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火红的将旗实在是太过于瞩目,就算是想要隐藏也是一件难事。
“杀过去!”
张辽一挥长刀,指向不远处正向着一旁飞驰而去的文丑大声喊道,眼前的敌人已经不重要,相比于文丑这条大鱼来说,其他的军将不过只是小鱼小虾罢了。
就算是斩杀再多的普通骑兵也不如斩杀文丑一人,只要斩杀文丑,就如同断了冀州北面军一臂,文丑战死,甚至可以促使颜良不敢南下。
就在张辽带领麾下的胡骑杀向文丑之时,十数名奔驰在最前方的胡骑也已经盯上了文丑。
文丑身穿将校铠,极为瞩目,加上那杆火红的将旗,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汉军骑兵的主官,若是能斩杀汉军的主官,加官晋爵又岂是什么难事?!
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嗖!”“嗖!”“嗖!”
箭矢破空声乍然响起,弓弦振动还在犹自颤动,善射的并州义从已经射出了他们手中的羽箭。
文丑横眉怒目,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恍若化作了一条腾飞蛟龙,刚从深涧飞跃而起。
长枪挥动,但听数声叮铛之声,数支射向文丑的羽箭,皆是被其打落入地,而剩余的箭矢也没有一支射中文丑。
战马向前急速奔驰而去,那十余名胡骑也已是提枪上阵,从斜里杀将而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骑兵对抗,又怎么能容许退后转进?
文丑怒吼一声,双腿夹紧了战马,双手握紧了手中长枪,凌厉的杀机从他的身上陡然升起。
“死!”
战马交错的时间只有短短一霎那,但是文丑的长枪已经如同游龙一般急刺而出。
“噗!”
文丑的枪尖瞬间便划破了第一名并州义从的那脆弱的脖颈,人体又如何能与铁质的兵刃相比拟。
而就在此时右侧又一名胡骑杀将而来,他手中的骑枪直指文丑的胸腔。
文丑瞬间击杀一人,但其枪势依旧未断,这看似凶险的局面,他却是不知道早已经历过了多少回了。
长枪在划破了左侧并州义从脖颈的瞬间,文丑便已经再度发力,长枪在文丑的头顶急速转一圈,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扎入了右侧那并州义从的脖颈,还顺势荡开了那并州义从直刺而来的长枪。
跟随文丑的亲卫,无一不是军中的晓锐,又如何是这些普通的胡骑所能抵挡?
只是转瞬之间,十余名拦路的胡骑尽数倒在了地上,而文丑带领的二十八骑却无一人折损!
这短短片刻的交锋,也被张辽尽收眼底。
“勇冠三军,果非虚言。”
张辽心中凛然,忍不住想起了许安当初的言语。
在并州之时,张辽也曾经和军中的黄巾军将领比试过武艺,除了徐晃和吕布外,其余诸将尽皆不是他的对手,这也让张辽生出了一些骄纵之心。
对于许安此前提过的颜良、文丑也是有些不屑一顾,什么勇冠三军,在其看来,不过是吹嘘之举,生于边疆的张辽虽然还未及冠,但是在加入黄巾军之前,他也是经历过数次战阵,自然是有些看不起这些内地的军将。
刚刚的交锋,那十余名胡骑,可算的上是义从之中的骁勇之士,否则也不会有胆量冲锋在最前,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留下对方一人。
张辽看的真切,那文丑转瞬之间,手中的长枪便收下四名胡骑的性命。
大汉十三州绵延万里,幅员辽阔,仅仅冀州一州之地,便有如此骁勇的将领。
这也是打消了一些张辽的骄纵之心,不过也仅仅如此罢了。
文丑虽然骁勇,但张辽也并不觉得自己敌不过文丑。
“文丑!”
张辽怒吼一声,猛的踢动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再度加快了速度。
“纳命来!!”
张辽的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在文丑的耳畔陡然响起。
文丑久经战阵,又是处于如此凶险的境地,自然是一刻也未曾放松,张辽的身影自然也是早被文丑发现。
绣衣使者虽然情报网相对薄弱,但对于现在黄巾军的高级将领还算得上是了解,文丑身为冀州军的高级军官,自然也是得到了相关的情报,详细的了解一下黄巾军如今的将领。
身罩蓝袍,手持着长柄战刀,又是青年战将,文丑知道,此人多半就是黄巾军之中的张辽张文远。
张辽的经历在文丑说看来颇为传奇,此前张辽不过是一名颇有武名的雁门郡郡吏,但许安入主并州之后,却是将其直接提拔成了军官,而随后张辽也并没有辜负许安的期望。
在北征匈奴,还有袭取两郡之战之中大皆是放异彩,斩获丰厚。
朔方之战,据黄巾军战报所说,张辽阵斩匈奴千长两人,连破匈奴数阵,而在袭取两郡之战,张辽更是于鏖战之中擒杀了代郡的北部都尉,因功被晋升成了校尉。www.xiumb.com
张辽的骁勇自然是不用怀疑,文丑虽然不惧张辽,但是他也没有多少速胜张辽的把握。
文丑低眉侧目,按住了手中的铁枪,一把取下了腰间的镏金弓,右手探向了另一侧腰间的箭囊。
由于角度的问题,张辽并没有发现文丑的动作,弓弦振动,张辽瞳孔骤然一缩,才看到文丑已是拈弓搭箭射出了一支羽箭。
文丑弓马娴熟,臂力过人,手中的弓箭并非是寻常偏软的骑弓,而是一把强弓,若是被其射中,这个距离之上寻常盔甲必然被其射透,就算是当场不死也绝对要脱下一层皮。
奔驰的战马并没有影响文丑弓箭的精准度,那羽箭更是直直的冲着张辽的面门射去,若是张辽躲避不及,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之际,张辽双腿夹紧了马腹,腰部发力猛的一矮身子,同时向下低头急躲。
“嗖!!”
破空声乍响,张辽感觉头盔被人猛的一拉,身后随即传来了一声惨嚎,却是因为张辽低头,文丑一箭射在了他的头盔的盔缨砂锅,将簪缨射去,而羽箭去势未绝,又将他身后的一名骑兵射倒在地。
张辽心中勃然大怒,只是刚一抬头,心中却是跳动的更为剧烈,因为文丑已经是再度弯弓搭箭,第二支羽箭几乎是紧随而来,中间并没有隔上多久的时间。
弓箭射击,在马背之上和站于地上是两种难度,站在地上快速的射击容易,但是骑在马背之上间隔如此之短,接连射出了两箭,又能够保证精准,却是极为困难。
这一箭张辽根本是避无可避,因为这一箭并非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他座下的战马而去,现在他座下的战马马速已经被提到了最高的速度,再想调转却是极为困难。
破空声再响,张辽奋力拉动缰绳,想要操纵战马避开来矢,但这一切却是为时已晚。
“咴————”
张辽座下的战马被文丑一箭射中了面颊,巨大的力道带着羽箭急速向前,半截羽箭没入了马头之中,那战马哀鸣一声,前蹄猛然跪到。
一切发生实在是太快了,张辽根本来不及防备,整个人被战马陡然摔了下去。
“嘭!”
张辽重重地摔到在了草地之上,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张辽的肺腑一阵生疼,犹如千百重锤猛然敲击在他身上一般。
倒下的战马更是让来后续不及闪避的几名骑兵绊倒在了地上,不过这也是给了张辽一线生机,不至于被后续的战马踏成肉泥。
文丑眼见张辽落马,也不再想着向右侧杀去,而是直接向着张辽杀去。
张辽身为黄巾军一侧的主官,若是能击杀张辽,那么无疑能沉重的打击黄巾军的士气,一旦这一侧的胡骑失去了主官,按么文丑也能带着麾下的军将从容撤离。
“保护校尉!”
张辽的亲卫队长率先反应了过来,他指挥着身侧的骑兵继续跟他向前,大声的喝令着。
后方赶来的数名骑兵迅速下马,围在了张辽的旁侧。
而就在这时,文丑已经带着二十八名骑兵冲杀而来,只是一个交马,十一名迎击而去的张辽亲卫骑兵尽皆是全部殒命。
但是这一次,文丑的亲卫骑兵也倒下了六骑,张辽的亲卫骑兵也是极为精锐的骑兵,并非是寻常胡骑能敌的,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敌不过文丑和文丑身后士气如虹的骁骑。
文丑连斩数人,距离张辽不过三步之遥。
数朵枪花在空中浮现,两名手持着长枪挡在张辽身前的亲卫捂着咽喉,顿时扑倒在地。
“咴————”
文丑猛然一拉缰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高高抬起了双蹄。
“死!”
文丑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如同蛟龙探海一般刺向张辽。
张辽心中警钟大作,他终究是太过于年轻,没有防备到文丑的暗箭,一时不慎被文丑先行射落下马。
张辽鹰目圆睁,猛的夺过一旁亲卫手中的长枪,想要挡住文丑这急速刺来的一枪。
但他终究是慢了一步,文丑手中的长枪显然是比他的动作要快了一分。
“嗖!!”“铛!!”
就在张辽几乎就要认命之时,尖锐的破空声和爆响几乎是同时响起,文丑那明明势在必得的一枪,却是突然偏转了方向,没有刺中张辽。
文丑霍然转头,不远处一名身罩锦袍,盔插翎羽的战将,还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动作。
“走!”
文丑没有恋战,一拉缰绳,带着麾下的骑兵便重新向右侧奔驰而去,就算是张辽近在咫尺,他也没有再理会。
他很清楚,有吕布在他不可能成功的击杀张辽,不说吕布射术惊人,穿杨贯虱,能在乱军之中射杀匈奴万长。
张辽有了这一丝喘息之机,也能及时的反应过来,他不可能在短时间拿上张辽。
一旦陷入鏖战,吕布到来之后,他绝对没有办法抵挡。
……
“杀!!”
四处尽皆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匈奴语和汉语夹杂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林耕麾下的建制还算完备,他也清楚唯一的生路就是汇合文丑,然后在文丑的带领下,杀出重围。
看到文丑带兵赶来,林耕也是带着麾下的骑军快速的向着文丑靠拢,但是沿途他们自然是遭遇到胡骑的攻击。
胡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他们的装备远远不如汉军的骑兵,但是凭借着人数,大量的胡骑还是挡住了林耕的去路。
官道之上的汉军骑兵已经是瓮中之鳖,根本毫无威胁,黄巾军自然将目光放在了这支还保留着建制和战斗力的部队之上。
林耕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奋力的厮杀着,一名又一名胡骑倒在了他的枪下,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更多的胡骑正在涌来,他的身后一名又一名的汉军骑兵栽落于马下,他们前行的速度正在变慢,无数土黄色的旌旗出现在了林耕的视野之中,绝望从林耕的心中缓缓升起……
只听弓弦声大作,林耕身前的一名直冲而来,面色凶恶的胡骑面色骤然一僵,陡然从战马之上栽倒了下去。
抬眼望去,只见文丑一马当先,战马飞驰,文丑左右开弓,身后十数名亲卫或持长枪,或持弓箭跟着文丑一齐向前,一时间拦截在前方的并州义从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栽落于马下。
“林耕!”
一声大喊,将还在愣神之中的林耕叫的醒转了过来。
文丑浑身浴血,衣甲之上尽是鲜血,连战马之上都沾满了血迹,林耕面色微变,突然出现了一丝幻觉,眼前的文丑陡然变成了一尊地狱之中爬出的魔神。
四周胡骑见到文丑杀来,尽皆是四散而逃。
不为别的,前去拦截文丑的胡骑足足有百人,都被文丑尽数击溃,甚至连素有武名的张辽都被文丑所击败。
“尚能战否!”
文丑勒住战马,调转了马头,喝问道。
林耕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坚定的点了点头。
文丑左手握持着缰绳,右手握持着长枪,举目看向四周。
官道之上,已是成了一片炼狱,那些去捡拾财物的军卒已经全部倒伏在了地上。
左右两侧骑军已经蜂拥而来,土黄色的旌旗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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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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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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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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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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