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支流河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碎了和谐的美景。
一支百余名骑兵组成的骑阵正从远方的旷野上飞驰而来。
“吁————”
为首的骑士轻拉缰绳,战马嘶鸣了一声,抬起双蹄在空中刨抓了一下,随后落于地上。
“嗤——”
战马的响鼻声响起,马背上的骑士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背,战马摇晃了一下马头,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支骑兵正是许安派出的先锋骑兵其中之一,而领兵的将领正是骁骑营的八校尉之一,曾经吕布麾下的军候成廉。
成廉面色肃然的看着西岸的旷野上,游戈着的赤红色骑兵,那正是是冀州汉军主力的先锋骑兵。
汉军的红旗飘扬在旷野之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汉军骑兵飞驰在漳水西岸原野之上。
“呼——”
成廉呼出一口浊气,他从腰间解下了一支样式奇怪的长柱形物体。
那长柱形物体,头大尾小,头尾各镶嵌着一块透明的东西,好似镜片一般。
成廉将那长柱形物体小一些的尾部,放于右眼的前方,然后闭上了另一边的眼睛。
之前还有些模糊的汉军游骑瞬间在成廉的面前变的清晰了起来,甚至于在汉军游骑后方的步卒行军队列也被成廉尽收眼底。
成廉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终于是看清了旌旗上的旗号。
这支汉军的前锋正是西园禁军右校尉淳于导的部曲。
“汉军的先锋居然就派遣了一营禁军前来,还真是看得我等。”
成廉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柱形物体。
“千里的距离,只凭借这一件宝物便可犹如就在眼前,不愧是大贤良师的发明啊。”
成廉看着手中的长柱形物体不由的感叹了一声。
他手中这长柱形的物体,被称之为“千里镜”,又名“望远镜”。
千里镜的镜身是由黄铜所铸,镜身上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花纹,只雕刻着工匠的姓名,还有制作的日期。
而镜头和镜尾处各镶嵌着一块镜片,镜片是天然的透明水晶制作而成。
只要透过镜尾看去,远处的景象一瞬间便会拉近很大,说是近在咫尺也不为过。
成廉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千里镜”放于腰间的,仔细的固定住,确保其不会因为颠簸而掉落和受损,这才重新握住缰绳。
这千里镜,整个黄巾军中都没有多少支,据许安所说,因为材料和工匠的原因,如今整个并州黄巾军中,只有十余支千里镜。
其中张燕和许攸带去了一支,其余的也在几名黄巾军的将军手中。
若不是成廉得了侦察漳水西岸汉军主力情报的职责,只需要远远的探查即可,不需要上前接战,而且还有一水之隔,汉军是绝不可能飞过漳水。
因此才获得了一支千里镜的临时使用权,等回到中军,成廉还是要上交回去。
千里镜只有独领一部将领才有资格长期持有,而且成廉得到的消息是一旦发生危险,首先任务就是毁掉千里镜,绝不能让汉军知晓。
“走。”
成廉一拉缰绳调转了码头,向着后方奔驰而去。
上百名黄巾军的骑兵亦是一起调转战马,跟随着成廉飞驰而去。
长风猎猎,旌旗卷动之间,马蹄声如雷。
……
漳水支流东岸,黄巾军大营。
并州黄巾军主力在许安的带领下,在鄡县南面漳水渡河点西侧二十里扎下了营垒。
漳水从鄡县的南面,分成出了一条支流,整个樟水也因此成为了“>”字形。
“>”的下面是漳水的主流,上面樟水的支流,下面漳水的主流继续向着东北方向延长,截断了安平国和巨鹿郡的道路。
而卢植带领的冀州军主力,就在“>”两边左则的夹角之中。
黄巾军占领的阜城和堂阳,皆在主流之下,也就是“>”下面那一线条的下方。
冀州汉军主力若是想要配合其余两部汉军行动,那么他们就必须要在“>”符号的支流处渡河,而不能绕道。m.χIùmЬ.CǒM
如果绕道,作为漳水的支流,又会分出两道支流,根本不利于大军开赴,而且极为影响时间,无法相互相应,而是只能是被各个击破。
而四州黄巾军渡河的地点,就是在主流的延长线上,靠近鄡县的地方,处于鄡县的南部地区,距离漳水支流汉军选定的渡河点其实并不遥远,不过只有五十里路的距离。
所以许安事先便在四州黄巾军漳水渡河点的西侧二十里扎下了营垒。
而这也是为什么许安需要一个人北上,带领军队在鄡县的北部拦截住刘虞的部曲进军。
如若不然,不仅仅是鄡县暴露在刘虞部的兵锋之下,渡河的四州黄巾民众受到威胁,甚至于处于漳水“>”上方的支流并州黄巾军主力,也会受到刘虞部的攻击,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一旦腹背受敌,陷入两线作战,那么留给并州黄巾军,留给许安便只有条道路可以走了。
那条道路的名字,就叫做败亡。
并州黄巾军大营外,一支支衣衫褴褛的军队正在行军,他们灰头土脸的手握着农具,握着木矛和竹枪,一些人头上缠着破烂的黄巾,而很多人甚至连黄巾都没有。
他们的旌旗也少的可怜,上百人只有一面窄小的黄色旗帜,而且多是肮脏不堪,沾满了灰尘。
许安站在营墙上,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这些正从营垒外走过的军队,正是从四州到来的黄巾军,他们刚刚经过了浮桥渡过了汹涌的漳水主流,随即便马不停蹄的向着漳水支流方向挺进。
在来的路上,并州黄巾军的符祝已经告诉了他们将要面临什么。
他们都知道,在漳水支流的西岸有一支军队,一支庞大的恐怖的军队,属于朝廷的军队。
将会在四州黄巾渡河之时,对着正在渡河的四州黄巾发起猛烈的进攻,而他们的职责就是挡住这支令人恐惧的军队。
因为许安的命令,前去宣讲的黄巾军符祝们并没有掩盖任何的事实,而是如实的将汉军的强大告知了这些四州的黄巾军战兵。
用许安的话来说,太平道的军人有权利知道他们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如果感到胆怯,可以放下武器,可以加入民众的队伍。
胆怯的人留在军队之中反而是会影响军心,四州的黄巾军战兵们本就训练不足,军阵演练薄弱,作战几乎全靠一腔血勇。
如果队伍之中参杂着本就心生退意的人,胆怯之人,投机取巧之辈,那么反而是会降低战力,不如就此做一个筛选。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黄巾军战兵选择加入了民众的队伍之中,少到甚至不足千人的规模,其余大部分的黄巾军战兵都保留了下去。
四州的黄巾军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从他们听到并州太平盛世的那一刻起,从他们揭竿而起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经彻底坚定决心。
皇甫嵩、朱儁、卢植平定了黄巾之乱,斩杀张角,传首天下。
皇甫嵩以十数万黄巾军之尸首修筑“京观”,以此震慑天下,拒不接纳黄巾降卒。
宛城黄巾军投降,仍然被全数斩杀。
天下所有的人也因此都知道了汉室的强势,也都知道了汉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叛逆之人,他们再无一丝侥幸。
他们知道就算跪下乞命,汉军也绝对不会给于他们一条活路。
豪强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良田万顷,钱粮堆积如山,而他们身处中原腹地,却是越发的穷困,甚至连一日两餐都无法保证。
四州已经活不下去了,天灾、人祸、那些高高在上的豪强世家欺压着他们,越来越高的税收,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将一个又一个的小民逼上绝路。
最后的结果只是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沦落为奴。
他们从出生开始便被压迫,被剥削至死亡的那一刻,被成群结队的赶向坟墓
大汉十三州,天下之大却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四州的百万黄巾军喊出了这一句震耳欲聋的口号,揭竿而起,斩木为兵之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再无退路,早已是破釜沉舟。
千里镜之中是一张张坚毅的脸,许安按着营墙沉默的看着营垒外那一支支正在行军的黄巾军,虽然已经放下了千里镜,但是那些军卒的面容却深深的烙入了许安的心中。
这些人其实根本不能被称之为军队,他们手中的武器简陋无比,身上穿戴的别说盔甲,有些人甚至连蔽体的衣物都没有。
广宗之战时,下曲阳大战时,围绕在许安身旁的,和许安紧紧的贴靠在一起的人,就是与他们同样打扮。
他们面对着汉军,却是毫不畏惧,他们声嘶力竭的高呼着“万胜!”。
敢于迎着这个时代最为强大的汉军列阵,哪怕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竹枪,一副农具,身上所穿不过是一件单衣,甚至于衣难蔽体。
许安面色肃然,看着营垒之外的四州黄巾军,目光慢慢的变得坚定了起来。
背负着如此多人期许,背负着如此多人的厚望,这一场战役如何能够输掉。
“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顺从天意合乎正道,享受以后的太平生活。
刘辟和龚都两人皆是面色庄重的看着营垒的黄巾军,他们眼眸之中跳动的皆是愤怒的火焰。
他们两人和许安一样,都经历过了广宗和下曲阳的大战。
数十万袍泽殒命沙场,战死于两城之间,连尸首都无法保全,被皇甫嵩铸成了“京观”用来震慑四方。
触景生情,经历过那般的血战,他们如何能不动容。
许安转过头,看向西南方。
那是冀州汉军主力的方向,是即将爆发的大战的地方。
营垒之外,那一支支正在行军四州的黄巾军,皆是遵循着许安的命令,开赴前线安营扎寨的队伍。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许安的注意也被脚步声吸引了过去。
“汉军先锋已至漳水,共有两支先锋,一只先锋统兵将领为右校尉淳于琼,领西园右军营为先驱,应该是准备在明公定下的第三处渡河点渡河。”
“先锋统兵将领为左校尉左校尉夏牟,领西园左军营为先驱,应该是准备在明公定下的第二处渡河点渡河。”
成廉恭敬的向许安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将自己所探听的细节讲述给了许安。
一张还算宽大的胡桌瞬间便被鹰狼卫的缇骑摆放了出来,随后一卷漳水附近描绘详尽的地图也被展开。
漳水水面颇为宽广,虽然是支流,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让大军渡河。
因此根据鹰卫的探查和经验,许安和阎忠,以及军中熟悉水文的将领探讨之后,划定了三处适合大军渡河的地点。
“第三处渡河点……”
许安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漳水支流用红笔点出的第三处渡河点。
此前阜城的斥候也禀报,卢植带领的冀州汉军已经在漳水主流的西面,漳水支流的南面,也就是漳水主流和漳水支流组成的“>”夹角位置扎下了营垒。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许安看着地图露出了脸上露出笑容,阎忠轻摇绢扇,同样也是露出了笑容。
卢植用兵防守之时军阵严密,不动如山一般,进攻之时则如疾风骤雨一般,迅捷无比。
东汉末年,群雄并起,并不缺乏多智近妖的谋士,勇猛无双的武将。
而这些人多半都在朝廷和世家的阵营,加入黄巾军的都是凤毛麟角。
要面对那样的谋士和武将,还有名臣,若是不小心谨慎,如何能胜之。
黄巾军的底子实在是太过于薄弱了,太平道起事的失败,黄巾军主力一朝丧祭,如今能有如此的局面,若非是许安非常谨慎,只怕是早已经走向了败亡。
所以每一次的大规模战役,许安都进行多次的战役推演。
这一次的冀州之战也没有例外,在经过了多次的战局推演之后,许安和阎忠、许攸三人得出的一致结论。
拥有如此强大的军力,刘虞部和颜良、文丑部同时响应。
卢植绝对会凭借着西园禁军强大的战力,以及其一贯的用兵风格,必然会选择快攻。
而且是集中优势兵力,精兵强将,选在水流平缓之地快速渡河,寻找黄巾军薄弱之处进攻。
以点带面,然后辅助军队在主力部队进攻之后,迅速投入战斗,作为主力军队的补充,一鼓作气冲破许安所布下的防御网,切割战场,对并州黄巾军逐个击破。
“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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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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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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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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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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