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昭,他图什么呢?”
花宝珠这么说着,一边抬眼细细打量卫昭的神色,怀疑道:“莫不是歹人见你快选夫了,想用桃桃威胁你收了他?”
她这么说着,忍不住嗤笑:“那他倒是选了个最差劲的法子。”
卫昭眸光波动,若有所思地看向花宝珠:“劫持桃桃的人与虞长临有关系。”
“啊?”
花宝珠捂嘴惊呼:“与虞驸马有关系?
怎么会?
虞驸马都死了那么久了?”
她这么说着,又扯了扯卫昭的衣袖,试探寻问:“阿昭,你真的要选夫吗?”
当真要选夫?
将死去的虞长临彻底抛到脑后吗?
听着花宝珠的言语,卫昭神色一凝,许久,卫昭道:“宝珠,本宫是公主,本宫今年不过20岁。”
卫昭的言外之意,便是她自己身份尊贵,尚且是大好年华,不至于,也不该为了虞长临守一辈子。
这话,花宝珠听明白了。
她仔细揣摩着卫昭的意思,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一副沉默神色。
许久后,方才对卫昭道:“阿昭,桃桃这般可爱,不会出事的。”
卫昭哑然失笑:“宝珠,我只有十日时间。”
一旁的孟安一直未曾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神色,他看着花宝珠,墨色眼眸里是一片暗沉之色。
花宝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劝慰道:“阿昭,万事放宽心。”
卫昭听着忽而一笑:“好,有宝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卫昭说完,伸出手携住花宝珠的:“宝珠,今夜里你跟着我睡吧,桃桃不在,我夜里也害怕,总觉得有些心惊。”
正好咱们夜里也叙叙旧,说一说你和虞长临还有我的过往。
当然,卫昭并未将心里话说出来,她只是看着花宝珠,桃花眼里一片忧愁,伤感之色。
花宝珠看得心中一软,当下里便答应下来:“阿昭,我今夜里必定是要陪着你的。”
花宝珠身材高挑,有习武之人的苍劲之感,卫昭虽有一身贵气,但身材清瘦,二人固然是一般的个头,可两相相比之下,卫昭还是显得单薄了。
孟安在一旁看得心中一紧,总觉得事情不该这么发展。
卫昭明明是个张扬的性子,怎么突然就这般内敛了?
还有卫昭好像瘦了?
难道是女子长大后抽条了?
多年前被他娶的卫昭是什么样子呢?
孟安仔细想了想,那一年,最受宠的公主卫昭拉着花将军的女儿花宝珠,站在京都的楼台上,朝楼下的他凭空掷来一朵潋滟的牡丹花。
牡丹落入怀中,他诧异抬眸,便看到了木楼上的华服少女朝他揶揄一笑:“虞将军,牡丹入怀,本公主是你的人了。”
她那会说话都说得张扬无忌,圆润脸颊上都笑出了得意漩涡。
如今桃桃失踪,她却对着花宝珠说害怕,难道不应该咬牙切齿的说,若抓到贼人,我必让他跪地求饶吗?
还是说,因为他的死,卫昭开始变得脆弱了?
孟安思及此,看向卫昭的眼神忍不住带了一丝原谅,若真如此,那么当年她在十方狱里说杀他之类的言语,明明就是一种表面上的威胁啊。
她其实应该是舍不得他死的…孟安想着,又摇摇头,不对,卫昭当日在十方狱的态度,确实不爱他了。
孟安自个沉思着,一旁的花宝珠已经注意到他了。
花宝珠盯着孟安迟疑片刻,问卫昭:“阿昭,这是?”
听到她问,卫昭神色一正,不甚在意道:“梁国孟家人,说是要入我公主府,不用管他。”
卫昭说完,便看到花宝珠的目光猛的一沉。
卫昭只当做没看见,说了一声:“孟公子,恕不远送。”
紧接着便拉过花宝珠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厅。
…当日夜里,卫昭和花宝珠躺在床上,屋内漆黑一片,窗外也没什么月光。琇書蛧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直到卫昭开口打破了寂静:“宝珠,你还记得我第一回遇见虞长临的时候吗?”
花宝珠十分诧异卫昭主动提起虞长临,黑夜中她的一双美眸带了些许凌厉,声音却是温柔的:“记得,那时阿昭在我家做客。
虞将军正好上门拜访,然后阿昭你恰好出门便一头撞上了虞将军的铠甲。
后来,你给我讲,当时你觉得这人比起其他将军都要好看…”花宝珠缓缓说着,慢慢陷入了一场回忆里,年少的卫昭多么喜欢虞长临啊。
她记得卫昭的那些年的欢喜,可卫昭却全忘了。
在花宝珠说到花将军满门为卫国而死,虞长临带兵一雪前耻的时候。
卫昭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声音涩然:“宝珠,夜深了,歇息吧。”
“嗯。”
…第二日,天色朦胧里,卫昭是在一声“皇上驾到”里惊醒的。
她与花宝珠被侍女服侍完后,便匆匆赶到了门前迎接卫言。
锦衣卫并排开道两列,绣春刀的刀柄雕刻在朦胧天色里发出朔朔寒光。
年少的天子穿着龙袍一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在此时,日光猛然大亮。
映的天子一张脸,更显冰冷无情。
然而卫言一瞧见卫昭,无情威严的眉眼便透出欢喜来。
紧接着,那欢喜便隐没下去,浮上脸的是一片自责之色:“阿姐,朕没找到桃桃。”
卫昭下意识就想宽慰几句,可刚一动作,就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面上沉静如水:“无妨,圣上已经尽力了。”
卫言面色一沉:“阿姐何必如此生疏?”
卫昭心想,昨日里你找桃桃那么招摇,是生怕朝臣们不会知道吗?
阿弟啊,天子一言一行,皆在天下眼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卫言还在等着卫昭回话的时候,府外忽有一人走了进来。
蓝衫至简,身形销瘦。
他走路有些散漫,面色白的像纸,说出话的声音也十分漫不经心,他起先是慢悠悠行了一礼:“见过圣上。”
紧接着便悠悠道:“无妨,长林已经知道小翁主的下落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纷纷看向了刚进来的孟安。
自家皇上都没找到,梁国人竟然来打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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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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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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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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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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