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儿子自己选媳妇,他们得睁大眼挑着。
穆元修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说道,“是乡里集市附近陈家村的姑娘,那家家大业大,家产比柴家没差多少,做跑船生意,家里还有五百亩的田,还有长工。对了,便是玉竹去接生的那家。姑娘是刚生孩子那位大娘子的养女。”
庐陵王妃恍然,“原来是那家啊……”
庐陵王说道,“家大业大,也不一定家风好,昨天玉竹还说,那家专做跑船捞死人的生意,开价还极高,捞一人便是一百多两银子,捞两人要二百五十两银子,这钱赚得黑心!”
庐陵王妃摇摇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择手段的赚钱,怕是会得报应。”
穆元修又说道,“我是无意间,看到李三哥和陈家姑娘走得近,两人分别时还一直在说话,我猜测着,他们可能互相喜欢。李伯,李伯娘,我是悄悄发现的,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会怪罪我的。”
庐陵王道,“你汇报得好,我们不会怪罪你。”
庐陵王妃也说道,“放心吧,我们会保密的。”
这屋里除了他们夫妇俩,就只有俩孩子。
两个孩子玩着木头玩具,根本没听大人在说话,听了也是听不懂的。
果果抬头看一眼穆元修,又看一眼庐陵王夫妇,将李景的玩具抢在手里。
李景马上嚷道,“果果你不能抢我的,你有很多呢。”
“要!”果果偏要抢。
“你不能抢,坏果果。”
“要!要!”果果硬抢。
两个孩子抢得热闹,至于大人们在说什么,他们根本没听见。
正说着话,李兴安来了。
“爹,娘,我回来了。”他大步走进屋来,发现穆元修也在,他疑惑道,“咦?穆元修,你怎么还没回家?天黑山上路不好走。”
“这便回去的。”穆元修站起身来,朝庐陵王夫妇行了礼,便离开了。
庐陵王连声喊着李兴安,叫他去找个火把给穆元修。
李兴安不情不愿嘟囔着道,“他住山上十来年了,还操心他找不到家门?”
口里小声抱怨,但还是去找了火把。
穆元修接过他的火把,朝他微微笑道,“多谢三哥。”
火把光映衬下,李兴安总觉得穆元修的笑容有些诡异。
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李兴安朝穆元修挥挥手,关了院门。
他再次回到北院的时候,发现李玉竹也到了。
李玉竹正和庐陵王夫妇说着陈家的事情。
她夸着陈家的养女,是个勤快的姑娘。
“家里男人多,陈大娘子想孙子,嫌弃媳妇生的是女儿,几乎不看儿媳和孙女,她晚上嫌孩子吵,还住到亲戚家去了。陈大娘子娘家的亲娘又早过世了,照看陈大娘子月子的事,就落到了她养女的头上。那女孩子整日整夜的照看她养母和妹妹,洗尿布,端药端吃的,都没说过辛苦。”
庐陵王妃感叹,“真孩子真不错啊。”又想到那家人做的不光彩的生意,她又不大喜欢陈大囡了。
李兴安听到她们夸陈大囡,想到给穆元修做媒的事,便跟着夸赞,“是呢是呢,那姑娘不仅勤快,长得还好看。”
连娘也夸着陈大囡,不如,叫娘去给穆元修做媒?
“哪有男子夸女子的?这传出去,不得引来闲话?”庐陵王妃沉下脸来。
李兴安吓得马上说道,“晓得了,再不说了。”看来,做媒这差事,不适合男子做,得找个机会跟娘说才是。
“好了,都回去睡吧,玉竹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庐陵王妃朝两个孩子挥挥手。
“是,母亲。”李玉竹喊了声庐陵王,摸摸果果和李景的小脸蛋,便回去了。
李兴安没走,磨磨叽叽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庐陵王妃便问道,“你还有事儿?”
“那个陈家……,娘,便是玉竹帮人接生的那个陈家,您觉得那家人怎样?”李兴安想了想,说道。
不能说人家姑娘,说人家一家子,总能说的吧?
庐陵王妃沉下脸来。
三儿子是真的喜欢上人家姑娘啊,都不让说了,还念念叨叨的。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回去睡吧,娥英这几天忙,俩孩子都是我看着,我忙了白天忙晚上,累着呢,想早点睡了。”庐陵王妃朝李兴安挥挥手,示意他少废话,赶紧滚回去睡。
李兴安朝两小屁孩子低喝道,“奶奶看护你们很辛苦,不能调皮,可明白?”
李景,“……”
果果,“……”
他们明明很乖呀?
.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天气一如既往的热。
二郡主和大郡主还有李二公子,三人赶在天没亮时,就坐着马车出门去集市的铺子去了。
如今家里的出行车辆不少,有李兴安的大黑马拉的马车,有柴娥英的骡子车,有李立行的马车。www.xiumb.com
李玉竹坐马车出门时,二郡主和大郡主便坐柴娥英的骡子车,或是坐李立行的马车。
当初没有马车时,他们都是步行出门。
如此走了几月,二郡主走掉了两斤肉。
坐马车出行后,她的肉很快就长回来了。
是选择坐车长肉,还是顶着太阳步行减行,二郡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坐车出行继续长肉。
还是冬天减肥吧,夏天减肥不是人干的事。
天热,二郡主饼铺子的生意不是太好,她做的饼少了三分一的量,如今铺子里,卖得最多的是大郡主做的手工活。
自打端午那天,大郡主做的香包很快被抢购一空后,她的信心来了。
除了做香包,大郡主还做各种女孩子爱的小玩意儿,什么如意节啦,编的缨络啦,头绳啦,绣得好看的帕子啦,另外,她还画鞋面图卖。
总之,卖一切女孩子的饰物。
她在京城时,就以会打扮出名。
如今将这爱好当成一门生意做,简直是如鱼得水。
乡下姑娘们配戴的饰物样式老土,见了大郡主从京城带来的新样式,个个都爱不释手。
她的饰品生意,比二郡主的饼子生意还要好。
大郡主口袋里的钱越装越多,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李二公子,则卖字画,有些是庐陵王画的,有些是他画的。
开始时,生意清淡得像张飞摆摊卖绣花鞋,几乎无人问津。
后来,李玉竹给他出了个主意,建议他给人画像,将人画得美三分。
画一张三十文钱。
生意竟空前的火爆,大批的小姑娘小媳妇们前来找他画像。
有钱的姑娘家,甚至包场,在他的摊位前,一坐便是大半天一整天,摆着各种姿势换着妆换着衣裳前来叫他画,一画便是十来张。
听说,如今求他画像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排号排到两月之后了。
这三人每天忙着铺子的生意,李兴安今天又跟着李兴茂去忙田里的事情去了,李玉竹找不到人帮着采草药,便拉上了闲人李立行。
李立行担心李玉竹不让他留在李家,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出门。
两人带着秦虎,在天蒙蒙亮时,就去了后山采药。
夏天时节,草药长得快。
各种草药都有。
大个子秦虎负责背着筐,胸前挂一个,背后背一个,手里还提一个篮子。
李玉竹寻草药,李立行负责挖。
原以为挖草药是件无聊的事,没想到竟十分有趣,李立行挖一会儿草药,逮一会儿蝴蝶。
最让他兴奋的是,他看到了一条蛇。
秦虎担心蛇咬他,飞快擒住了。
李立行学着秦虎的样子,将蛇头捏着,他狡黠笑着,拿去给李玉竹看。
李玉竹面不改色,接过来装入腰间的布袋子里,并麻利地扎紧了口袋。
“蛇全身都是宝,是上好的药材,再抓几条。”
“再再抓……抓几条?”李立行吸了口凉气,“你不怕蛇?”
“有什么好怕的?这蛇儿又没毒。”李玉竹笑道。
“那……那要是遇到有毒的呢?”李立行往四周看。
第一次来这里时,他被穆元修抓着来山上砍柴采草药,他就怕得要死。
遇到蛇儿,穆元修叫他自己打死。
他可不敢。
但今天有秦虎跟着他,秦虎会保护他,他才敢来。
“打蛇打七寸处,出手要快,要狠,就像这样……”李玉竹忽然抓起身旁扒草的棍子,朝一棵树上狠狠抡过去,一条蛇儿瞬间掉地上晕死过去。
李玉竹飞快跑上前,擒住了蛇头并放入口袋里扎紧。
李立行目瞪口呆,“……”
他再不敢调皮逗李玉竹了,老实地跟着挖草药。
两人将筐子和篮子都装满,才离开树林往山下走。
他们在半道上遇到了穆元修。
穆元修的手里拎着一只菜篮子,里头装着一只野兔,还有一些野生的蘑菇。
野蘑菇很多是不能吃的,大多有剧毒。
李玉竹快步走过去,“穆元修,蘑菇给我看看。”
穆元修微微一笑,“好。”他将篮子递给她。
李玉竹飞快扒拉起来。
还好,没有一片是有毒的,这些蘑菇,有羊肚菇,有一些普通的平菇,还有一把白色的牛肝菌。
“我担心你采到有毒的蘑菇,这个时节,蘑菇长势最好,毒蘑菇也最多。”李玉竹看着他说道。
穆元修说道,“我从很小时就跟着爷爷采蘑菇,这附近有毒没毒的蘑菇,我还是分得清的。”
李玉竹松了口气,“那就好。”
看着她担心的神情,穆元修心情极好,“走吧,一起下山去。”
李立行往他篮子里看,“穆元修,你带这些蘑菇和野兔,去哪里?”
“去玉竹家,昨天李伯邀请我今天去吃午饭。”穆元修道,“清早时打了只野兔,一并带去做菜。”
李立行看到野兔时,口水就在嘴里打转了。
他乐得直搓手,“好好好,野兔是红烧还是清炖呀?我喜欢吃清炖的。”
“清炖小火煨着时间久,中午就吃不上了,还是红烧吧,大火红烧,熟得快。”穆元修道。李玉竹爱吃红烧的,李立行想吃清炖的,自个儿逮去呀。
李立行失望了,“好吧,红烧也不错。”
他们走下牛头山,还没走到李家竹屋,就看到一辆骡子车停在竹屋前。
李玉竹眼尖,认出了骡子车,“那不是陈家的骡子车吗?陈家来人了,可是陈大娘子身体有异?”
她担心陈大娘子母女,小跑起来。
大家跟着她跑。
贵伯给他们开了门,李玉竹马上回贵伯,“陈家来人,说了什么没有?”
贵伯一脸喜庆,“说是专程来拜见李老爷和李太太的,带了不少礼物呢。”
李玉竹疑惑了,专程来看她父母?
不是找她?
这么说,不是因为陈大娘子,那是为什么?
既然不是因为陈大娘子的事,李玉竹就不着急了。
她带着穆元修去了厨房。
将野兔交给做饭的秦嬷嬷后,她整理起那些草药。
穆元修给她帮忙。
草药上沾着泥土,得清理掉才能晾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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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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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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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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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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