方。
作为司空,张喜的影响力虽然不如刘宠和王允,但是在朝中也有一定的份量。
刘宠自从变法一事之后,一直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刘协的一方。
朝议开始之后,三人对于御驾亲征之事闭口不提,而剩余的九卿也是对此没有任何的言语。
三公九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其余的朝臣又如何敢站出来开口反对?
朝议的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一点一滴的过去。
最终朝议的主题还是不可避免的转移到了御驾亲征之上。
司空张喜首先站了出来,简单的阐述了一下目前的局势,这些局势虽然人尽皆知,但是从张喜的口中听到之后,还是使得殿内的气氛更为沉闷了一些。
随后,张喜在殿内宣读一份措辞极为激烈的檄文。
指责许安慢侮天地,悖道逆理,同时矫托天命,伪作符书,欺惑众庶,妄议朝政。
檄文颁布,诏书已经传达四方,御驾亲征之事已经定下。
“以司徒王允,暂代监国……”
王允眼观鼻鼻观心,躬身应诺,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他侧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刘宠,刘宠此时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王允心中冷然,刘宠不是一个可以瞒得住事的人,这样的神情多半是已经得到了刘协的授意,司空张喜也是同样,只有他被排除了在外。
朝议结束,众臣退朝。
王允行走在人流之中,神色平常,但是心中却是无比的沉重。
一切彷佛又回到了当初在长安之时的情况,天下倾覆就在瞬间。
只是当时是董卓操控朝政,掌控司隶,而眼下却是明军虎视眈眈,欲要一统天下。
“王司徒留步……”
就在王允将要走出皇宫之时,一名宦官匆匆赶来及时叫住了他。
“何事?”
那宦官王允认识,正是刘协身旁的近侍之一。
一路跑来,那宦官显得气喘吁吁,平复了些许气息之后,才说道。
“陛下召王司徒前往东明殿叙事。”
王允眉毛微挑,这个时候刘协才召见他前去东明殿议事,让他感到有些古怪。
不过疑惑归疑惑,王允自然不会抗命,他跟随着那传信的宦官一路向着东明殿的方向走去。
等到王允到达东明殿之后,走入其中,东明殿内的人数并不多,除了刘协之外只有五人,而且全是王允熟悉的面孔。
五人分别是司空张喜、太尉刘宠、五官中郎将卢毓、中垒将军伏德、讨虏将军黄忠。
五官中郎将卢毓、中垒将军伏德两人统领禁军,而讨虏将军黄忠则是统领北援的荆州军,听说这一次带领着部分兖州军南下的,是袁术麾下的大将纪灵。
后将军孙静并不在殿内,王允此前受到的消息,似乎孙静已经先行前往彭城,前去稳定军心。
王允这一次被任命为监国,张喜协从理政,而刘宠则是随军前往。
虽然如今新募豫州军兵权是掌握在刘协的手中,但是刘宠在豫州仍然广有声望,这一次豫州兵也是被交由给了刘宠管辖。
见到王允走入东明殿内,刘协没有怠慢,而是亲自前去迎接。
“此次亲征之事,未有同司徒商议,还请司徒勿要心怀芥蒂,朕明白司徒忠心为国,只是朕清楚,若是与司徒商议,必定会遭到阻止,因此才未有同司徒商议。”
王允没有想到刘协竟然亲自过来和他道歉,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奏对。
王允心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自认为熟悉刘协,却不想刘协也对他了如指掌。
“陛下无需介怀,诚如陛下所言,若是陛下提前找臣商议,臣确实会阻止亲征之事。”
“眼下事情已成定局,亲征之事已经决定,但是有些话不管陛下是否愿意听,但是身为臣子,臣还是不得不说。”
木已成舟,王允也是无可奈何。
“司徒请讲。”
“陛下此番亲征,虽然可以鼓舞前线军兵之士气,但是就算如此,若是与许安相对,赢面只怕是不足两成,臣以为……”
“我清楚。”
王允本来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是却看到了刘协点头,并且也听到了刘协的那句话。
“陈都有禁军三万人,豫州兵两万人,兖州援军有一万两千人,荆州兵有一万三千人,彭城守军有两千人,共计七万七千人。”
“明军此番攻占青徐两地,伤亡共计只有六千余人,而这些伤亡都是产生在进攻祝阿、历城,以及玉泉亭之战,还有一开始的漯水攻防战中伤亡的青州兵。”
攻防战中伤亡的明军多是麹义麾下的降兵,实际上明军根本没有损失多少的精锐。
“按照此前明军的情况推算,明军如今武卒营、锐士营、陷阵营、黄天使者等步卒受到的损失只在千人左右,其骑兵部队伤亡在三千余人左右,都是在玉泉亭。”
“也就说,现在许安麾下还有五万名精锐,其中有两万余名精骑,辅兵还有万余,这样的数量已经和我军人数相差不大了。”
“我军看似人多势众,但是实际上战力却是远不如明军,那些乡勇民夫守城还算堪用,但是野战根本指望不上。”
“这些我都清楚。”
刘协神色凝重,郑重其事道。
“这……”
王允脸色微变,刘协所说的和他所想的完全一致。
如果是这样,那么刘协此次御驾亲征看来并非是因为其年轻气盛,而头脑发热做出的选择。
“既然陛下明知如此,为何还要选择亲征,在彭城与明军决战?”
“谁说我要和明军决战?”
刘协摇了摇头,否认道。
“嗯?”
王允微微一愣。
好像刘协也确实没有说过是要和明军在彭城决战。
只是一听到御驾亲征,并且下诏召集天下兵马齐聚彭城,就让王允下意识的认为刘协是选定彭城作为战场和明军决战,一战定乾坤。
“司徒且坐,此次军议便是完善彭城之战的细节,现在太尉会为各位讲解一下大概。”
王允被刘协拉着坐了下来,随后刘协这才回到了首座。
众人坐定,有绣衣使者将一幅巨大的堪舆图带进了殿内,将其悬挂在殿内众人都能看得清楚的地方。
作为太尉的刘宠此时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堪舆图的近侧,开始了军议。
“明军势大,若是正面对抗,我军战胜概率不足两成……”
“因而此次作战,其目的并非是真的为了与明军决战。”
“彭城之战,只是诱饵,引诱明军前来决战,许安若是知晓陛下亲征之事,绝对不会放过这一次良机,定然会带领大军向彭城进军。”
“而我们要等的,正是彭城之战的爆发。”
“明军虽然士气如虹,精兵强将众多,但是正因为许安实行精兵政策,这一次带来了七万军兵,但是被其攻占的青徐之地,共有九郡九十七邑,治下人口数以百万计。”
“这些城邑大多新收,明军要若是想要将其尽皆掌控,必然需要不断分兵,要维持治安,每一城都需要留下一定的兵员。”
王允双目微眯,打仗并非是儿戏,攻城略地之后想要迅速的恢复战前秩序也颇为艰难,就算是主动投降,但是也无法完全放心以原先的守军来守卫城池,否则一旦有变,这些城池顷刻之间又会重新改旗易帜。
许安用兵确实顶尖,无论是攻略并州还是凉州以及司隶、益州等地都是以雷霆万钧之势收入囊中。
但是因为太平道自身的体量问题,以及性质的问题,消化这些广阔的地盘花费的时间相当之久。
毕竟太平道是真的用刀在那些本土的豪强世家身上割肉取食,八成的家财,九成的田地,还有所有的矿场、林场,以及所有的特权,这如何不让他们心痛,难以接受。
青徐两地的世家豪强还有城邑之所以愿意投降,可没有多少真的是想要加入太平道,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明军势大迫不得已才选择投降。
许安这一次一改往常,接连攻占青徐两州,目的就是为了攻占淮水,不想给汉庭南迁的机会。
因此若是许安不分兵放手,此时后方的守备必定空虚,而若是许安分兵防守,那么前线的兵力必然不足。
无论是何种情况,汉庭都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此战,其目的是在于收复淮水一线的城邑。”
“我军进驻彭城之后,主要以防守为主,一旦明军上钩与我军交战,淮水水师立即东进,全力夺回淮水中下游控制权。”
王允心中微动,在这个时候,最正确的行为,确实是立即调动处于淮水其余各地的水师以及陆军找寻机会,重新夺回淮水的控制权。
江淮平原支流密布,利于水军巡逻和相互支援,利用密布的水道可以迟缓明军的进攻,再辅以游兵骚扰,坚城固守。
明国海军进入淮河的战舰极为有限,因为其大部分的海船都是尖底战船,容易搁浅,加上如今还是冬季。
淮水和黄河不同,流量大于黄河,而且也没有封冻期,但就算如此在冬季,淮水的水位仍然会下降许多。
能够从海上进入淮水之中的明军战船仍然较少,而明军的战船设计之初便是为了在海上作战,所有的形制都是福船和软帆船。wWW.ΧìǔΜЬ.CǒΜ
这些战船的战斗力自然是没有汉军在淮水之上部署的淮水水师,在江河湖泊之上,没有火炮火器的时代,楼船这些内河战船的战斗力还是要强于福船。
“荆襄水师也被诏令向东,他们将会经由大江开赴淮水,一路直达寿春周边,在此处构建防线。”
淮河防线的核心重镇是寿县和合肥。
历史上,东吴意图拿下汉魏控制的合肥,将防线推至淮河一线,发动了五次大规模的进攻战役。
而南宋因为守住了合肥,使当时强盛无比的蒙元迟迟不能度过淮水,击破南宋,直到另一处重镇襄阳的陷落,才使得蒙元击破固守南宋。
淮河和长江其实虽然水系不同,但是实际上却是有水道将其相互连接在一起。
之所以说守江必守淮,这便是最为主要的原因。
长江的水师可以通过这些河道源源不断的将补给、军卒运送到淮水附近。
南北朝时期,南朝可以利用淮河和泗水等体系,形成便利的水上交通线,运送粮草、补给,持久作战。
一过淮水,便从平缓的地带进入丘陵地带,同时密布的水网,也将会极大的限制北方的骑兵。
只要把守住几处重要的据点,便可形成勾连之势,如果进攻军队选择对两淮地区的据点逐个击破,必然会陷入消耗战中。
密布的水网以及水师的骚扰,会使得苦不堪言,漫长的补给线,不安全的水道,都将使得敌军的后勤成本大幅度的增加。
而如果绕过淮水沿线的据点,攻入扬州州内,则必然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陛下可是已经决定准备退守淮南,迁都历阳?”
刘协神色微黯,压低了一些声音。
“青徐已失,兖州被三面合围已不可守,就算不放弃,迟早也要落入明军之手,只会是造成更多的损失,不如主动放弃,尚且可以保存部分兵力。”
“兖、豫两州我已经安排绣衣使者和官吏转移百姓往南。”
兖、豫两州注定要放弃,这些百姓人口都是财富,自然也不会留下,甚至那些城邑,刘协都准备全部烧掉,能带走的全部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全部烧掉。
给明廷留下一地的烂摊子,可以拖慢明军的速度,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今最好的局面,只有退守南方了……”
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但是有些时候就算是百般的不愿,也没有办法不低头,这就是现实的情况。
殿内众人皆是沉默不语,限制最好的局面就是能够顺利退回南方,暂时偏居一隅,保留下微小的火种。
说实话,所有人都清楚前景昏暗。
坐拥青徐之时尚且失败,现在实力大损退守淮南,又能够坚持多久?
但是除此之外又能如何,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
军议仍然在继续。
其实有一件刘协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算是这一看似成功率极大的声东击西方略,刘协心中都没有多少成功的底气,他很清楚差距的所在。
这一战如果攻略淮水失败,那么一切就将终结,半分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天子,他要选择自己的死法。
商纣王在鹿台自焚而死,周赧王献城跪地得以终老,秦子婴投降被项羽所杀。
他不想和这些历朝的末代帝王是一样的死法。
如果要死,他选择像个大丈夫一样,战死在沙场之上。
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为社稷而死。
这。
才是天子的死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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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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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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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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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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