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也早已起身,“爹,您回了了。”
许大先生这才看到她,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卉儿也在呀。”
“我过来问问娘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说完,福了福身,“爹、娘,我也告退了。”
“去吧。”
温氏出去。
许大先生等着霍氏给他换衣服,霍氏却道,“老爷好几天没有去看姐姐了,今日你回来的早,正好过去看看。”
提起孟氏,许大先生完全变了一个态度,冷冷淡淡的,“她好的很,不用去看了。”
“老爷……”,霍氏温柔小意的劝,“姐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妻,老爷就算是为了姐姐的面子,也应该经常过去看看。”
许大先生干脆坐去了椅子上,“我累了,改日吧。”
霍氏无奈,只得去给他拿了衣服伺候他换上,“其实姐姐也挺可怜的,一人住在那偏远的院子里,不是逢年过节都不过来,老爷也应该过心疼心疼她。”
“你忘了她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还可怜她!”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也就是你心肠好,你俩要是掉过来看看,她一准欺负死你。”
“不会的,姐姐心肠也不坏,就是脾气大了些。”
……
那边,宋思把萧瑶抱到马车上,就要跟上去,被萧安拦住。
让他抱自家小姐是迫不得已,翠儿吓得走不动,他又是个下人,如今小姐已经被放到了马车上,他再让人跟着上去,就真的毁了小姐的名声了。
宋思眼睁睁的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过去,心急如焚,当即找到自家的马车,急切地吩咐车夫跟上去。xǐυmь.℃òm
一路跟到一座宅院门口,看到里面跑出好几个丫鬟,其中一个壮实的将女子背在身上,飞快的往府里走,其余几名丫鬟扶在后面。
他抬头,看到“定国公府”四个字,滚烫的心仿佛一下被浇了一盆冰水,凉成一片。
好一会儿,他才苦笑了一下,把车帘放下,“回客栈吧。”
他早就该猜到,这样品行高洁的女子不会出身一般人家的,定国公府,别说现在他只是举人身份,就算是他中状元后也高攀不起。
马车回到客栈门口,宋宛月和顾义从客栈里出来,看到他,齐齐松了一口气,两人匆忙赶回客栈,没见到他的身影,正准备去找呢。
“我没事。”
不等两人问,宋思先说道。
“我们知道你没事,那位姑娘呢?”
宋宛月问。
书街上的人都说宋思抱着人往西市外跑,按理说他应该给人家姑娘看了伤,再送回家去才对,可他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她有家里人关照。”
说完这一句,唯恐两人再问,宋思提着衣摆一边匆匆上楼一边道,“我刚才吓到了,回屋休息一会儿,顾义你去月儿房里,别打扰我。”
宋宛月想要追上去,被顾义拉住,等回了房内,他才道,“你看没看出来,大哥情绪有些不对劲?”
宋宛月自然是看出来了,所以她才想跟上去问问宋思是怎么了。
顾义却猜到了一些,却不能说,“就让大哥好好休息一会儿,午饭晚点吃也行。”
宋思回到屋内,走去书桌旁,铺开纸,研了墨,拿起笔蘸了,却不知道要写什么,脑中浮现的都是女子被匕首刺中的情景。
墨汁掉落在纸上,晕染了一大片,他陡然落下笔,快速写下一个大大的萧字,然后在上面又写了一个,再写一个,直至纸上成了模糊的一片。
……
萧瑶被背进去以后,定国公拿出腰牌让萧峥去宫里请了太医院院首和一名医女过来,院首号过脉后,让医女给给萧瑶重新上了药,包扎好,叮嘱,
“这一刀刺的比较深,萧小姐需要好好养着,不能用力,否则会落下后遗症,影响萧小姐一辈子。”
秦氏心疼的直掉眼泪,“娘要是知道你去逛个西市被伤成这样,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
西市?
院首竖起了耳朵,他们一直在太医院,并不知道西市上发生的事情。
定国公夫人安慰她,“瑶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不是她躲闪及时,还不知道伤的是哪儿呢,你我从今天开始轮流看着她,不许她用一点力。”
萧峥砰的一下捶在桌子上,“那些人太胆大妄为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人行凶,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差到了这程度了?衙门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峥儿,不可胡言乱语!”
定国公训斥他。
院首忙领着医女告辞。
等他们一走,定国公和萧峥去了外堂,把萧安叫进来,问清楚来龙去脉后,两人几乎立即断定,一定是齐国公府的人干的。
萧峥道,“那个叫章怀的,我一直派人监视着,可他除了会试那些天出了齐国公府以外,其余的时候根本不出来,我们想要对付他都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就想办法,他们在暗,宋思在明,这次没有得手,他们自然还会有下次,这次瑶儿替他挡了刀,下次也许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
许老先生回了院子内,想到某种可能,再也按捺不住心思,“许良,你去打听打听宋思住在哪个客栈里,如果他没事,你请他来府中一趟,就说我想知道他最后一篇文章写的如何。”
许良应是。
“对了,让他把他妹妹也带上。”
吩咐完,想到刚才宋宛月急切的样子,又改了口,“你先去打听打听他们出了什么事,再说。”
许良再次应是,出了府去打听,一直等到午饭以后才回来,把今日宋思在西市遇到袭击的事说了。
许老先生立刻急切的问,“宋思有没有事?”
“宋公子没事,听说是一位女子替他挡了一刀,不过,宋公子身边的小厮被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放回来,小的也去衙门打探了,衙门仵作只查出了那人是毒死的,至于为何中毒,被谁毒死,都还不知道,所以现在不能放人。”
许老先生捋着胡子沉吟,西市从开市至今有十多年了,一年开放两次,每次半个月,别说当街行凶的事,就是偷盗的事也很少,宋思却全都遇上了,这绝不是巧合,背后之人如果不是想要宋思的命,就是想要毁了宋思的名声。
娇妻傻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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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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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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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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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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