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月拿开医书,面不改的撒谎。
“我的耳朵天生灵敏,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是吗?”
顾义凑近了她的耳朵去看。
宋宛月任由他看。
顾义看不出她的耳朵和别人的有什么异常,笑嘻嘻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小丫头,你看书累了吧,咱们玩一会儿啊。”
宋宛月看他一眼,把银票拿了过去,“老规矩,一把定输赢。”
顾义,……
他、他之所以把银票换成零的,就是不想被宋宛月太快赢过去,一把怎么行?
“不、不行,一把十两,不能多也不能少。”
宋宛月看着他。
“二、二十两。”
宋宛月还是看他。
“三、三十两。”
宋宛月仍旧看着他。
姚大夫默默后退了一步,他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敢参与进去。
“五、五十两。”
宋宛月收回目光。
顾义松了一口气,手放在骰蛊上。
“等等!”
姚大夫上前来,摁住他的手,“少爷,您的手娇贵,哪能干这样的重活,我来,给五两银子的抽成就行。”
顾义,……
姚大夫已经把骰蛊拿起来摇开了,还特意弄到身后去摇,摇完了放在桌子上,等着两人猜。
宋宛月右手支头,侧着脸,看顾义。
“六。”
顾义毫不犹豫,小丫头刚才一连猜了两个六,现在也一定是六。
“十五。”
姚大夫掀开骰盅,果然是十五。
接下来姚大夫背过身去摇,走到屋门口去摇,甚至钻到了桌子底下去摇,宋宛月都能准确的猜出。
姚大夫是真的信了,宋宛月的耳朵确实异于常人。
把骰盅放下,“少爷,别比了,您赢不了宋姑娘。”
“我不信。”
顾义越输越勇,眼中却闪着奇异的光,“再来。”
十把猜完,他一次也没蒙对,宋宛月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给了姚大夫,剩下的毫不客气的揣起来。
“你等着,我再去拿银票。”
顾义猜上了瘾,大有不猜对一把不罢休的劲头。
宋宛月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小四,你去告诉顾老爷,就说你们少爷迷恋上了赌博,不仅如此,还拉着我一起。”
顾义刚抬起来的脚又落了回去,回身,刚要说两句好话,宋宛月递给他一本医书,“既然你闲着没事,坐下来陪我一起看。”
顾义,……
……
以此同时,一辆马车进了宋家村。
张老爷坐在马车内,手急切的敲打着膝盖。
宋莲走后,他当即派了人来打听,打听回去的消息和宋莲说的一模一样。顾家少爷被从水里捞上来已经没气了,是宋宛月将他救活了,这件事宋家村的人都亲眼所见。
车夫按照打听到的位置,直接把马车赶到宋家门口。
宋家大门紧闭。
前面坐着的小厮跳下来,搬了下马凳方放在车前,张老爷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示意小厮去敲门。
小厮走到门边,抬手,敲了三下。
“谁呀?”
院子里传出宋林的询问声。
“我们是来求医的。”
院子里静了一静,宋林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找错地方了。”
“这里是宋宛月宋姑娘的家吗?”
小厮恭敬着声音。
院子里没有了回音。
张老爷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有脚步声传出来,随即大门被打开,宋林走出来,反身把门关上,这才看向两人。
张老爷拱手,“在下张德山,家中独子常年缠绵病榻,听说了宋宛月宋姑娘的大名,特意上门来拜访,还望请宋姑娘出来一见。”
“月儿没在家,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她不会什么医术。”
张老爷保持着拱手的姿势没变,“敢问您是……?”
“月儿是我女儿。”
张老爷顿时一拱到底,“原来是宋老爷。”
宋林吓了一跳,急忙往旁边躲了躲,“你这是做什么?”
“在下已经打听清楚了,顾家少爷落水捞上来后已经没了气息,是宋姑娘救活的他,所以我们才来求医,还请宋老爷看在同为人父的份上,让宋姑娘去救救我的儿子。”琇書蛧
“那是月儿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是她偶尔在一本医术上看到了那么一个法子,正好用上了,她还是个孩子,哪里会什么医术?”
张老爷却不信,世上哪有那多巧合的事,医术上的方子正好被宋宛月看到,又正好让她救了人?
弯着腰,苦苦哀求,“我年近五十,只有这一个独子,她要是治不好,我和夫人也没什么活头了,还请宋老爷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请宋姑娘出来一见。”
宋林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苦求,态度没刚才那么强硬了,“月儿确实没在家,要不然你、你们改日再来?”
看他不像是撒谎,张老爷问,“不是宋姑娘何时能回来?”
“天、太黑吧。”
“那我们可以在门外等,不叨扰您家里人。”
马车就停在自家门口,村里人看到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议论,宋林没法了,“这样吧,我领着你们去找她。”
张老爷千恩万谢。
宋林回了院内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出来坐着张老爷的马车来到顾家村外,让马车停下,“你们在此等着,我去喊月儿过来。”
张老爷再次道谢。
宋林匆匆穿过顾家村,来到姚大夫院子内。
小四一眼看到了他,连忙迎了上去,“宋老爷,您怎么来了?”
顾义正被宋宛月逼着看医书看得头疼,闻言噌的站起来,把医书往桌子上一扔,也大步走出去,“伯父,您怎么来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有个叫张德山的去家里求医,非让月儿去给他独子治病,我推脱不过,只好带他过来了,就在顾家村外。”
来找月儿看病的?
顾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对出来的宋宛月道,“你陪着伯父坐一会儿,我去会会他。”
说完,领着小四出了院子,坐上马车,来到顾家村外,停到张老爷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喊,“张德山?”
张老爷瞬间掀开车帘,看到是一个男孩,不解。
“我是顾家的少爷,月儿救了我,我便以身相许了,所以她不能再救别人,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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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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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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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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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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