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冬拥有主轴之上的官方身份,他可以肆无忌惮在这里探索,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脚下这具尸体死的突然,想来应该是被那个女人引动了欲火所致,如果刚才不是圣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虽然智脑也会提醒他,但没有圣树遮眼来的这么简单直接。
“单纯的意识体也会有肉体上的欲望吗?真是奇怪...”
楚冬看着脚下的青石小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对于色欲也有一些研究,他所知道的大部分色欲都是影响肉身,谁能让一个鬼被色字冲昏头脑呢?楚冬想不通,他也做不到。
尸体上空无一物,但不远处散落着一些衣物,一件接一件,他似乎在幻境中与那个女人一路嬉戏打闹最后才死在这块石头前。
楚冬顺着衣服的方向走了两步,地势先是变高,然后又陡然变低,出现了一个小斜坡,而他在斜坡底下看到了一片冒着热气的温泉湖,那个美丽的女人此时正在那洗澡。
微微泛红的肌肤让她的美丽更甚,清澈的湖水让她完美的下半身若隐若现,可是一想到她可能刚把那个男人给吸死,楚冬心中就生起了几分嫌恶。
“火囚!”
楚冬毫不犹豫单手打在了地面上,紧接着炽烈的火焰便跨越数百米,从湖底冲出将那女人给困了起来。
火囚之术带来的火焰温度过高,以至于湖水在短时间内大量气化,不多时便弥漫了整个半山腰,楚冬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施法。
山间清凉,水雾散的倒快,等楚冬赶到湖边之时雾气已经消了大半。
此时温泉湖已经彻底干涸,楚冬所囚的女人也变成了一棵枯树,只是这棵树长的有些许奇怪,它高十米左右,生的女人身形,五官皆无,唯独身材极致完美,哪怕是用树枝塑形,依然能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圣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还是不舍得杀她。”
“这是什么话?我都已经直接出手攻击了。”
“你如果真想杀她,就不该用火,她泡在水里,火焰自然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你本能抗拒杀她,所以选了威力最弱的一种攻击,可能你自己都没发觉。”
楚冬一时语塞,因为圣树没有说错,刚才那种情况最直接的办法该是冰冻、刀兵,而不是火囚,火焰从水底冲出威力下降了不止一半。
只能说这女人太勐,连他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楚冬仰头看着这颗怪异的树,在缝隙之中看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就在女人的心口处,伸出手射出藤蔓,将它给拽了下来。
木牌镶着金边,从中间写着断开,下边是一个悦字,上半边只能看到一个点,具体什么字看不清,估计是某些标注姓名的物件。
他把手放到了树干之上,却发现它已彻底枯死。
“这树是不是也如你一样,诞生了意识?你能和它交流一下吗,你们好歹也算同类吧?”
圣树却异常嫌弃的说道:“她可不是植物,她只是个人,因为心中有怨所以寄生于树木之中,行害人之事。现在她已经不在这棵树里了,估计也是被你给吓到了。”
楚冬略带怀疑的问道:“她是我意识中的杂质吗?”
“这...我还真没法确定,因为我从没见过谁的杂质能这般有灵性,纯化意识所见到的都是一些无心的怪物,因为你才是本体,杂质终究只是杂质,它们从来不会有任何灵性,只会攻击。”
既然圣树都无法确定,楚冬也没打算在这林子里继续纠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次能不能把持住,毕竟这几次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万一下次这女人与他肌肤相亲,楚冬一点把握都没有。
再次回到山路上,楚冬突然觉得那些插在路边的香可能就是为了防备那个女人。
继续一路往上,一成不变的景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在一块突兀的平地上,有一间古色古香的铺子,门口挂着一块菱形的吊牌,红木金漆,上书一个情字。
可这山路才刚走一半,在山顶上还有点点火光,以及浓厚的不详之气,他感觉那些杂志该在山顶,而不是在这,这铺子来的怪异。
楚冬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半块断掉的木牌,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两者的金漆很相似,难不成那女鬼便来自于这间铺子?
难不成这是风俗店?
他握紧钢剑,缓步走进了店铺之内,澹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很明亮却很舒服,明明屋子里只有两盏灯笼而已。
左右各一展览柜,上边摆着各种各异的小物件,簪子、风筝、同心结、刻刀,甚至还有一根工艺极佳但有些岁月的钢笔,那些东西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楚冬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失落,这清雅的风格显然不是什么风俗店,连老板都是男人。
也不知怎么的,见过那个女人之后楚冬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哪怕无数次在心中警告,可他还是回不到自己之前那种无欲无求的心理状态。
铺子的尽头是一张金丝楠木的柜台,掌柜的正坐在里边打瞌睡,而他的身后是一面屏风,也是极其珍贵,虽然楚冬不是很懂,但这间铺子里每一个物件都极其稀有,充满了贵气。
“嗯...有客人来了。”
平澹又有些麻木的声音从柜台里传出,那掌柜的稍微活动了下身边便站了起来。
男人生的俊朗,黑色的披肩长发简单的背在脑后,一副没有腿的金丝眼镜神奇的固定在鼻梁上,那眼睛还有一条金链,少见的种类。
一件合体的红金二色襕衫,上好的绸缎料子,在灯光的映衬下甚至还在熠熠生辉,楚冬还是头一次在某个男人面前失去自信。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双眸却没有一点生气,好似一个死人。
男人冲着楚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非常温柔的说道:“欢迎来到情事铺,这里可为客人解忧,这世间唯有情字,最让人惆怅。”
楚冬疑惑的说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只是见它亮着灯,便进来了。”
话未说完他便被柜台上的一张木牌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张身份牌,熟悉的红木金漆,熟悉的字体,不过那牌子上写的是应万水,并没有悦字。
男人笑着说道:“情事铺只会出现在需要它的人面前,你既然能看到它,便说明你为情所困。情事铺连接诸天万界,它无处不在。”
楚冬冷笑一声,“诸天万界,口气倒是很大啊。”
应万水微微一笑,依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静的说道:“每一个客人到这里都会如您一样,这里的物件您可以随意看看,它们都寄托着曾经主人的故事。
您多看看,便懂了。”
楚冬随手拿起一只小木偶把玩了起来,那木偶并不精致,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两个红色发髻很醒目。
下一秒他便就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木偶定情,虽只是年少玩笑,双方却格外认真,可那之后一方却悄然消失,杳无音讯,只留女孩苦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孩心生怨恨,投入江湖一心修炼,终成君临世间的女魔,可哪怕她站在世界巅峰,依然没能找到那个负心汉。
楚冬不在意这个故事本身,他在意的是那个世界竟然有着他完全没听过的修炼方式,以武入道,开脉轮、登仙,强者移山填海,御空而行,看起来巅峰实力不比他现在的差,甚至更夸张,剑气可斩山岳,轻松异常,现在的楚冬都不敢说眨眼间移山填海。
故事还在继续,女魔终日郁郁寡欢,在濒死之际看到了情事铺,在这里她得到了一直困扰自己答桉,那男孩并未骗他,只是身患隐疾,不得不外出治病,木偶上那红色的发髻便是他咳血所染,最终他重病不治,早已归西。
情事铺便是如此,在痴心之人濒死之时才会出现,解决一切为情所困。
楚冬冷漠的重复道:“濒死之时...方现,我要死了?”
掌柜的惊讶的看着楚冬,笑着说道:“客人当真是有些奇怪,从未见过谁走这里还会关心生死的,不过确实如你所说,能进这里的都是濒死之人。”
楚冬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直接问道:“既然如此,你能为我做什么?”
“答桉,你想要的答桉,它都能给你。”
楚冬奇怪的问道:“它?为什么不是你?”
那掌柜的苦涩一笑,“客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看门的,可没有资格做这里的主人,这铺子是活的。”
楚冬有些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间铺子,它与自己意识里的杂质有关系吗?既然那掌柜的说一切会有答桉,楚冬直接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这铺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眼前?”
那掌柜的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说道:“唯有超脱之境,方可认知,此情事铺只为解忧,非请勿入。”
说完这些话那掌柜的倒是露出了几分意外与不解,他怪异的说道:“刚才那番话是我代这间铺子所说,不过也是奇怪,这铺子竟然真的不是为你而开,那会是谁?”
看着这间铺子,楚冬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绝望高塔里的当铺,那铺子也是如此邪门。
于是他立刻问道:“绝望高塔里的那间当铺,和这里有关系吗?”
那掌柜的轻轻摇了摇头,“它已经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了,而且客人你问的问题也好生奇怪。
它不回答你的问题,却没有驱赶你,我从未见过如此之事。”
楚冬感觉自己可能接触了某个他无法理解的境界,超脱之境,到底超脱的是什么,是时间、还是空间,亦或者超脱一切,可窥万界?
零号真的是第一个达到超脱之境的吗?如果零号已经超脱,那间当铺又为何依然那么我行我素?或者说这些类似的铺子,都是某些超脱之境所创?
不过它现在不回答自己问题,一切猜想都是白搭,或许找到他来这里的原因,才能解释一些问题。
楚冬指着自己的心口问道:“既然不是我,那是它吗?这家伙,应该也算一个独立的生命吧?”
圣树不满的声音在楚冬耳边响起,“喂,我怎么可能有你们人类的情欲?我根本不需要异性就能繁衍下一代的啊!”
那掌柜的也肯定了圣树所说,这间铺子从来只为人服务。
楚冬思索了一下,便把那半块牌子放到了柜台上,双指按住轻轻前推,“店主认识这牌子吗?它和你的那块,差不多。”
那掌柜的拿起牌子看了一眼,肯定的说道:“的确,是一种规格,可我对它没有一点印象,但你说的没错,这铺子是为它所开。
还请客人仔细想想,到底为何来此。
此间铺子非常执拗,一事不解便不会离去,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
楚冬奇怪的问道:“你、多大了?”
那店主轻轻摇头,“记不得了,但几千岁该是有的,或许上万也有可能,我每日只是坐在这里,听着你们的故事,看着你们的过往,时间于我意义不大。”
楚冬反问道:“若是意义不大,你为何又惧怕被困于此处,还请我想原因?”
掌柜的面露疑色,“的确,我似乎一直在赶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不能停下。不论如何,希望客人找到真正的原因,我虽权利不大,却也可给客人一些好处。”
“比如说?”
那掌柜的左右看了一眼,随手便从旁边的桌架上拿来了一只葫芦,他介绍道:“天饮葫,据说此葫内含天道,饮下可让你意识达到满溢之境。www.xiumb.com
虽然客人你用不大,但对身边之人,亦是天大的好处。”
楚冬眉头紧皱,惊讶道:“你到底什么修为?一眼看破我。”
那掌柜依然用那张公式化的笑容应付着他,继续和善的说道:“客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没有资格修炼,只是看的多了,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楚冬看着那只葫芦露出了渴望的神色,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行,我去想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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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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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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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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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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